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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珮將一行人拒之門外,回到屋子裡,看着安靜躺在牀榻上睡覺的蕭稚,蕭珮心裡百味雜陳。
她就是生蕭稚的時候吃了苦頭,這之後,孩子一直都很乖,極少哭鬧。他一歲半的時候,她便遠離他去了邊陲。三兩月甚至半年回來一次,他依舊依賴她,而不會覺得極少見過孃親,倍感陌生。
撫摸着他的睡顏,蕭珮不知他小小的內心是如何想?
他分不清楚善惡,只因她的喜好來決定對一個人的好與惡。
正是因爲他的懂事,才更令人心疼他。
乳母一直沒有睡,守在屋子裡,看着小姐對待小少爺的複雜心思,不由得多嘴道:“鎮西侯隨他的父親,太過多情,又裝深情。當年人人都道老侯爺夫婦鶼鰈情深,可誰知老侯爺在外養外室,生下的庶女養在夫人的膝下,安了內宅,又保護了名聲。”
如今的侯爺,也好不到哪裡去。雖然光明正大的納妾,但是又流露對小姐的癡情。外人瞧見了,該會如何看待小姐?善妒的名聲傳出去,小姐就算要重覓夫君,都是難事!
這些蕭珮都知道,這個時代,誰不是三妻四妾?
像西越攝政王與攝政王妃那樣的感情,少之又少。
“嬤嬤,我心中有決斷。”蕭珮不會忍心將孩子交給鄭一鳴那樣的人去教養,他的母親也不是個好的,難免會將她的孩子給養歪了!
乳母心中不安,總覺得這次鎮西侯不安好心。
“小姐,您的防着他們點。特別是那個女人,瞅着就是一肚子壞水。”乳母交代了幾句,去了自己的屋子睡覺。
蕭珮不想爲鄭一鳴費神,側身躺在牀榻上睡覺。不一會兒,門板被拍的震天響。
蕭珮臉一沉,就聽到扔破布袋的聲音。立即爬起來去了院外,便瞧見林森攥着鄭一鳴的衣襟,甩手將他扔出去,與地上的護衛摔在一起。
“怎麼回事?”蕭珮看向林森。
林森冷哼了一聲,緘默不語。
鄭一鳴臉色鐵青,怒瞪着林森道:“珮兒,這是你我的家務事,他一個外人如何插手?”
“他是我麾下,怎麼,你要報復回來?”蕭珮站在林森前面,頗有些居高臨下的睥睨着鄭一鳴,眸子裡有着輕蔑。
鄭一鳴被蕭珮眸子裡的蔑視給刺激的面紅耳赤,可事實擺在眼前,他的確不是蕭珮的對手!
軟下語氣道:“筱筱她病發了,你給她一粒救心丸。”
“你不知我這裡只有毒藥,沒有救命藥?”蕭珮反問。
鄭一鳴被問住了,蕭珮喜歡玩毒,身上的確都是毒藥。
蕭珮目光掃過面色青白,脣瓣烏紫,呼吸不暢的南宮筱,眸光一閃,掏出一個瓷瓶扔在鄭一鳴的身上。
林森手指微動,終究沒有奪回瓷瓶。
“東西收拾好了?”蕭珮對林森道:“我們用完早膳,即刻下山。”
林森點頭。
二人並肩進屋,林森冷聲道:“以鄭一鳴小人之心,他斷不會將藥給他的女人吃。就算他給了,那個女人也不會吃,何必浪費這粒藥?”
蕭珮驚奇的說道:“原來林將軍也會說這麼長一句話?”
林森一噎,埋頭吃早膳。
乳母見了,迭怪的瞪了蕭珮一眼,又覺得好笑:“昨日來的公子與夫人已經離開,讓小姐勿念。”
蕭珮點了點頭,她要回東臨帝京,水清漪此番來是爲了見她,而那座城對她來說是壓在她心頭的一塊石頭,太過沉重,發生太多不愉快的事情。
蕭珮心情低落,只收拾了幾個包袱,帶着人從後山離開。
鄭一鳴許久沒有聽到動靜,心裡有絲不安,命人破門而入,可已經是人去樓空。
“侯爺,要追嗎?”長隨看着鄭一鳴氣得泛青的臉,提議道:“姨娘如今性命垂危,夫人她回的是將軍府,日後有機會相見,咱們先將姨娘送回府養病?”
