縱然舞姿妙曼,可黃上卻絲毫沒有欣賞之意,見雪浸仍有些深沉的神色,他也表現得有些不快,開始喝起了悶酒
這時太后四下望了望,對皇上道“皇上,哀家乏了,就先行回宮了”說着便起身來,衆大臣見太后起駕,便皆起身
“哀家上了年紀,此等場合不宜久留,各位大臣盡興”滎太后說完便走了出來
“恭送太后娘娘”衆人道
離歌倒是想離去,但想來要跟皇上想個說辭,倒麻煩了去,還省的丞相不高興,想想便就此作罷
酒席差不多尾聲了,皇上見四座皆有醉意,皇上也早就想離開,便道“衆愛卿,今天的晚宴就到此爲止吧,明日早朝可一個都不許少啊”
話畢,申契骨欲先離去,繞過和貴妃直接走到了雪浸身邊,道“我們走吧”
雪浸擡頭看了看他,起身來隨申契骨從側面出了去,迎面襲來陣陣寒風,不見青石長階,只見茫茫白雪在兩旁的燭光下顯得越發的刺眼,申契骨脫下披風給雪浸披上
“天色已晚,朕送你回宮”
“不必了,有小蝶陪臣妾,皇上請回吧”雪浸轉過臉,冷冷道
“朕想知道爲什麼”申契骨望着雪浸愁容慘淡的說
“是朕做的不夠好,還是你生性冷漠,如果是因爲你不夠愛,可爲什麼還答應跟朕在一起,朕說過,朕可以等,你不必那麼勉強,爲什麼”
“依臣妾今時的地位還容得選擇嗎,因爲身份臣妾與皇上本來就不應該在一起,無奈命運作弄”
“怎麼不能,這是朕的天下,朕說了算”
“皇上你高高在上,沒有經歷過國破家亡,你不會知道,甚至不明白一切怎麼就成了現在這樣,而突然成爲了另一個朝代的妃子的心情,多少人看着臣妾,又有多少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朕不在乎”
“臣妾在乎”雪浸激動的回到
“山河破碎,一朝淪喪的不只是家國,還有皇家的威嚴,覆滅朝代的子民有人說苟延殘踹,有的但求復國有望,今時古域皇朝有人攻於算計,稍有不慎便五馬分屍”
“你想過復國嗎”
“如果我說想過,你會怎樣”
“你知道前古域爲何覆滅嗎,原本邊境局勢就動盪,沒想到你王叔卻一心想要謀朝篡位,一下將前古域王朝陷入了內憂外患的境地,若不是枚鳶王后,也就是你母后機智斡旋,恐怕前古域早就被外敵入侵,已無彈丸之地,我父皇的皇位不過是當下時局造就的必然,如果你想復國,朕爲了你連生命都可以不要,區區一個國家算得了什麼,只要你開心,朕什麼都可以給你”
聽到申契骨的話,雪浸突然之間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她不知道申契骨說的話是否就是古域王朝覆滅的真相,如果真如他所說,那麼復國也沒什麼意義,只要天下太平,臣民安居樂業,前古域或新古域又有什麼關係
良久,雪浸回過頭看着申契骨道“對不起,我想一個人靜一會”不待皇上說什麼,便轉身徑直離開了去
申契骨見雪浸有些茫然,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便依依不捨的看着雪浸離開了,望着踏着白雪歸去的雪浸,那身影彷彿如此遙不可及,淡淡的失落襲上心頭“是否我們之間永遠存在着一條無論我怎麼努力都跨越不了的鴻溝”他自言自語道
“公主,早點休息吧”小蝶對坐在案牘旁翻着一些舊竹簡的雪浸道
“小蝶,你先去睡吧,我還有些事沒想明白,一會就睡”雪浸頭也不擡的說
見雪浸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小蝶也知道雪浸說過的話沒有人能改變,倒也不多說,轉身走開了,遠遠地站在一旁看着雪浸
“這寒冬幾時能過到盡頭啊”走在回宮路上的曲橋抱怨道,兩手互相纏繞着放在嘴邊哈着氣,似乎是想讓洛平川注意到自己
一旁的洛平川卻似乎沒聽見,獨自走着
曲橋轉過臉,注意着他的神情,繼續道“天可真冷啊”
見洛平川仍舊沒反應,曲橋一把拉過洛平川的衣袖道“你聽沒聽見本公主在跟你說話啊,想什麼呢”
洛平川無辜的樣子顯得很無措,淡淡道“什麼”
“你真是想氣死我啊,你說你每天都這麼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不累嗎,什麼情緒都沒有,真懷疑你是不是血肉之軀”曲橋自顧自的說,往前走着
洛平川突然停下腳步道“難道你們人的情緒都很豐富嗎”
聽到聲音的曲橋也停下腳步,用奇怪的眼神打量道“你難道不是人?”
