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看到字,想也不想便把水晶放到她手裡。於雯很滿意的樣子點了點頭,槍一退堂插入槍套。跟着走上前,她整個手掌貼在徐林臉上一推。看起來,他如同一個小屁孩一樣被按着臉推翻在地了。這些當然是他故意的,因爲於雯手貼上來的時刻,感覺她手裡有東西,藉着那個機會徐林把嘴微微張開些,於雯手心裡的硬物便滑進了他嘴裡,他覺得,那應該是手銬鑰匙。
“你再動我的人,我殺了你。”於雯指着他。跟着兩人很淺的把目光一接,似乎已能完全了對方的意思。徐林有着兩分感激,於雯有三分歉意。
稍遠一點的地方,於菲麗看着兩人的一舉一動,最後那一刻,她也能夠捕捉到一絲姐姐和那個男人間的微妙。她不禁開始仔細回憶,從見徐林第一面的那時起開始回憶着,她想爲自己找到一點認同姐姐這麼做的理由
於雯轉身的時候,不經意擡頭看看河邊大樓上的某處,這才走開。徐林明白,那是她在提醒自己,到處有狙擊手,目前不能動。
鍾偉靈目光怪異地掃了景芳一眼。被四個防爆警壓到密閉車廂前的景芳明白,這是鍾偉靈讓自己先冷靜,他再想辦法。想着,她對着胖子笑了笑,跨入車廂。
場面上還有一個有心人,是伍弦,他和鍾微靈一起環目找尋着丁姳蹤跡。在側面遠一些的地方,丁姳低着頭,將編寫完成的短信確認一遍,無誤後按下發射鍵,發送給呂翔,然後她迅速消除痕跡,拿着手機走來。
她微笑着走到鍾偉靈面前停下來,看伍弦注意着自己,她笑着說:“一個朋友過生日,想給他發條短信,不過最終沒發。”她轉身環目一掃後又說:“那麼多死人,似乎不合時宜?”
伍弦輕擡了一下黑邊眼鏡,聳聳肩,表示隨你大小便
經過緊張的忙碌,桃園社區的警察陸續撤離。被封閉的路段之內,雖是白天,依然能清晰看到無數燈光閃爍。各種警車救護車的警報燈不停旋轉。
徐林和景芳被當作重犯,押解在一輛防彈設計的封閉車廂內,隨同而坐的是兩個荷槍實彈的防爆警和老白。
門關上前,徐林望着於雯走向救護車,感覺上差了點什麼?想不出個所以然,他甩甩頭,這個時候,於雯她理應在她妹妹的身邊。
“你怎麼了?”景芳奇怪打量他一眼。
徐林搖搖頭,也說不上來,總是覺得差了點什麼。片刻前他以爲是因爲想見於雯的緣故,不過在景芳詢問之後,他發覺不止那麼一回事。
“閉上嘴,不準說話。”旁邊的老白惡聲說。
“那麼你乾脆把我的嘴給堵起來好了,或者你給我換輛舒服點的車坐。”景芳扭掃掃外面衆多車輛,除了小車,沒有適合押解重犯的車。
“好啊。”老白點着頭,一柺子狠狠拐過去。
景芳早有準備似的,猛然低頭彎腰。
“咚——”老白手骨撞在全鋼的車壁上。他悶哼一聲,有點懷疑手臂還能用否?
景芳笑了笑,覺得相當解氣。她有點得意地看向徐林時,見他微微搖頭。
“怎麼了?這是他自找的。”景芳明白他意思,卻依然說道:“我知道,你想提醒別把他們逼急了。上車前,我不是不知道他們把槍上膛了,別以爲只有你看到。”
徐林有點頭大,卻又不方便開口說話。他總歸嘴裡有東西,雖然很小,不過說話越多自然破綻越多。可景芳似乎一點不在乎是否被警察抓住,一個勁在那把氣氛越弄越緊張,這對於接下來的步驟而言,沒有一點好處。他媽的,徐林真是太鬱悶了!
“碰——”厚實的車廂門被人由外面關起來,車輛啓動。尖銳急促的警笛催動下,十數輛警車將押解車夾在中間,一條長龍般離開江邊。
“沒事。借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讓這裡多一條屍體。”景芳又安慰徐林。
“屍體!”徐林失聲喊出。他總算想起哪裡不對了,邪及道巫神發動的屍降並沒有被破,並且多了幾個屍體。其他不說了,如果K的屍體被弄走,事情將變得更加可怕。他顧不上因爲口裡有東西而變音的危險說:“停下,我找於雯,有情況說。”
“是嗎?”老白冷笑着,換過那隻沒有受傷的手一拳朝着徐林打過去。
但是,鬱悶的是,老白運氣十分不好,兩次襲擊,都遇到了最專業選手。所以毫無例外,徐林閃開。
“咚——”老白一拳沒放空,實實在在的又砸在全鋼車壁上。
老白比較鬱悶,捂着手說:“你找個屁,你找她做什麼?找我不是一樣?不過我現在不想聽你講,到時候有機會讓你開口說話,我還免費提供茶水和香菸,當然,是在你交代問題比較爽快的情況下。否則,老子整人的手段你等着向檢察官回報,當然,也得他們信你。”
徐林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老白雖然吃癟了,不過同樣與徐林對視着,絲毫不讓。片刻後,徐林微微點頭,收回目光,知道現在再說多一百遍也枉然,得想另外的辦法纔好。
“你好像很緊張?”景芳覺得有點奇怪,領教過徐林在生死邊沿掙扎的過程後,她不覺得徐林會因爲小事情而心煩意亂。
“記得與你交手的‘東西’嗎?”徐林與她對視着。
景芳倒吸一口冷氣,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或許,那樣的東西會多出一個。”徐林又說。
景芳呆了呆,目中已然沒了片刻前那一絲恐懼,而是多了些說不清楚的味道。她第一時間想到洛賓,如果洛賓變成那樣,會非常可怕。徐林也想着一個人,不是洛賓,而是K。他不完全是害怕多個厲害的不死之身,而是想K走好,這是爲她送行時,徐林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