鄭一鳴看着南宮筱手裡攥着的瓷瓶,無論如何她也不肯吃,冷哼道:“由着她!”話雖是如此,卻是轉身下山了。
……
將軍府
柳氏看着幾年未見的女兒,淚眼縱橫,埋怨的說道:“你這丫頭,心是石頭做的?這些年一次都沒有回家,可有想過我們?自然是不曾,不然豈會這麼狠心?”
蕭珮心裡不是滋味,她看見老孃哭,渾身都彆扭,還是喜歡她抽打她時的狠勁。
“娘,女兒知錯了。這不是想得憋不住,回來了麼?”蕭珮胡亂的替柳氏擦淚,哭的她心亂。
柳氏埋汰的道:“你和你爹一樣鐵石心腸。”
蕭將軍一回來,就聽到老伴兒埋汰他,冷哼道:“不和你這婦道人家一般見地。”他那是守家衛國,又不是在外廝混。看了眼蕭珮,目光落在她身側的小娃娃身上,嘿了一聲:“倒是不錯的娃娃,你收的徒弟?”
蕭珮乾笑了幾聲,給柳氏使眼色。
柳氏雙手環胸,冷眼看戲道:“可不是,練得不錯,你要考考?”
蕭珮知道她老孃心裡是憋着一團火氣呢,怪她沒有出息,跑外邊幾年不回家,替鄭一鳴養兒子。鄭一鳴卻是美人在懷,小日子過的滋潤。
蕭稚睜大一雙漆黑的眼睛,滴溜溜一轉,張大嘴巴笑得露出兩顆小虎牙:“外祖父。”
蕭大將軍一怔,險些從馬上栽下來。
這個小娃娃是他的外孫?
蕭珮的娃?
蕭珮看着蕭大將軍由白轉青,由青轉黑的臉色,泥首在地:“父親,女兒給您丟臉了!”
蕭大將軍攥緊了繮繩,手背上青筋鼓動,冷哼道:“負重跑二十圈,立即執行!”
蕭珮嘴角微動,起身去了練武場。
柳氏看着蕭珮的背影,有些個心疼。張嘴想要說軟話,到嘴裡只變成一句:“快點跑完來吃飯。”
蕭珮腳步一滯,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她還真的沒有指望她老孃給求情,沒有過來抽她幾鞭子已經算是難能可貴了!
柳氏想要抱蕭稚,被蕭稚躲開了。
“外祖母,稚兒是小大人,要自己走。”蕭稚不明白負重跑是什麼,看着蕭珮走了,想要跟上去。
一把給蕭大將軍拎着後領提起來:“幾歲了?”
“三歲半。”
“有練武?”
“扎馬步和練劍。”
“嗯。”蕭大將軍算是滿意:“耍幾招。”
蕭稚看着蕭大將軍威風凜凜的模樣,就知道這是林叔叔說的很厲害的外祖父,從包袱裡抽出木劍耍了幾招。
蕭大將軍見他舞劍舞的有模有樣,開懷大笑了幾聲:“今後外祖父教你如何?”
“好!林叔叔說外祖父很厲害威風。”蕭稚這番話逗樂了蕭大將軍,拎着他抱在懷裡:“走!外祖父帶你去看看兵器房!”
蕭稚很興奮,抱着蕭大將軍的脖子,嘰嘰喳喳的說着他在山上練武的趣事。然後蕭大將軍得知他們娘倆就在雲景山,而且蕭珮瞞着他去了邊陲,也沒有去找他,對林森道:“讓她和兩個哥哥過過招!”
林森看了一眼蕭稚,去了練武場。
蕭珮跑得滿身大汗,嘴裡數着數。
林森交代她道:“將軍讓你和少將過招。”
蕭珮許久沒有負重跑,整個人都要虛脫了,如何和哥哥過招?“不對啊,父親罰了我,應該不會再加量!”
“你兒子告訴他,你們住在雲景山,你經常去邊陲。”林森冷着臉說道。
蕭珮恨不得昏死在練武場,咬牙道:“這個坑孃的小子,等着我去操練他!”
