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的有個村莊叫做連平村,村子其實不大,只是勝在四周環山,從山的中間透出一條清澈的小溪來,小溪蜿蜒綿長,一直穿過整個村莊,然後匯入了一條河中。
遠遠的便是一個少年跑了過來,嗓音裡還帶着一絲變聲還未完全的嘶啞,“阿胡,我找到了!”
毫無疑問,這個人應該就是林炳了。我細細分辨着這個人,那稚嫩的臉上的確有林炳的模樣,如今他還不過是十六七歲,不過已經能看得出來這的確是一張禍國禍民的禍水臉。另外,他這個時候還只是袁彬,不是林炳。
在溪邊坐着的玉笏轉過身來,那清麗的一笑的確是很動人,雖然穿的不過是普通的麻衣,那面龐上還有點點水珠,陽光映照之下,連我都要看呆了。
“找到了?”玉笏站了起來,“拿來我看看?”
袁彬將仔細尋來的桑果放到玉笏的手中,“你嚐嚐,是不是就是這個?”
玉笏將那紫黑色的果子放入口中,清香之氣便頓時從口中散開,“是是是,就是這個了。你竟真的就尋到了?在哪裡呢?”
“就在那邊一顆樹旁邊,倒是有一些。”袁彬指着不遠處的一棵並不高大的樹,“走吧!我帶你過去。”
到太陽下山的時分,二人採了滿滿兩個籃子的桑果回來,袁彬伸手從袖子內取出一塊半新不舊的帕子來,遞給玉笏,“擦擦吧!你都出汗了,累了吧?”
玉笏甜甜一笑,“不累,今日採了這些還不大多,明天早上我再多去採一些來,這樣到集市上可以多換一點錢來。”
“你都攢了那麼多錢了,還不夠你做嫁妝的?”袁彬雖然是打趣玉笏的,可是不知怎麼的,自己卻先臉紅了起來,“就算你沒有什麼嫁妝,你放心,我們家也不會嫌棄你的。”
玉笏伸手打他,“別亂說話,誰要嫁給你們家了?”
“可是爺爺說了,咱們倆是自小的時候就已經訂了親的,你不嫁給我的話,你還能嫁給誰?”玉笏作勢又要打他,袁彬連連求饒,“好好好,不說不說,不說就是了,你別生氣。不過你不攢嫁妝,你總要攢那麼多錢做什麼啊?又不買花、不做衣服的。”
玉笏將桑果放在溪水裡細細地洗着,那袖子下露出一段玉腕來,手腕上還有一個銀鐲子,“我攢錢是爲了你呀!爺爺說了,明年開春的時候你就要離開洛陽到臨安去找一個先生了,再過兩年就要去考科舉了,這裡頭要的花費可是不小,爺爺和乾爹乾孃都在爲你打算呢!我想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你到了臨安的花銷肯定也不小,我要努力幹活攢錢給你。你看,我雖然不識字,還是有一些本事的。”
袁彬微微低下頭來,“爲了讓我念書,家裡已經是竭盡全力了,有的時候我都在想,當初要是選的不是走這條路就好了,每次看到爹孃還有爺爺,還有你都是爲了我這樣辛苦,可是我卻什麼都幫不上你們。成日裡看你們辛苦,我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