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會烏大是如何作想,江漢珍自顧的心神沉靜在神將陳驛所給的那塊雷符之中,此雷符本用作傳訊,但陳驛見江漢珍對圓光法術感興趣,就將圓光術錄入其中,還把自己所收藏的一些法術雜篇,奇聞趣事,民間方術都存入其中,雖然都是一些不成體系的東西,但也難得的珍貴。
其中上古妖庭之時的昂日星君所留下的培養後輩子弟的方法,也恰好在其中,江漢珍要解決瓶山龍脈的問題,而瓶山之中的毒物就是繞不過去的一個坎,而在原著之中,怒晴雞就是關鍵。
但這老頭的人品心性實在讓他看不過眼,知道怒晴雞是鳳種,就動了歪心思,還想看自己的‘法本’,所謂法本,就是一個修行之人的根本道法,直指本源,一般都不出於金丹大道,是一個門派的核心之法,非嫡傳弟子不得傳授。
江漢珍的核心之法就是雷祖所傳的‘雷霆丹法’,要傳授也得雷祖肯首,然後祭祀天地,考察德性,培養功德,才能承受住這金丹大道,就是他也不敢妄傳匪人。
正所謂‘德不配位,必有災殃’,拿了不該拿的東西,不但無益,而且有害。
最後一拍兩散,讓江漢珍對怒晴雞也沒了興趣,只有找其他辦法解決毒蟲問題了,好在雷符之中存有這方面的方術,讓他大喜過望。
上古昂日星君不但是上古妖庭中三百六十五位星君中的一位,而且是十二生肖中的一員,還是雞族的首領,職責是司辰啼曉,本身就有大功德在身,只是後來妖庭覆滅,這位星君纔不知所蹤。
神將陳驛猜測,此傳承是妖庭覆滅之後所留,這位昂日星君很可能還活着,若不是躲藏起來,就是已經遁入混沌之中。
而此法就是這位所創,妖物本就成道不易,天生具備靈性的更是萬中無一,自上古妖帝隕落,就連帝流漿也出現了問題,深感後輩得道不易,才創出此法。
此法自成體系,就是用祭壇刻畫陣法,然後用靈藥激發血脈,再加上一套行之有效的鍛鍊方法,很快就能進入修煉之門,而且無後遺症,不像妖族通過點化形成的小妖,如催生一般的總是不怎麼完善,隨便修煉都能遇到上限,修爲很難提升,而此法卻是培養根本,還能增加潛力。
江漢珍琢磨了一會,總覺得這套太複雜了,而且耗費太大,準備起來以目前的情況也不現實,就將一些輔助之法都祛除了出去,只留下一些簡單的東西,打算以後有條件了再用。
最後刪刪減減,成了一個很簡單的方法,而且材料也很好找,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將之定了下來。
對着正在胡亂思索的烏大說道:“有些事要讓你去辦。”
烏大眼睛一亮說道:“祖師可是要我去尋那五彩神雞?您放心這次弟子怎麼的都會把他弄來。”
江漢珍點了點有,接着又搖了搖頭,讓烏大看的是不明所以,這才說道。
“是,也不是。”
烏大是越聽越糊塗,說道:“祖師您就別玩我了,我腦子笨,您能不能說明白點。”
江漢珍笑着說道:“這次的五彩神雞不時去別處尋,而是我們自己培育,雖然培育出來沒有怒晴雞厲害,但經過我們精心培養,三五年之內肯定超過怒晴雞。”
“真的。”
烏大有些欣喜的開口道,接着問道:“難道祖師有培育這種五彩神雞的方法?”
江漢珍點了點頭,說道:“是有這麼一個方法,所以才讓你準備些東西,我們自己培育。”
烏大內心大震,怒晴雞本是天生的靈物,可遇而不可求,要人工培育,可是想都不敢想,感嘆的說道:“還是祖師神通廣大,盡然可以將神物培養出來,弟子實在佩服。”
接着說道:“需要弟子準備什麼東西,您儘管開口,我這就去爲您準備。”
江漢珍組織了一下語言,將自己歸納的那套培育五彩雞的方法確認無誤,纔將所需之物說了出來。
“這幾日你就抽空下山一趟,購買精氣神十足的雞仔白只,不論是公雞或者母雞,再購買黑魚七條,鯉魚七條,順便再撿些魚卵,硃砂硫磺,各一斤。”
說完,江漢珍又確認了一下,這些都不是昂貴之物,其餘的山草,靈芝等物可以讓烏大上山採摘,至於準備什麼,也不需要多麻煩,就補充了一句。
“對了,再建一座雞舍,然後挖個池塘,就這些了。”
烏大還在側耳聆聽,默默記着,但等了一會也不見江漢珍繼續說,差異的望着江漢珍,說道:“沒了?”
“對,就這些,沒別的了。”
烏大猶自不信,問道:“就這麼簡單?”
