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陽光刺眼,四個人在餘家新建的模擬真人娛樂室正玩着,白雨薇站在窗邊,突然捂着肚子痛,說要去衛生間,她剛出門不久,白雪薇的手機就響了,她拿出一看,是師姐發來的短信:“悄悄地,你從我包裡把衛生棉拿出來給我,不要讓他們看見!”
白雪薇看完短信,不動聲色從包裡拿出了衛生棉,然後裝作着急的看看門外:“師姐怎麼還沒回來?我出去看看!”江昊和餘徵二人自認爲這是姐妹感情好,也沒在意什麼,繼續玩着新款的遊戲了。
師妹一路小跑到樓下衛生間,把門開個小縫,然後把衛生棉遞了進去,不一會兒,白雪薇聽到外面的大門響了一下,但是餘家來來往往的傭人很多,她也沒多想。同時,裡面的白雨薇出來了,站在洗手池前洗手,然後看看鏡子裡的師妹:“你和餘徵還尷尬嗎?”
師妹低下頭搓着手:“還好,師姐,你不用爲我擔心的。”
白雨薇在一旁吹乾手上的水滴,面露愁容:“我怎麼會不擔心你?你和餘徵之前遇見的所有女孩兒都不一樣,餘徵可以繼續當做這是一(和)夜(諧)情!但你不能!你是師父清清白白養出來的小丫頭,你是師姐捧在手心裡的小師妹,說大了一些,你和我情同姐妹,我們白家,就是你家,餘徵之前睡了多少人,師姐不管,也不在乎,但是你不行!你是白家繼承人白雨薇的妹妹!你喜歡他,師姐看得出來,餘徵能遇到你這樣的女孩兒,那都是祖上燒了高香,他敢欺負你,我不會放過他!”
“師姐,別說了,我們回去吧,我沒事兒的,就當做下山歷練了!”
幾個人玩到天黑才各回各家,餘徵站在莊園門口送走了衆人,看着那汽車尾燈消失在路口,他嘴角的笑容還沒有褪下,這時一個傭人從後面跑過來:“少爺,老爺在書房等您!”
聽到傭人的話,餘徵臉色一變:“父親什麼時候回來了?”
“下午,老爺下午就回來了。”
“那怎麼沒人去樓上告訴我!”餘徵大吼一聲,轉身往樓上跑去。
書房裡,冷峻的背影正坐在牛皮座椅上閉目休息,聽到書房門開了,男人慢慢睜開眼睛,轉動座椅,回身看到站在書桌前的餘徵:“玩夠了?”
餘徵低着頭,乖巧的像一隻貓咪:“父親,我不知道您回來了,我不該貪玩,我……”
座椅上的男人氣勢威嚴,輕輕一擡手,餘徵就閉了嘴,沒再說話,緊接着男人輕輕開口:“你和白雨薇的師妹在一起了?”
餘徵瞳孔一震,急忙否認:“沒有!我沒有!我不喜歡她!”
男人語氣沉穩:“哦?你不喜歡她,那你喜歡白雨薇?可是白雨薇已經和江昊成婚了,你想怎麼樣?和江昊搶一個結了婚的女人,江昊,還是你從小玩到大的兄弟啊!”
“不會!我不會的,父親,您言重了,我不喜歡白雨薇,更不喜歡白雪薇!我的婚事,都聽父親安排!”餘徵慌了,這倒顯得座椅上的男人更加沉穩,他隨手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夾,丟到餘徵腳邊:“拿起來看看,這是白雪薇的資料,無父無母,從小被醫家聖手司啓樂收養,身世乾淨,未來有望成爲司啓樂的唯一傳人!你,就和她結婚吧!”
餘徵看着手裡的資料,眉頭緊皺:“爲什麼?父親,我不喜歡她!”
“剛纔不還說婚事聽我安排?你現在除了她,有更好的選擇?還是你打算將來給我娶進門一個不乾不淨的交際花兒媳婦?”
“不敢,可是父親,她也不會喜歡我的啊!”
“會的!你照做和她結婚就行!當然,你要先徵求人家的同意!至於司啓樂那邊,等我找找白家的人,幫忙從中聯繫一下他老人家,你們兩個孩子的婚事,我來說吧!”
餘徵輕嘆:“父親,一定要這樣的話,這件事情我來辦吧!”
“可以!你也年紀不小了,要學會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了。”
“是的!”餘徵拎着文件夾,灰突突的出了書房。
第二天他把白雨薇和江昊約到酒吧,包廂裡二人聽到這個決定,皆是一驚:“結婚!上無名山求親!”
餘徵仰頭幹下一杯酒:“是的!”
驚訝過後,白雨薇端起酒杯,笑意盈盈:“太好了,我和你一起回無名山,我也想見見師父!”
三個人回了家,白雪薇正在江家院裡晾衣服,她到現在都沒習慣使喚傭人,所以這些事情,她還是自己來。白雨薇從門口興奮的跑到白雪薇身邊,拉着她的手:“師妹,好事情,餘徵要帶你回無名山,找師父提親!”
白雪薇蹙眉:“師姐,你說什麼?”
白雨薇笑聲爽朗:“傻師妹,餘徵說,他要娶你!”白雪薇探尋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的少年,夏日陽光,少年清爽乾淨,但是臉上明顯寫着尷尬兩個大字:“師姐,你不會逼迫他了吧?我不……”
白雪薇不想爲難,但是白雨薇開口打斷師妹的話:“什麼啊?我逼迫什麼,不信你問江昊,餘徵特意約我們倆出去,和我們談向你提親的事情,我們想着你父母不在,只有師父,所以這麼大的事兒,我們一定要先回無名山,和師父請示,正好,我也好久沒回無名山了,藉着師妹的光,這次我們四個一起去無名山,可好?”