“今後將軍親自教導。”林森言外之意是蕭珮沒有狹私報復的機會。
這二十圈跑下來,蕭珮直接成大字型躺在草皮裡,看着挑選兵器的兩位大哥,哀嚎的說道:“大哥、二哥,你倆手下留情。”
“爹爹發話,若是手下留情,我們一年不得回府。”
蕭珮絕望了,這是要動真格了!平日裡和兩位哥哥過招,她都要去半條命,今日裡她又負重跑了!
“我要告訴嫂嫂,你們欺負我!”蕭珮知道兩位哥哥都是妻奴,成婚後,巴不得成日裡留在帝京。爹爹這回是動氣了,下了狠手!
“你嫂嫂會補償你。”蕭皓然將長矛扔向蕭珮,蕭珮伸手抓住,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
一番比試下來,蕭珮連動一根指頭都不沒有力氣,直接被丫鬟擡着去了院子裡,伺候沐浴更衣,草草的吃了幾口倒在牀上睡覺。
這一覺,睡到翌日下午才醒過來。
彩鈴站在外間與彩釉談笑,神采飛揚:“今日可算是替咱們小姐出氣了,鎮西侯府太欺負人,那個病歪歪的妾侍病倒了,老夫人還有臉上咱們將軍府來討公道,要咱們大小姐給賠罪去。”
“可不是?大公子直接將人轟出去。”彩釉輕蔑的說道:“侯府老夫人不是個正經的,替妾侍伸張正義,嫌臉丟的不夠大?偏生侯爺不知造的什麼孽,投生在她肚皮裡,這不吃了閉門羹,拖拽着侯爺來評理。大公子早已憋了多時,見侯爺送上門來,直接抄傢伙,打的老夫人都不認得,一口一個兒的差人擡走了。”說到最後,彩釉拿腔捏調的學着老夫人的語氣,逗弄得大夥哈哈大笑。
“這回可真是解氣,看她還敢鬧上門來,以爲咱們將軍府好欺負不成?這般作踐咱們大小姐!呸!太把自個當成東西了!”彩鈴淬了一口,說笑着進了裡間,看到蕭珮坐在牀沿上,嚇了一大跳:“小姐……”
蕭珮嘆了一口氣,父親將她操練辛苦睡一覺,好處理了鎮西侯府的人。眼眶有些微的溼潤,蕭家表達方式,真的是讓人又恨又感動!
“父親呢?”蕭珮下牀,從櫃子裡翻出她以前喜歡穿的衣裳。紅衣似火,宛如她的性子一般濃烈。
彩鈴以爲大小姐是找老爺質問,連忙說道:“小姐,您沒有見着侯府老夫人有多欺人太甚,實在太可氣,將軍這纔將他們一家子轟出去。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放狠話,說小少爺是她鄭家的子孫,咱們昧了她的孫子,她要告御狀將孩子搶回去。”
蕭珮沒有料到幾年未見,老夫人愈發的糊塗了。
告御狀?
“你讓人寫好摺子,給她送去,要她儘管去告!”蕭珮冷笑了幾聲,然後拿着一張借據給彩釉:“這是鎮西侯府貴妾用了咱們一粒丹藥,還沒有給銀子,你上門去要。”頓了頓,蕭珮似想到什麼:“帶幾個武藝高強的去,不給你們就打過去,直到他們的醫藥費與借據上的銀兩一致爲止!”
彩釉驚愕的張大嘴,大小姐漫天要價,那粒丹藥要黃金千兩。“這是打奴才還是主子?”
“打奴才主子會給銀子醫治?”蕭珮挑眉反問。
彩釉張了張嘴,侯府只有幾個主子,不都要打殘了?
彩鈴見彩釉愣着,撞了撞她的手臂:“傻杵着作甚?趕快去。”
“哦……好!”彩釉將借據藏在袖中,帶着人匆匆去了鎮西侯府。
彩釉到了門口,將門敲開了,告訴看門的奴才道:“今日我奉小姐的命令,來找侯爺討銀子。”
門僕早就得了老夫人的口令,但凡是蕭府來人,立即轉告她。
但是原先在府裡的老人,聽見後,立即去告知被打的鼻青臉腫的鄭一鳴。
鄭一鳴立即去了府外。
老夫人已經到了,臉色陰沉的看着彩釉,冷笑道:“當真是笑話,蕭家幾個莽漢將我兒打傷,還沒有找你們要銀子,你們倒是找上門來!”
