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緣緣當然不會因爲老太太說兩句話就把孫子帶回來, 纖細的手指懶洋洋地掐着葡萄吃,完全無視老太太的眼神。
“媽,現在都三點多了, 也不差這兩三個小時, 你就再等等, 晚點我就去帶天兒回來。”
“你現在去把他帶回來。”老太太就是這個時候看不到孫子不罷休。
“媽, 我還有事呢。”陳緣緣吐出葡萄籽, “呸,這葡萄真酸,媽, 記得跟阿姨說,別買這種尖頭的葡萄, 酸得牙疼。”
眼睜睜看着她把她買給孫子吃的葡萄挑三揀四地丟進垃圾桶裡, 老太太十分惱火, “這是給天兒吃的,不是給你吃的, 你整天不帶天兒,不如去找份工作做。”
“媽!!天兒還那麼小,怎麼可以吃這麼酸的葡萄,你想害死他嗎?”陳緣緣驚訝地大叫,順手就把一整碟葡萄倒進垃圾桶。
老太太腦袋的一根玄繃斷, 抓住陳緣緣的手狠聲道, “你居然敢倒掉它們, 如果在家裡呆着不舒服, 你就去找份工作做, 別成天呆家裡聊電話看電視!”
“我去工作?!你怎麼不去啊,整個家裡最閒的就是你, 隔壁的大嬸都知道去老人社做點事情,你怎麼就不去?挑我刺也要講點理好不好,就你拿這麼酸的葡萄給天兒吃,我就不敢把天兒帶回來給你看,哪裡能放心啊!”陳緣緣撥開老太太的手,說實話,這忍也不是忍一天兩天了,老太太的尖酸刻薄人盡皆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和她老公恩愛一下,這老太太還喜歡用眼瞟着,生怕她搶走她兒子似的。
老太太在年輕時候過得很艱難,夫家對她尤爲刻薄,她被刻薄慘了,現在有了媳婦,除非對方家庭讓她畏懼,不然她都會以人其之道還之其人之身,現在被媳婦這麼欺負,她恨不得打死她。
“你出去!你現在給我把天兒帶回來!”
老太太使勁力氣將比她壯一點的陳緣緣拉扯起來,想將她扯出門口,陳緣緣哪裡願意,她站是站起來了,另外一隻沒被抓住的手按住老太太的手,狠狠一抽,就抽出來,老太太被她用力一抽,身體往後一彈,本來就沒站穩的身子往後倒去。
下一秒。
老太太整個人摔倒在地板上,腦海裡不自覺地出現那天她在門口摔倒的那一幕,細雨朦朧,那個被她潑了一臉髒水的前兒媳就這麼看着她。
而她現在被現在的兒媳推倒在地,摔在地上發出悶哼的響聲。
陳緣緣見她摔倒,心裡有一絲慌亂,待看清老太太摔在地上似乎沒什麼大礙時,冷哼一聲,“別裝可憐,我去接你的孫子。”
說完連扶都沒有將老太太扶起來,直接跨過沙發,走出門口。
大廳裡一下子安靜下來,老太太試圖爬起來,卻一直爬不起來,後臀部一陣發疼,從腿到臀骨。
心中一片冰涼,她看着兒媳關上的門,狠狠地才捶了下大腿,真是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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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着夜色,雲舒下了地鐵,兩個弟弟工作的餐廳離她住的地方大概三四個站左右,倒也不是很遠,她之前來過,這裡很繁華,主要是步行街和一些購物廣場,這個時候餐廳正是不算忙的時候,從玻璃看進去,裡面零零碎碎幾個客人,而隔壁的KTV則人流涌動,一批進一批出,進了門,首先看到正在收桌子的雲墨,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姐,你怎麼來了?”雲烈提着水從廚房裡出來就看到雲舒,柔柔地喊道。
雲舒笑着說,“來接你們下班啊。”
雲墨把手中的碟盤放到推車上,“姐,我們快好了,五分鐘左右,你吃飯了沒有?”
