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凰郡主深受帝君厚愛,這一點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夠瞧得出端倪。
加上帝君在說完魂種之事後,一開口便是就商會大賽,直接詢問靖凰郡主的意見,然後靖凰郡主短時間內已然“想”到了具體的章程,這不是明擺着有“貓膩”?
真當大家是傻子嗎!
對待帝君,這些人連腹誹都不敢。可是對待靳宛,他們就一點兒不客氣了,個個在心裡罵這個靖凰郡主頂着一張稚嫩青澀的臉,卻裝着一個老奸巨猾的狐狸精底子。
說瞎話連眼皮都不眨一下,隨口就來,簡直可怕!
“商會大賽一事,在今日之前,吾只同殿下與二皇子,以及龍大將軍商議過。”帝君瞥了靳宛一眼,淡淡地對衆人道。
這聽在諸位國主以及三位王爺耳中,便是帝君“屈尊”解釋了。只是,對於知道內情的敖千和敖墨而言,這又是表達出另一種意思。
靳宛默默在心裡嘀咕:帝君可沒有說謊,俗話說君無戲言嘛!商會大賽的事,這之前帝君確實沒同我談過。
要談,也是我跟帝君談,畢竟這是我的點子~
衆人對帝君的信任度還是很高的,所以儘管依然對靳宛持有懷疑態度,可也不敢再質疑帝君的“公正”。
是故褚瑾瑜也不再多言。
那諸慕楓卻像是褚瑾瑜肚子裡的蛔蟲,這時候便故作無意地問:“臣斗膽請教帝君,若靖凰郡主有意參賽,那她提出的考覈方式,是否不便採用?”
帝君劍眉微揚,看不出情緒地反問:“慕楓愛卿是在懷疑吾?”
這個帽子一扣下來,諸慕楓也顧不上其它了,急忙跪下,口中連道:“臣不敢!”
帝君不接話,而是自顧自地道:“方纔褚愛卿已然說過,靖凰的提議十分妥當,否則你們也不會懷疑靖凰事先便收到了消息,不對麼?”
衆人:“……”
彷彿沒有看到他們臉上的糾結,帝君神情肅穆,一本正經地告訴衆人:“吾喚諸位愛卿前來,便是要集思廣益。既如此,有了好意見,爲何不採納?若要因爲靖凰郡主本身便是參賽者的身份,那爾等之中,莫非便沒有想要參加大賽之人?
“再者,這章程不過是一個考覈方式,即便提前知道了也無法作弊。換言之,就算靖凰郡主此刻不知大賽的流程,難不成之後她也不知?本就不是什麼秘密,大賽的章程總要被參賽者所知的,慕楓愛卿,你的擔心毫無必要。”
諸慕楓聽得背心冷汗冒個不停,這才意識到自己爲了討好褚瑾瑜,在帝君面前做了多麼愚蠢的舉動。
他俯首叩地:“臣惶恐,臣有罪,請帝君責罰!”
“起來吧,日後行事切莫像今日這般魯莽,下不爲例。”帝君的聲音充滿了威嚴,顯然是對諸慕楓剛纔的表現很不滿意。
這就讓諸慕楓感到非常鬱悶憋屈了。
在諸慕楓之後,再也沒人敢針對靳宛的建議提出反對,而且這也完全沒有必要。正如帝君所說,這只不過是一個大賽的章程,又不是內定了第一名!
“既然諸卿皆無意見,商會大賽章程便就此定下。至於時間安排,吾會同幾位王爺和兩位皇子商議,爾等可以退下了。”
大賽的章程確定了,還得確定每一個階段的時限。這就不必勞師動衆了,反正一定是在兩年的期限之內,所以帝君大發善心地放人了。
由始至終,敖千也就說了那麼幾句話,並且在靳宛發言時,並未作出越矩的行爲。故而,三位王爺和這二十幾位國主,竟然都未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暗潮”。
臨走時和敖千來了一個隱晦的目光交流,等靳宛收回視線時,很囧地發現帝君正饒有深意地盯着自己。
“……”
這算不算,被當場“捉姦”?
心頭髮虛的靳宛連忙扭頭,跟在大家後面麻利兒地遁出政殿。一直到看不見政殿的大門了,身後那灼熱探究的目光,似乎才消失不見。
靳宛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差點兒被帝君的威壓給鎮得挪不動步子了!
“靖凰郡主。”
正當靳宛驚魂甫定之際,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
靳宛倏地回頭,面前赫然出現了淄國國主那張中年大叔的臉。
“原來是紫軒國主。”先前在政殿上,帝君喚了淄國國主爲“紫軒愛卿”,靳宛又從長安君處得知他的姓名,纔有如此稱呼。
見淄國國主似乎有事找自己,靳宛便站定,禮貌地道:“不知紫軒國主找靖凰何事?”
身爲超等王國的國主,紫軒的氣度自然比風修和姜潯、炎翎幾人更加不凡。然而在靳宛面前,他似乎是刻意收斂了自己的氣勢,全身釋放出和藹親善的氣息。
“那日郡主府之宴後,本王特地向紫宸瞭解了一下情況,這才知道在巽京,紫宸曾經與靖凰郡主有過沖突。”
聽到這裡,靳宛心裡有些動容,不太明白這淄國的國主爲何對自己如此上心?明明是過去好幾個月的事情了,他還特地去問紫宸。
可是讓靳宛更驚訝的還在後面。
只聽紫軒在這之後,竟然說:“因此,本王一直想找個時間就此事向靖凰郡主道歉,不知靖凰郡主可願給本王這個機會?”
“啊?”
靳宛傻眼了,這是什麼神奇的展開?
紫軒大叔笑了笑,或許是隱約猜到靳宛性格直率,索性開門見山地道:“其實,本王是擔心靖凰郡主會因此事與淄國結怨。要知道,靖凰郡主如今幾乎成了帝君面前的紅人,若讓你對淄國心中存怨,本王今後可得頭疼了。”
這麼直接的話說出來非但沒讓靳宛覺得不爽,反而是樂得合不攏嘴,對這個紫軒大叔的印象也變得極爲不錯。
於是笑盈盈地道:“承蒙紫軒國主瞧得起靖凰,這個面子無論如何,靖凰都是要給的。只是道歉一事,實在不必,儘管紫宸王子性格有些霸道,卻也不是本性惡劣之人。何況,那日還是紫宸王子吃了虧,靖凰可沒有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