白雪薇臉上沒有多開心,她把手裡的衣服扔進盆裡,徑直走到餘徵面前:“你真的願意娶我?”
女孩兒都走到面前了,餘徵一個大老爺們兒自然不能扭捏:“是!”
三日之後,四個人整裝待發向無名山出發!第二天下午,幾個人到大無名山腳下,這時天空陰沉,下起暴雨,白雨薇坐在副駕駛,回頭看看白雪薇和餘徵:“這雨一時半會不能停,這時候我們上山也費力,山下正好有一個客棧,要不然我們在這住一宿,明早天晴,我們再去找師父吧!”
後座的兩個人誰也不看誰,都看着窗外,兩人之間好像隔了一條銀河。
“隨意。”
“行!”兩個人回答完,江昊把車開到了酒店門口停下。
進了酒店後,白雨薇對前臺的小女孩兒開口:“兩個房間。”
白雪薇偷偷的扯着師姐的衣角:“師姐,是我和你一個房間嗎?”
“當然不是啊!你和餘徵天天像陌生人一樣,我覺得你們兩個需要獨處的機會,是吧?餘徵!”白雨薇一個眼神瞟向餘徵,餘徵木訥的點點頭。
白雪薇和餘徵回了房間,也沒多熱絡,餘徵冷淡的說了一句:“你去房間睡,我睡沙發吧!”
白雪薇也沒客氣:“好的!”
深夜,白雪薇被外面的一道驚雷打醒,她望着昏暗的房間,有些害怕,從小她就害怕打雷,那時候就躲在師姐的被窩裡,但是現在……
白雪薇開了牀頭燈,昏暗的燈光,她蜷縮在牀頭,拿出手機給白雨薇發短信:“師姐,你睡了嗎?”
等了半天,那邊也沒有回信,就在白雪薇心灰意冷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她飛奔出了臥室,路過沙發的時候看了一眼,餘徵竟然不在,她拉開房門,本以爲是師姐來了,結果門口站着的竟然是穿着酒店睡衣的江昊:“你沒離開?餘徵呢?”江昊腦袋探進屋子裡,想找餘徵,但是叫了一聲,並沒有人迴應。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剛剛醒了就發現他不在!”白雪薇如實回答,江昊神色不悅:“糟了!我們趕緊換身衣服,上山!”
“什麼?”
“我醒了之後看到了你師姐留給我的消息,她接到山上的信號,說今晚大雨,山上出事兒了!”
白雪薇一聽這話,連發懵的時間都沒有,反身回屋抓了件外套就跑出去了,江昊一慌,來不及回去換衣服,只能拔腿跟上!
瓢潑大雨,電閃雷鳴的雨夜,白雪薇穿着酒店的拖鞋,滿腳泥濘的往山上爬,江昊在後面舉着手電筒給她照亮,這手電筒還是剛剛出門時,順便在酒店前臺要的,現在雨水太大,這手電不免進了水,亮度慢慢下降。
“啊!”白雪薇尖叫一聲,往腳下看去,那流到稀泥上的鮮血快速被雨水沖刷,她的腳心被樹枝狠狠劃了一道!鮮血不斷流出,這冷寒漆黑的夜,江昊看到那道血口,觸目驚心:“雪薇,你不要着急,急也沒用,慢慢往上走吧!”江昊不禁開口勸了一句。
“我擔心師父!江昊,師姐的消息上可說了是什麼事情?”
江昊猶疑了一下,但是眼下情形混亂,白雪薇也沒留意他的神色,江昊緩緩道:“再沒說什麼了。”
一番周折,兩個人終於到了山頂,來到藥廬的木門前,白雪薇一口氣都沒歇,入眼的是倒塌破敗的房屋,突然,坍塌藥廬裡傳出白雨薇的驚呼:“師父——”
白雪薇不敢耽誤,大步跑進門裡,滿是稀泥的鞋底粘在地上,她顧不得,丟下鞋子,光着腳跑進那竹椽折塌的藥堂內!進了藥堂,白雪薇看到師姐抱着師父跪在地上,悲痛欲絕,嚎啕大哭,而餘徵站在她身邊,驚愣的一言不發。
師父的頭頂是被重物撞擊後留下的傷口,那紫紅的傷口不斷有鮮血流出,就像師父不斷流失的生命,白雪薇跑到師父面前跪下,迅速抓起師父的手臂探脈,白雨薇滿臉淚痕的看向師妹:“沒用了,能做的我都盡力了,師父,來不及了!”
白雪薇忍着悲痛,執着的搭上那脈搏,少頃,她喉嚨一緊,搭脈的手移到師父鼻間,真的,沒有氣息了……白雪薇慢慢低下頭,腦袋抵在師父胸口,她雙臂摟緊師父的身體,躲在師父懷裡小聲嗚咽:“師父,下雨了,雪薇害怕~師父~師父——”一開始的哽咽到最後這一聲長嘯,順着天空劈下的大雷,震人心魄,白雪薇揚起的小臉上,滾燙的淚和着房頂冰寒的雨,狼狽不堪,腦海裡回憶起曾經在這竹舍裡和師父學醫搗藥,發生的一切,她痛心疾首!
天色大亮,雨停了,山間清新的日出掃走了這一夜的陰霾,卻帶不走人的記憶,白雨薇叫來人收拾了這裡的一切,白雪薇就一直跪在師父的身邊,從昨夜到現在,一動未動。
白雨薇擔心她的身體,便上前把人扶起:“師妹,以後師姐照顧你,我們該回家了。”
餘徵猶豫片刻,也走了過來,攔腰抱起白雪薇:“以後我會照顧你!”白雪薇面色慘白如紙,眉眼間也沒了靈氣,這一夜,她的三魂六魄好似被抽走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