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陳輝望着林立呼嘯的沙包,知道必須要關注四面八方的攻擊,而此刻他所佔位置的左方一個沙包呼嘯襲來,望着越來越近的沙包,陳輝的心的跳動速度起碼快了一倍,快的彷彿能夠跳出嗓子眼。
置身危境,反而讓陳輝突然對週遭事物也變得極度敏感,渾身的汗毛炸立,他甚至都能夠清楚的聽到沙包的劃過空氣的摩擦聲,這種玄而又玄的體驗很詭異。
陳輝見沙包已經要襲來了,急忙的向前一挺,沙包堪堪的擦着他的衣服飛了出去,陳輝感受到了沙袋摩擦過處的灼熱感。
陳輝來不及感受背部的疼痛感,已經察覺到右邊的沙包也已經臨近了,他扭頭看了一眼,進來的位置被羽翼給嚴密封鎖着,以羽翼的冷酷和殘忍程度,絕對不會放自己出去,自己只有往前衝了。
衝了!
陳輝咬着牙,在前方沙袋交替的短暫安全期時,急忙的向前跳了一步,此刻的他有一種高空走鋼絲的刺激體驗。
可惜,他的腳剛剛站穩,一個右方駛來的笨重沙包就無情的襲來了,陳輝感覺都自己的右臂被重重的撞擊了一下,本來就沒有站穩的身體直接被撞的向左邊跑去,陳輝覺得自己的胳膊都要被撞斷了。
“不要一味的前進,要懂得後退。”
羽翼教導的聲音幽幽響起。
“馬後炮。”
陳輝齒牙咧嘴的回了一句,此刻他可沒有時間跟羽翼拌嘴,忍着右臂的劇烈疼痛感,超前奔去。
陳輝作爲一個大學生,自然要動腦子了,他試圖想要找到沙袋們搖擺的規律,乾脆的說就是找到空白安全點,可惜他最終是失敗了,沙包門被掀起搖擺的頻率,明顯是羽翼經過特別計算的,根本就沒有任何一對沙包的飛起高度是一模一樣的。
一件件沙包落在陳輝的眼中,都變成了一顆顆猙獰怪獸血噴大口中的鋒利牙齒,勢要把他給嚼碎。
陳輝發現,如果想要達到終點,簡單的辦法也有,那就是用自己的身體把一件件沙包給撞的停止擺動,可如此多的沙包如果想要憑藉自己單薄的身體暫停住,自己周身的骨頭非得被撞成渣不成。
還得謹慎躲避!
思前想後,陳輝腦袋都要想炸了,發現唯有豎起耳朵,瞪大眼睛,老老實實的躲避纔是通往終點的唯一途徑。
嗖!
一件沙包如同怒吼的雄獅般襲來,陳輝笨拙的向前一番,向前滾了小半米,下一刻就發現了一左一右兩件沙包襲來,而前方的沙包還沒有移開,陳輝乾脆一咬牙,如同瘋了似的直接撲到了前面,硬生生的把沙包給撲開了,撞出了一條生路,不顧身體上的鑽心疼痛,繼續的艱難前行。
“要主動攻擊。”
“注意背後。”
“要懂得犧牲。”
“……”
羽翼的聲音如同機械似的想起,每一次在陳輝受到撞擊痛不欲生時,他的聲音總是恰到好處的響起,教導陳輝該如何面臨沙袋陣,講解的很間斷,可一切的精髓都包含在其中。
羽翼如同看戲似的,望着在沙袋陣中,跌跌蕩蕩,艱難前行的陳輝,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嗖!
陳輝望着盡在咫尺的通道口,身體極度疲憊的他已經無法繼續前進了,望着背後一個沙袋襲來,陳輝索性兩眼一閉,任由沙袋撞擊自己的後背,藉助沙袋給予的前進力量,飛出了令他痛不欲生的沙袋陣。
“疼死我了。”
陳輝氣喘吁吁,如同一灘爛泥似的不雅的趴在地上,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地方,就如同剛剛被數十人圍毆了似的。
“剛剛你最後的借力使用的不錯,藉助沙袋的力量逃了出來。”羽翼低頭望着鼻青臉腫,氣喘如牛的陳輝,冷酷的稱讚點評道。
陳輝對羽翼的評論不發表任何意見,只是翻了翻他的眼,一切不滿盡在白眼中。
“想不到你跑完了。”
羽翼蹲下身體,語氣變得柔和了幾分。
“不跑完行嗎?”
陳輝艱難的從烏龜殼曬太陽的姿勢變成了肚皮朝上,揮舞着幾乎要斷掉的手,摸了摸額頭上的汗,不滿的譴責着:“你沙包你裝的全都是沙子吧。”
“也不全是,還有石子。”
羽翼簡單明瞭的回答道,隨即說:“按照我的估算,你跑一半就該放棄了,就會從沙袋陣中出來,沒有想到你竟然硬撐了下來,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的實力,你真是無時無刻不再給我驚喜。”
“還可以逃出來?”
陳輝聽了後,眼淚差點飆飛了,可不帶這樣玩人的,早知道我就不拼命的往前衝了,乾脆往左右一衝,就逃出沙袋陣了,我陳輝這個人就是太實誠了,幹嘛非得給自己較真呢,我這不是自找罪受嗎?
陳輝不是沒有想到過在力氣不接的時候從旁邊逃掉,可一想起變態的羽翼,就放棄了這個念頭,覺得自己一旦逃跑了,將冷酷進行到底的羽翼恐怕就要立即的把自己給揪到最前面,從新在開始跑……
爲了不至於先前的努力化爲泡影,陳輝哪裡敢逃掉,就老老實實的一點點的前進,直到堅持到終點。
“你的體質還是太弱了,暫時還不太適合沙包陣。”羽翼給出了結論,沙包陣的確是能夠鍛鍊人的反應能力,可從剛剛陳輝的躲閃力度上看,身體僵硬的如同殭屍一樣,根本就沒有半點協調性可言。
其實,很多的沙包,陳輝只需要彎個腰,或只是翹一下屁股,就可以讓沙袋躲閃過去,可言避免很多不必要的衝撞。
“我就說我不適合吧,你還不相信。”
陳輝見羽翼竟然難得的鬆口了,暗送了一口氣,讓一項較真不留情的羽翼暫時放過自己,簡直比太陽從西邊出來都難,難道是羽翼良心發現了?怎麼我似乎感受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
“的確是不適合。”
羽翼重重的點了點了頭,腦子在思考着什麼。
“那我可以離開了吧?”
陳輝麻溜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一牽扯到周身的疼痛,他的嘴角不斷的抽搐,不斷的吸着涼氣。
“作爲我羽翼的徒弟,你怎麼能夠連這點苦都受不了呢?我是說要調整訓練方針,可沒有說今天的訓練到此爲止。”
羽翼撇了一眼滿臉歡喜,拖着疼痛的腿,作勢欲離開的陳輝,如同給死刑犯宣判的冷漠審判長,語氣中不帶絲毫的感情。
“還玩?”
陳輝欲哭無淚的瞪大了眼睛,眼睛中都要噴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