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的門因爲上次來的時候被破開了,一直都沒有修復起來,所以雖然關着,但是隨便用力一推搡就開了,裡面有些黑,爲了不引人注意,我把門關上,沒有開燈。
進到房間裡之後,我就徑直朝他的房間裡走,到了牀下之後下面幾乎什麼都沒有,除了他在紙條上的說的這個藍色盒子。這個盒子應該是後來才放上去的,至於是不是他放的,這個還有待考究,反正上次來的時候還沒有。
我把藍色盒子從牀底下拉出來,盒子並不大,只有一個鞋盒大小,打開盒子蓋之後只見裡面有一些雜亂的東西,我知道這些都是證據,所以多了一個心眼,爲了不留下自己的指紋,於是帶了手套翻看,當我看見一雙帶血的手套的時候,才猛然意識到果然汪龍川就是那個藏在我衣櫃裡的人,也正是拿走了我房間裡那雙手套的人。
而這雙手套最初是戴在馬立陽手上的,後來不知道爲什麼被我給稀裡糊塗地拿了回來,直到現在我都記不起來我這事究竟是不是我做的,更不要說在那個人出現之後,我甚至都開始疑惑或許那個人是他。
我簡單地翻了翻,裡面雜亂的小東西有些多,一時間也無法一一做評斷,於是我將蓋子蓋上,脫了手套放回口袋裡,就要離開這裡。
但是當我出來到客廳裡的時候,卻被嚇了一跳,因爲我看見客廳的門是開着的。雖然門被踹開過,但還是能關上的,並不會自己就這樣忽然打開,想要推搡開也還是需要一些力氣的,而我進來之後還特別確認了自己已經把門關緊了,就是爲了防止門自己打開的情形。
所以在看見門是開着的時候,我心跳開始劇烈了起來,也就是說在我翻找盒子的時候有人把門打開了,甚至我已經想到了一個異常恐怖的畫面,就是我趴在牀前的時候,有一個人正站在外面一直看着我。
意識到這點之後,我知道這裡再不能久待了,於是也顧不上去深入探究門倒底是怎麼打開的,就抱着盒子快速往外面走,說實話走到外面的時候我依舊是提心吊膽的,因爲我知道並不是說我出來了自己就安全了,這個小區比較荒涼,很少能遇得見人,我來過這裡很多回,有時候甚至我都在疑惑這個小區裡倒底還住不住着人。
但是孫遙出事那回我分明看見瞬間就多出來了很多居民圍觀,說明都是有人的,但都是一些不愛走動
的人。
我急匆匆下樓來,到了下面的道路上之後有了路燈,算是稍稍明亮了一些,我也算是心安了一些,現在我想着的是快點離開這裡。我走得很快,就差是用跑的了,直到出了小區坐上車懸着的心這才稍稍平復了一些,這時候我已經沒有要繞路的意思了,徑直就往家裡趕。
到了家裡之後我將門反鎖保險了,纔算是徹底安心下來,接着把藍色盒子放在桌子上,重新戴上手套一件件看。
那雙帶血的手套已經說過了,這是馬立陽手上的,我覺得這能做爲馬立陽案子的一個重要證據,我看見裡面還有一個本子,像一本日記本,我隨便翻了翻,果真滿滿都是一些日記,自己有些像汪城的,畢竟我和他是同學,他的字還是能認出來一些的,而且我也見過汪龍川的字跡,顯然不是汪龍川的。
除了日記本之外,就是一張光盤,裝在盒子裡,什麼都沒寫,剩下的東西有一簇頭髮,一張老舊的單據,除此之外,就沒有了。
我的首要目標自然是在這一盤光盤上,所以其他的我都沒有來得及去看,就到了影碟機前把光盤放了進去,然後打開電視播放。
電視屏幕上很快出現了汪龍川的人,他坐在沙發上,像是在做自白一樣地說話,很顯然這是他自己在給自己錄這樣的自白,看到他的這段自白的時候,我才明白他爲什麼要留這樣一個盒子給我。
因爲他很多沒有說的,都在這盤光盤裡面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在上面的說辭和我在審訊室問他的有些不大一樣。
他基本上說了這麼幾個問題,第一他沒有殺任何人,雖然看起來他就是兇手。這點倒是和他在審訊室裡說的一致的,他在這裡說了爲什麼要藏在我家裡,其實和我猜的並不差,他想得到我藏在仙人球下面的那隻錄音筆,因爲這很重要。
但是爲什麼重要,他卻沒有說,他說沒想到我家裡還有一個彭家開,而且彭家開也在找這樣東西,還差點讓他暴露行蹤,所以最後當他看見我藏着馬立陽現場的那雙手套的時候,他就拿走了,之所以要拿走,是因爲他需要掩蓋一個事實,就是馬立陽的死。
不過,掩蓋與不掩蓋都沒有區別,他說我也不會相信他是自殺的。
他說的第二個則是關於蘇景南的死,他承認了那天在屋子裡迷暈我的就是他,而且他自始至終都
在屋子裡面,從我到來和汪城交談,他說其實他對我的到來很是意外,反而汪城有些意料之中的意思,這從後來汪城忽然逃跑就能看得出來,因爲汪城知道汪龍川的脾氣,所以知道一旦這個細節被他知道,他很可能會面臨危險的境地。
與我猜想的一樣,當時我撿起來的那個獎盃是蘇景南掙扎的時候砸傷他的證據,上面的血也是他的,只是後來再把我迷暈之後爲了製造假象所以他把獎盃給調換了,因爲當時他對我的突然到來有些意外,也很驚慌,就只能採用這樣的法子來掩飾現場,而我的手機掉落在現場,自然就成了嫁禍我的工具。
所以後來放在地上的獎盃沾了我的指紋也就不足爲奇了,很顯然就是他做的。至於最後那個獎盃爲什麼會在彭家開的手上,他就沒有提起了,我覺得就算他也不可能知道吧。
第三,他說了把我迷暈之後帶到了那個廢舊的工廠裡,也就是馬立陽一直作案殺人的地方,前面已經說了,他對我的到來完全沒有防備,所以不可能是有預謀地在做,把我帶到那裡也只是僅僅出於那裡隱蔽沒人會發現,而且在中途的時候他是萌生過把我分屍處理掉的情況的,可是後來卻並沒有這樣做,是因爲他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裡的人威脅他最好不要這樣做,正是因爲這樣,我才撿了一條命回來,至於威脅他的這個人,他說是董繽鴻。
他說的第四點,也就是我是如何離開那個廢舊工廠的,帶我走的不是別人,正是董繽鴻,也就是我老爸,而我卻從來沒有任何印象,即便是如此熟悉的人,我都沒有絲毫熟悉的感覺,我只記得我看見一片光,一個人的模糊影子出現在光裡,至於這個人是誰,我根本想不起來。
包括後面和我說的話,我也根本沒有聽出他的聲音,因爲他的聲音似乎都帶着迴音,壓根聽不出口音。
說實話當得知救我出來的人是老爸的時候,我整個人是震驚的,因爲我從來沒有想過,我一直擔心不要因此捲進來的人,竟然會是一直藏在幕後的人,於是我的思緒回到了老爸發現我家來的兇器和血衣時候的反應,老爸的演技的確騙過了我,而且我也終於明白爲什麼第一時間他就懷疑我,其實從那時候開始,他就在對我做了一個潛在的心理暗示,讓我自己也開始懷疑自己,因爲當時我最信任的就是老爸,尤其還是在那樣無助的情況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