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的洛平川有些尷尬
曲橋突然大笑起來,道“你這人真的是很幽默,總是說些奇怪的話,對於你,本公主只能說我不知道平民就是你這樣的,以後有空本公主也去你們民間看看,是不是都跟你一樣”說罷又不禁笑了起來
洛平川只得無奈的懊惱了一下,跟着曲橋走了去
倚在柱子旁的小蝶哈欠連篇,早不知過了多久,突然窗外吹進一些夾着雪花的冷風,小蝶不禁打了個寒顫,清醒了不少,這時注意到雪浸已趴在案牘邊睡着了,小蝶走到寢宮給雪浸拿了一條披肩,爲雪浸披上後轉身出去了
清晨一縷陽光照進窗前來,映着窗臺前一片光亮,與之周圍的暗影形成了對比,熟睡在案牘旁的雪浸,不覺一絲暖意,皺了皺眉,緩緩擡起臉,而小蝶早已站在一旁,似乎等候已久,見雪浸醒來,道“公主,你醒了”
“什麼時候了”雪浸好似剛睡醒散懶的問問
“辰時剛過,公主可再睡會”小蝶道
“小蝶,我要你做件事,先去通知宿衛司的人告訴他修庭宮發生的事情,這皇宮內出了什麼事他們是應該負責處理的,然後召集太醫院資歷年長的太醫以及刑部官員到修庭宮中庭侯着,我隨後便到”雪浸突然有條不紊的說
“諾,公主,小蝶這就去”說着轉身出了寢宮
“臣參見康妃娘娘”
隨行三名太醫及刑部兩名官員,其餘同行的幾名侍衛也齊聲道,康妃從宮門走來,嚴肅之中透着凌人的氣場,一衆人等便退開來,彎着身子以示對康妃娘娘的敬畏,康妃走到椅子前,侍女扶其入座,衆人方纔站直了身體,康妃四下看了看,疑惑道“怎麼不見宿衛司的人在場”
一旁的何尚宮上前一步道“回娘娘的話,許是在路上”
正當何尚宮此話一說完,便見小蝶及宿衛司的人一同走來,是洛平川...
“參見康妃娘娘”洛平川道,他甚至不敢擡頭看雪浸
康妃倒沒覺得什麼,隨口道“免禮”,洛平川退到一旁,隨後康妃起身道“今日召見各位大人,是本宮有一事相求,相信有人已經聽說了此事,對於秀女秦芷封中毒一案,本宮希望各位大人能各盡其責,幫助本宮儘快破案,有勞幾位大人了”
“不敢,臣等聽候娘娘差遣”一名身着刑部官服的人拱手道
“洛大人,本宮需要侍衛守衛修庭宮各出口,不許有任何人進出,包括信息的傳遞出入,另外其他有關此案件發展的配合”說着轉向刑部官員道“賀樓大人,該如何查案你應該比誰都清楚,這裡有一份之前錢太醫給秦芷封治病的相關記錄,本宮相信它能給你提供有用的信息”再轉向太醫院的人道“這位就是錢太醫吧”
“正是下官,娘娘”站在左側的錢太醫道
“接下來辛苦你了”
“伊婁大人,本宮需要你們太醫院的全力協助”
“康妃娘娘吩咐便是,太醫院定當遵從”
康妃淡淡一笑,以示謝意“那好,在申時之前,各位大人務必給到本宮有關此案的相關信息,並在晚膳前討論出一個結果,目前本宮手中有一份仵作的詳細記錄,應該很有幫助”
“諾...”
“公主駕到...”
“恭迎公主大駕”宿衛司統領府一衆侍衛及侍女站成兩列,恭迎公主的大駕
曲橋不見洛平川出來迎接,生氣道“你們洛大人在嗎”
“回公主,洛大人一早被康妃娘娘召進宮了”一名侍衛道
“可知道是爲何事”
“小人不知”
聽罷,想了半響,突然覺得哪裡不對,急匆匆的轉身就上了轎子
“入宮”曲橋嚴肅道
曲橋在宮門前下了轎子,看起來怒氣衝衝的樣子像雪池宮走去,蘭兒見公主有些生氣便不敢多說什麼,只得快步跟上曲橋的步子,正在曲橋自顧自的想着事情往前走的時候剛好碰上迎面走來的二皇子,見曲橋有幾分不快,二皇子快步走上前道“皇妹,你這麼着急要去哪裡”
聞聲的曲橋見二皇子擋住去路,停下道“二皇兄?”曲橋有點驚訝的樣子,繼續道“最近怎麼不見你?”
二皇子想了想,扯着嘴角勉強的笑了笑,道“沒什麼,就是最近染了點風寒,在府裡休養”
曲橋淡淡的點了點頭,似乎想到什麼“二皇兄,昨日我向母后請安的時候,母后還提起你了,說你有心事,二皇兄發生什麼事了嗎”
二皇子會心一笑,這笑就像是表達妹妹對自己關心的感謝,卻滿含心事,他擡手在曲橋的頭上輕拍了兩下,道“能有什麼心事,不就是爲我親愛的皇妹的終身大事嗎”
曲橋突然變得有些不好意思道“二皇兄,可不許取笑”
二皇子打趣的笑道“哦,對了,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曲橋臉上的笑容立即收斂了起來道“去找康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