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罩
大叔竟然說我的陽氣已經被吸走了很多了,這話簡直讓我的頭皮都炸了,我下意識的就要反駁他,可轉念一想,我最近的精神狀態似乎的確不太好,還老是看到模糊的影子。
之前我以爲是我工作太累了,加上晚上常常熬夜導致的,現在想想,指不定真的是因爲我的陽氣被吸走了呢!
我知道人只有足夠的陽氣才能活着,沒有陽氣的,那是死人。也就是說,我能看到鬼並不是說明我牛逼,而是說明我特麼的也即將成爲死人了麼?
想到這裡,我頓時覺得不寒而慄,我問大叔到底是什麼東西在吸我的陽氣?
他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長的說:“這個我也不是百分百的肯定,但我覺得肯定跟那東西有關,畢竟……”說到這裡,他欲言又止。
我有些急了,忙讓他繼續往下說,他卻說還是先去我家再說吧,然後他就讓我回家蒙鏡子。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哪裡還敢回家?
我躊躇的問道:“大叔,你能不能告訴我爲啥要蒙鏡子?”
他淡淡的說:“還不是因爲我怕鏡子裡照不到我,嚇到你麼?”
我點了點頭,心說原來是這樣。也就是說,鬼照鏡子,鏡子裡是沒有鬼影的?我第一次遇到鬼,他說什麼我自然是信什麼的。
大叔又摸了摸下巴,陰陽怪氣地說:“小兄弟,你不會是害怕吧?俗話說的好,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何況,鬼是不能傷人的,否則鬼會受到懲罰的。所以你不用擔心太多。而且我這麼急着讓你去你家,也是爲了幫你啊,找到了那東西,也許我不光能救你,還能幫你找到你女朋友呢。”
聽她這麼說,我頓時動心了,我想他肯幫我,也是爲了讓我幫他想辦法洗清冤屈,所以我也沒有多想,把心一橫,就說:“好吧,我這就回家,不過大叔,你能不能遠遠地跟着我啊,我還是有點怕……”
大叔哈哈大笑着說:“好吧,那我就跟着你走一趟。”
見他這麼爽快,我有些好奇的問他之前爲啥不願意跟我回去,而非要回家呢,他的臉上立刻露出感傷的神色。
就在我懊惱自己多嘴,不想再問的時候,他突然開口道:“我出事沒多久,我老婆就受刺激得了抑鬱症,平時一言不發,只有到了晚上,她纔會對着我的照片說話。以前,只要我晚上不出車,我們吃完晚飯就會坐在藤椅上聊會天,沒想到我走了以後她依然保留了這個習慣……”
說到這裡,他的眼睛紅了,他捂着腦袋說道:“我沒辦法跟她說話,但也想好好聽聽她想對我說什麼。”
看着大叔那一臉黯然神傷的模樣,我頓時覺得心裡發苦,眼睛也澀澀的。
我想在大叔眼裡,重要的並不是他自己的清白,而是給家人帶來的傷害。所以他才執意的留在這裡,想要洗刷冤屈。這份對妻子和兒子的愛,深沉而又偉大,充滿了酸甜苦辣。
這麼一想,我突然正義感爆棚,想要幫他洗刷冤屈,儘管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只是此時的我並不知道,我把一切都想的太簡單了。
大叔這時擡起頭,故作輕鬆的笑了笑說:“不好意思,一提到我老婆我就有點失態了,現在我們走吧。”
我點了點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他,只好閉上嘴巴,安靜的跟他離開。
這一次,我們很快來到了我所租住的房間,遠遠地,我看到我家門口站着一個人,一個長髮披散,臉特別白的女人。
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支支吾吾的問大叔我家門口是不是有鬼,誰知我一轉身,大叔竟然不見了。我去!大叔不會是膽小鬼,被嚇跑了吧?
後背立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我縮了縮脖子,再擡頭望去,發現我家門口那個女人已經消失了。我忍不住雙腿打顫,難道是我隔壁的那個女人回來了?她……她不會是想來找我報仇吧?正想着呢,那個長髮女人突然出現在了樓梯口,我轉身要跑,但腿卻因爲劇烈的恐懼而定在了那裡。
就在我以爲自己死定了的時候,那個女人來到了我的面前,而我原本緊繃着的心一下子鬆懈了下來,因爲這個女人並不是我隔壁的女鄰居,而是我那天在天橋底下遇到的大長腿。
此時大長腿冷冷的看着我,眼睛裡帶着幾分審視,看的我渾身不舒服。
想到那個女鄰居死的時候,她也是這麼看着我的,一股恐懼感再次爬上心頭,雖然大叔跟我說過,她是入殮師,但是我感覺她比鬼還要可怕的多。
她很快調轉目光,從我身邊擦肩而過,我本想就這麼讓她走掉的,但是一想到消失的小雪,我突然怒向膽邊生,轉身攔住她的去路,質問她道:“你爲什麼要害小雪?小雪哪裡去了?是不是被你給藏起來了?”
大長腿冷淡疏離的說了一句古古怪怪的話,她說:“命運的齒輪被人刻意搬動,而我只是負責將這齒輪調回原本的地方罷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氣哼哼地說:“你這妖女!不要以爲你現在說些稀奇古怪的話,我就會怕你,我告訴你,不交出小雪,我這就報警,就說是你害死了這個女鄰居。”
誰知,大長腿竟然一點都不害怕,反而像是看着一個小丑一樣看着我說:“愚蠢!”頓了頓,她又說:“這件事是我的失誤,我會負責到底,至於你,你是局外人,不想死的話,就給我安靜的搬出這裡,繼續過你的日子去。”
雖然她神神叨叨的,但她的氣場還是很足的,跟我第一次見到的她完全不一樣,咋說呢,就跟個女王似的,唬的我都不敢說話了。
如果不是爲了小雪,我恨不得立刻讓她走,但此時我還是硬着頭皮說道:“呵呵,你以爲我是三歲小孩那麼好哄啊?你不就是怕我留在這裡,會找人抓你麼?我告訴你,我不怕你!我再說一遍,如果你不把小雪交出來,我就報警!”
她涼涼一笑,說:“如果你覺得警察相信你的話的話,你早就去說了,還要等到現在?”
這句話頓時堵得我啞口無言。而就在這時,她突然轉身,目光死死地盯着我的房間,說道:“何況,你能否活的過今晚,還是未知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