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K擺動了背部對着徐林的時候,徐林有點不敢去看,她的腰部全部潰爛,泥巴、血污、和有着無數小洞的風衣混合一起。再看流血的速度,徐林基本肯定,K無救了。
“剛剛你的話好像沒說完。說吧,把它說完了。”徐林輕聲道。
“如果你死不掉,別忘記把鋒帶出來,帶他離開,保護他。你答應我。”K淡然一笑。
“現在還想着他,你們有時讓我吃驚?”徐林並不直接回答,那人不過是個任性暴虐的妖人,他不願意隨便答應。
“不一定要愛情纔有人追求,你不會明白我和他的感情”K說,“我幾乎看着他長大,更多時候我把他當作弟弟,又或者是別的什麼他總是那麼任性。”
徐林笑了笑,還是不敢正面回答。
“好比你這個傻瓜。你出生入死,更多時候恐怕不知道到底爲什麼,或者說爲了誰。你真的是個傻瓜不過我有點喜歡你這個傻瓜,也不知道爲什麼。”K無力地說。
徐林有點臉熱,偏開頭不敢看她。
“別不好意思,是真的,要死的人會說假話欺騙你嗎?如果不是鋒或者早些遇到你,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不知道你會喜歡我嗎。我總感覺你會的?”K微微一笑。
K在生命盡頭比平時幽默多了,一個人在那自問自說的?徐林還是沉默。
“你還沒有回答我。”K的眼睛開始半睜半閉。
徐林不禁她的提問被卡住了,不曉得怎麼回答。
K睜大了發白的眼睛,自己在那回答起來:“你是不是不想對一個快要死的人撒謊,卻又怕把我立刻氣死掉,所以不說呢?世界警察,你覺得我是個壞蛋配不上你,你也不想替我照顧他,是不是這樣子?”
“對不起。你淪落到現在這步,和我有關係,當初你可以選擇不和我來的。”徐林有點難過地移開頭。
K的氣息更弱了,低聲坦言:“你廢話了認識你的幾個小時,我恨過你,怕過你我又感到你是清涼的小溪,我們攜手,我們還並肩戰鬥,我們共同見證奇怪的感情,見證生死,榮幸地說,我不曾後悔”
徐林飛快地轉過頭來看着,此時K卻已睜不住眼睛,睫毛微微顫抖着,他大聲道:“只要我不死,一定帶走他,照顧他。”
繩子拉到盡頭,他們被警察提上去。數十人將其包圍,另外有四人上去把他們一起按住跪在地上。
不遠處,於雯陪着於菲麗坐在草地上,數件警服包裹在發抖的於菲麗身上。這邊混亂時,於雯和於菲麗一起將目光透過重重人縫間望過來,於雯和徐林目光一接,沒有及時分開,有很多話想說,又什麼也不用說。
被按住的K微弱掙扎了幾下,換來的是幾隻大皮鞋踢在腰部,她顫抖着想躺下去,卻不能做到,連哼都沒有力氣了。
徐林皺起眉頭說:“她中槍了,讓她躺着等救護車。”
“不用你教我們中槍又怎麼了”警察們紛紛叫喝。
K口鼻開始流血,並且越來越多,她看向徐林,似乎想起了什麼,有話要說的樣子。
徐林想也不想站起身來,卻感到腰部巨疼,被狠狠踢了幾腳。
K的情況越見糟糕,壓着她的幾個警察也稍微把手鬆了點,可現在她連掙扎都不行了。
徐林再次站起身來,這次他有準備,同樣是幾腳踢上來,他及時扭動,避開了要害,並沒有被踢跪下去。他轉身對警察道:“她有話要說,只是幾句話,不會有事?”
“廢話!”數個警察喝叫着退開幾步。
這邊吵鬧得厲害,於雯也趕緊起身過來看。她一邊與徐林對視着,一邊聽着旁邊一個小警察回報這個重犯的無理要求。片刻,她看了K一眼,深吸了口氣向徐林說:“對不起,我不能準你。”
徐林緊盯着她,於雯將目光稍微避開。她不太知道,這肯定不符合規定,但如果換個人,於雯或許會同意,但是K不能。她覺得自己的理由很充分,可面對徐林的目光時又覺得沒有理由。所以她不敢看徐林。
這時四個渾身溼透的警察也已陸續上案,看到這比較特殊的對持場面頗感到意外。那個先前動手打徐林的警察問明情況後立時火了,推開幾個擡槍圍着的警察走上前,指着徐林喝道:“跪下!”
徐林扭頭看看流血越來越多的K,不理脾氣暴躁的警察,自顧轉身往K走去。那個警察立即從後面一拳朝着徐林脖子打過。
徐林微一扭頭避開,同時手銬纏繞在他拳頭上,一使力,“啊——”,骨骼聲伴隨着那個警察的尖叫炸響。
於雯也嚇一跳,來不及阻止,四周已無數槍栓拉動聲響起。不過徐林也同時放開了手。如此從法律角度說,警察失去了開槍機會。
沒有太大的威脅,多數警察收起槍直接圍上。率先走近的那人一腿踢出,被徐林直接卡住腿,骨骼扭動聲又起,徐林抓住他的腿一甩,頓時掃翻一大片人。場面更顯得混亂。
“你”於雯不禁又好氣又好笑。那麼幾十警察圍着一個原則上已被逮捕的人,卻是沒有辦法,又不能開槍。這個別說她,在場任何一人也是沒見過。
於雯一時沒有好辦法,樂得冷眼旁觀。場中的徐林處在有點瘋狂的狀態,只要上去觸手的警察不是脫臼就是骨折,片刻時間,旁邊草地上躺了十多人。剩下的也不那麼勇敢了,雖然圍着的人越來越多,不過警察們僅僅只是圍着,沒人願意衝上去了。
不遠處的於菲麗大張着嘴,想等待着後面結果的她也不禁有一絲擔心。她害怕演變下去萬一出現收不住狀態,徐林被擊斃。
遠處的景芳看得真是十分過癮,先前她被多個警察圍攻,弄的異常狼狽,此時見警察出醜,在場中人最高興的人就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