江漢珍確信的說道:“就這麼簡單。”
看烏大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就解釋着說道:“大道至簡,說破了一文不值,不明白的人看的神乎其神,此法雖然簡單,但也是傳自上古,雞一般是三個月產卵,此方法不會立竿見影,猶如養蠱一樣,需要一代一代的優化,若是方法得當,三年就可大用。”
烏大這才明白過來,看似簡單,但其中所費心血可不少,就如蠱毒一般。
蠱蟲的培育一般也就在湘西這種蛇蟲鼠蟻多的地方流傳,而這裡經常就有蠱術傷人的傳說,這段時間也問過江漢珍這方面的東西,耳目渲染之下也明白了個大概。
簡單的說,蠱蟲就是培育細菌,微生物,或者介乎虛實之間的靈物,一般需要蟲子做蠱牀,通過蠱術培育出的蟲子,生命力強悍,一般也不會死,經過幾代甚至幾十代的優化,蟲子就會變得強大無比,這些蟲子也可稱爲蠱,但實際上還是基因強化後的蟲子。
真正培育的其實是植入蠱蟲體內的細菌,蠱師門通過自己的一套特殊辦法明白其習性,從而加以利用,如氣味,聲音,震動等,甚至符咒等方法,此物肉眼難見,讓人防不勝防,才能傷人與無形,也能救人於無形,因爲看不見,所以才讓人談蠱色變。
明白其中的原理,烏大心中也就亮堂了,就想現在就將東西準備來,實驗一番,說道:“我這就下山去準備東西,趕明天就能回來。”
江漢珍搖了搖頭,說道:“待會傳你一套尋寶咒,你找根木棍之後,將之供奉在法壇之上,用尋寶咒加持,待加持七日之後,做成尋寶杖,就上山尋幾樣珍貴的靈藥,下山換些財物,也方便咋們生活所用。”
“是,祖師”。
烏大這才發現自己的確一文錢都沒有,這些貨物雖說花不了幾個錢,但要用他所採集的山貨換取,起碼得跑還幾趟才能全部弄來,有了尋寶杖就完全不擔心這些了。
傍晚江漢珍將烏大與耗子二姑叫到一起,商量了一下接下來的事情,說是商量,其實是江漢珍一人安排,兩人對江漢珍有一種盲目的信任,基本說什麼就做什麼。
最後達成一致,尋寶杖交由耗子二姑煉製,隨即江漢珍就用心傳之法將尋寶咒傳與耗子二姑,由耗子二姑在附近尋找靈藥。
而烏大負責建造雞舍,改造魚塘,順便將房屋也修葺一番。
等到耗子二姑將尋寶杖祭煉完畢,而且一天之內就尋到幾支大靈芝,烏大也將雞舍魚塘都弄好了,順便將整個山神廟也修葺了一番,整個一個大變樣,改變了以前的荒山兇廟的環境,此時纔像個修行之所。
在耗子二姑將尋寶杖祭煉成功之後,還發生了一件事情。
耗子二姑拿着尋寶杖,不敢耽擱,祭煉成的第二日就進山尋找草藥,剛一出山就被山中騎着兔子的狸子精給盯上了。
狸子精這幾個月日子可不好過,山上沒什麼人來,缺少了血食,早就急的亂跳。
也是江漢珍看着山上一個人都沒來過,它想傷人也沒地方傷去,也就懶得與它計較,狸子精還以爲江漢珍躲在山神廟不出來是怕了它,經常在周圍徘徊,等待機會收拾一兩個。
但還是懼怕雷法,被江漢珍無意傷了的一條腿到現在還不見好轉,還是焦黑一片,再加上江漢珍一掌打死了它最喜歡的一個後輩,這就讓他更加仇恨山神廟的人。
經常出來的就是烏大一人,但此人不但一身雷氣,而且自身行動矯健,讓他靠近都難。
當然,江漢珍早就猜到此妖還不死心,但也懶得理會,就爲烏大趕製了一道雷符,封入其身內,所以妖邪見了纔不敢進身,躲得遠遠的。
今日看見從山神廟中出來的不是烏大,而是耗子二姑,仔細看了一下,除了手中的一根木杖有些靈氣,全身上下皆是無出奇之色,頓時大喜。
就化作一個白老太太,騎上兔子變成的白毛驢跑到了耗子二姑前面的必經之地,將白驢藏在草叢中,塞住嘴巴,而它就斜躺在路中間,袖子中飛出幾塊石頭,落入四周,然後裝作很痛苦的樣子在地上呻吟着。
耗子二姑真在用尋寶杖尋找着叢林中的靈藥,忽然聽到前面傳出一整呻吟之聲,聽着就很痛苦。
她本就是心善之人,心想,“莫不是有人受傷?在這荒郊野嶺的受傷可是很危險,若是能救的話,就先帶回山神廟。”
想着就循着聲音而去,就在前面不遠的一個路中間,躺着一個人,耗子二姑不敢耽擱,趕緊跑了過去,就見一個番瓜頭的白老太太躺在路中間痛苦的呻吟着,而且一隻腳還裹着白布,好像是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