“這是小姐在雲景山給貴府姨娘救命丹藥,侯爺還沒有給銀子,做買賣,難道不是銀貨兩訖?”彩釉也是一個牙尖嘴利的婢子,三兩句話噎的老夫人說不出話來:“你們這是打算賴賬?小姐早已想到了,既然這樣,咱們既然講不了道理,也不必斯文。”臉一沉,聲音陡然拔高,指着鄭一鳴道:“給我打!”
彩釉是有眼力見的人,老夫人將鄭一鳴當寶貝疙瘩,又是侯爺做了對不起小姐的事,不打他打誰?
鄭一鳴還沒來得及說話,眼前一黑,腦袋炸裂般的痛,被打倒在地。
“哎喲~”鄭一鳴抱着頭,避開要害。
老夫人見鄭一鳴在地上打滾,血染紅了青磚地板,這才知道蕭珮這回是來真的。心裡不禁後怕,怕鄭一鳴會被他們給打死,連忙扯着嗓子嚎哭道:“夭壽啊!你們這是要打死人啊!兒啊!”老夫人哭倒在地,想要上前,看着如雨點般落下的棍杖,害怕會打在他的身上,不敢上前一步。
“老夫人放心,小姐說了,命不會要,只要醫藥費夠了這借據單子的銀子,我們不會多傷一分。”彩釉好心的說道:“老夫人如此心疼侯爺,何不痛快給了銀子?不然替侯爺吃幾棍子?”
老夫人嚇得面無人色,指着彩釉半晌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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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釉笑着撣去袖子上的灰塵,看着老夫人的眸子裡有着輕蔑之色,不過紙老虎一隻。當初仗着小姐忍讓她,百般刁難。
最初的時候,多溫和的一個夫人?
太過會僞裝,沒有多久原形畢露。
不由得感嘆,小姐還是最瞭解她,可偏生這樣,小姐還是在她手裡吃了苦頭。
“哎呀,侯爺身上都沒有一處好,可離這銀子差得遠,你們下手重些,不打死了就行。”彩釉漫不經心的說道。
老夫人猛然爬起來,就想打彩釉,一旁的侍衛連忙上前,將她推到。
彩釉從侍衛身後探頭說道:“怎麼,老夫人要替侯爺受幾棍子?”
老夫人渾身一個激烈,看着成了血人兒的鄭一鳴,哆哆嗦嗦的說道:“你們……你們快去取銀子!”想了想,補充道:“你們找府醫來!”
彩釉冷哼了一聲,讓人住手。
不一會兒,府醫過來了,丫鬟將銀子也拿了過來。
老夫人拿着銀票道:“府醫,你給鳴兒驗傷,得需多少銀子治療?”
太醫看着皮開肉綻,頭破血流的鄭一鳴,面色微微一變,豎着五個手指頭:“完全好的話,需要五百兩銀子。”
嬌貴的侯爺,用的藥材自然是上好的,還有其餘食補,七七八八得要這個數。
老夫人只拿了一千兩銀票給彩釉:“其餘的是給咱們精神補償。”
彩釉憋在心裡頭的一口惡氣出了,倒也沒有再說什麼,拿着銀子走了。
老夫人長吁一口氣,看着鄭一鳴悽慘的模樣,眼淚掉了下來:“兒呀,你看看你娶的是個什麼女人?蛇蠍心腸的毒婦,若不是娘及時拿銀子,他們這是要打死你!”
鄭一鳴如何不知是怎麼一回事?聽着母親自動潤色的話,心裡不禁慘然一笑,恐怕以前母親便是這樣編排蕭珮,而他聽信母親的話,對她頗有意見,她也不曾給自己辯解,以至於他後來犯渾,着了母親的道。
身上已經感受不到痛楚,心也痛的麻木了。蕭珮她今日這一出,是爲了告訴他,告訴蕭家,從此之後,他們徹底斷了往來。
絕了他們之間的後路!
一滴晶瑩滾出眼眶,混雜着鮮血滴落在青磚石板上,滿目蒼涼之色。
張了張嘴,想要說句話,可卻發不出音。
“鳴兒,你放心,娘定會替你討回公道!”老夫人眼底閃過一抹狠色,吩咐人將鄭一鳴擡進去,轉身去了屋子裡換了一聲衣裳,進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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