雲舒點頭,“吃了,你們吃了沒?”雲墨接過雲烈手裡的水,應道,“吃了。”
雲舒放心地說道,“那你們先去忙,我等你們。”
等兩個弟弟忙完了,三姐弟一起出餐廳,餐廳門口突然熙熙攘攘地,一羣手裡拿着傢伙的人
呼啦一聲往金光閃閃的KTV門口走去,帶頭的將準備過來攔的保安一下子撂倒在地上,過路的路人有些急忙閃開,有些則嚇得尖叫起來,頓時十分混亂。
雲舒拉着兩個弟弟急忙離開,“幸好你們不是在KTV上班,不然我打斷你們的腿,還有,既然這個KTV有時這麼危險,你們平時下班要小心點。”
兩兄弟異口同聲地應道,“好的,姐姐。”
地鐵很快,三個人回到家裡,餐桌上擺放着一鍋熱騰騰的粥,三個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
陳麗因爲兩個兒子不聽話,不肯上學還去工作,幾天不肯理他們,每次見到兩個兒子回來,就躲進房間裡,不過這該給他們準備的飯菜一點都不會馬虎。
雲舒的工作進入正軌,而聽說蕭雲冰助理反饋回來的信息表示,蕭雲冰很期待下次的見面,雲舒對接下來的工作有了一絲迷惘,她害怕蕭雲冰會開口讓她做些她不願意做的事情。
在這麼忐忑的日子裡,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雲舒發揮出她細膩的性子,替邱文肆安排工作安排得非常順心順意,譚煒見狀,慢慢地把手頭的工作撥了不少出來丟給雲舒去做,雲舒每天就跟在邱文肆的身後,她也越來越會喝酒,替邱文肆擋了不少的酒,自然也喝出一套喝酒的方法。
紅酒白酒手到拈來,這次業務部聚會,那業務員爲了試探雲舒的酒量,特地把她帶出去,從輪流着敬她酒。
雲舒臉不紅心不跳地,一一接招,她非常清楚,這是她和這羣人打好關係的一條通道,紅酒白酒混着喝,她本來不上臉的酒醉上了臉,兩頰飛紅,脣紅齒白,眼神迷離,負責線上銷售的小劉是最後一個敬她的,酒杯端到她跟前,卻沒敬下去,眼裡一片驚豔,大家都是年輕人,小劉在公司時間比較長,碰到會喝酒的女人也不少,但是沒見過這上臉上得那麼漂亮的。
“怎麼不敬了?”
小劉回神,訕笑,“她貌似醉了,不如今天就先放過她吧。”
“喲,小劉還懂得憐香惜玉啊。”人羣中爆出笑聲,那人擠到小劉跟前,“要不再喝一杯,就放過…………”
眼神在瞄到雲舒時,話截然停止,跟前的雲舒在燈光的印照下,柔柔弱弱的皮膚紅紅的,眼神彷彿會勾人似的。
兩個人均嚥了一口口水,端起酒杯仰頭就喝掉,眼神則一直在雲舒身上打轉,雲舒頭疼得很,眼神一片迷離,暈乎乎的,有一點點沒分清楚自己在哪裡。
包廂的門突然被人推開,所有人齊齊看過去,就見他們的頂頭上司踩着大步子,直接來到他們跟前。
小劉笑道,“邱總,今晚請你你可說你沒空,現在忍不住就來了?”
邱文肆神色不算很溫和,也沒有特別冷,直接越過小劉,把坐在椅子上的女人攔腰抱起,在衆人驚訝的神色中說道,“我先到她回去。”
老總都說了帶走人,他們哪裡敢不放,現在換成是譚煒來的話,他們可能就真的不會放,做業務的基本都有狼性,只服那個能讓自己五體投地的人。
“哎,好好。”
於是大家就眼睜睜看着醉美人被老闆帶走了,小劉這心像被人突然灑了把鹽似的,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低咒,“媽的,連經理都跟我搶人。”
其他人笑哄,“她本來就是經理的人,你也是經理的人,怎麼?還不服啊。”
雲舒只覺得頭重腳輕,從學會喝酒,這還是第一次醉,之前和邱文肆兩個人,有時有譚煒,三個人這一杯那一杯,掂量着喝,就沒一次醉過,這次大家都是有目的要將她灌醉的,她也放開了喝,現在頭疼,冒汗,整個人像火燒一樣,而且身子彷彿被人從高處丟下去似的,雖然身下的東西軟綿綿的,但是還是摔了個七葷八素的。
“頭疼……”她捧着頭往旁邊靠去,靠到一處溫熱的身體,不自覺地又靠了靠,頭蹭了蹭。
車子猛地剎住。
她扶着腦袋往前拋,被一隻手給壓住了。
她一把抓住那隻手,低低地喊道,“石喬,你說你愛我的,爲什麼總是……總是……”
手被抓住,女人的髮絲就在鼻息間,邱文肆的眉毛狠狠斂起,他幾次見過喝完酒的眼神,太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