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初次謀面
隨着夜幕的來臨,凌峰帶着難以控制的氣息終於來到了宸卉淓大伯家的客廳……
一進門檻的那刻,凌峰就意外的發現,原來不大的客廳在不太明亮的燈光下早已擠滿了宸卉淓的親人……
然而,就在宸卉淓還沒來得及介紹的那刻,他就很快辨認出那位瘦而不高看似謙虛似又自負的男人應該就是宸卉淓父親宸薛堡!
因爲他與宸卉淓的弟弟宸祁桀有着像極的五官與臉型!
而她那和父親同父異母的大伯卻是人高馬大而又鶴髮紅顏的樣子,正帶着淡然而又淡定的神情和消瘦溫和的大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一眼望去,她那堂嫂幾分小家碧玉的神態卻又一副悠然靜靜的樣子帶着幾分了事如胸的神情靜而不語。
只有她那看似精明強幹的堂姐滲透着幾分嬌滴滴的氣息,似乎在故作姿態中打量着凌峰又時而在主觀態度中刻意言語!
而凌峰捂着一肚子火氣環顧左右,便不顧禮貌就趁機對她那口齒伶俐的堂姐毫不客氣的反攻幾句。結果很快在她收斂之時和宸卉淓那溫文儒雅的姐夫開始認真的交談了起來……
作爲政府工作人員的姐夫,當然是在理智又睿智情懷中希望想通過凌峰的言行舉止瞭解到他對妹妹的感情是真心還是假意!
不過,當凌峰在感受到他心情的那刻,就毫不謙虛也不客氣的對他說道:“如果我的離去可以讓宸卉淓過的更好,那麼就算心有不捨,我也願意離她而去。我的這種心態正如你們面對自己的孩子,就算心有不捨,但爲了她們的快樂,爲了她們的幸福與未來,你們也願意忍痛割愛讓她們爲了自己的人生而遠離自己……”
然而,當凌峰說到這裡,他姐夫似乎在幾分意外中帶着沉穩的聲音認真的說道:“你說得很像小說電視裡那種愛情,是這樣嗎?”
凌峰聽他如此一說,同樣在幾分意外中立刻說道:“我並不偉大,只是覺得唯有如此,我的內心纔會多些安寧。至於你們信不信那我就沒辦法了……”
當然,不管她姐夫心裡是否相信,但作爲一個優秀而又理性的男人,自然會在凌峰去盡虛僞的態度下就算出於禮貌與維護自我修養也要表示認同與接受!
然而,宸卉淓父親見狀,卻忽然於旁觀中望着凌峰說道:“你在玩弄我們一家人。怎麼我培養的兩個大學生都在幫你一起欺騙我呢?”
意外之中,凌峰所料不及,他沒想到宸卉淓父親會突然如此一問。於是納悶之中突然默默無語!
不過就在那一刻,凌峰憑着自己的直覺,似乎覺得他口出此言的原因應該是在自卑感的驅使下,看似在抱怨與無奈中利用兒女的學歷以褒貶之態擡高彼此,但實際上卻又如在影射他人的過程中體驗成就甚至某種報復的快感與滿足……
於是凌峰環顧左右,就在他滿屋親人默默無言的那刻,不料他又再次開口說道:“那你如何能保證自己愛宸卉淓呢?”
然而,當他此言一出,凌峰似乎更加明白,原來他在自卑感的投射下竟然連對自己的女兒都如此缺乏信心!
因爲他這句被動性語言不但折射出他內心的脆弱,同時也可以說明他早已意識到女兒在心理人格上存在着諸多不足!
特別當凌峰發現他對自己在衝動中有失禮貌的言語而做出相當寬容與遷就時,從而更能確定和感受到他對自己女兒那種缺乏自信而表現出的底氣不足……
也許正因如此,當凌峰無意間覺察他內心脆弱的一面的那刻,讓他那股原有的火氣忽然在幾分心酸與不忍中頓時減弱許多。
於是他努力剋制自己的情緒並尊重的回答道:“我很難說能保證自己如何愛她,我只能說假如一個人在沒有糧食可以果腹的時候,他都不願意去偷別人的食物,那麼當他有了很多很好的食物時,他還會去偷別人的食物嗎?”
當然,很直白的比喻他一定可以明白!
但事實上凌峰更想說:“愛是難以單方面給予保證的。因爲這涉及到男女雙方自身和自身以外的許多因素。如果我告訴你我可以保證愛你女兒一輩子,事實上不是我無知就是我對你的謊言與戲弄……
因爲男女之間的真愛或感情,其實就如你深愛着自己的孩子。但你的孩子殺人放火而又屢教不改,就算你再愛他,最終你也會忍痛捨棄。因爲你會在痛苦中明白,此時你對她的愛已經失去了價值。如果持續無知的愛她,那麼不但無濟於事,反而會讓自己陷入更深的痛苦中難以解脫……”
凌峰雖然明白這些道理,但考慮到與他初次相見,而且自己一現身就隨着情緒像打仗一樣,搞的他們爲了宸卉淓的心情只好在投鼠忌器的無奈中寬容與遷就自己的失禮之處。也許正因如此,而讓此時的自己在些許平靜之時有些心生愧疚!
因此,當凌峰想到這裡,再想想就算宸卉淓父親的性格存在一些偏執失衡問題,但他既然能讓兩個孩子順利進入大學校堂,那麼這些不算複雜的道理經過揣測他也應該比自己更加明白!
於是,逐漸恢復平靜的凌峰,再想想自己的放肆之處,便帶着幾分愧疚的心情很快就隨着宸卉淓出門而去……
然而茫茫夜色,門外的世界依然是車水馬龍。安慶步行街地下商場的施工,讓滿是雨水的天氣把泥巴灑得到處都有……
當凌峰走過步行街等宸卉淓隨她父母離去時,便在附近找個旅社住了下來!
不料,夜半時分正準備躺下的那刻,宸卉淓的弟弟宸祁桀忽然帶着擔憂的心情在電話裡問道:“你和爸在大伯家談的如何?”
然而,凌峰一聽,想想就在電話裡暗暗苦笑的說道:“還好,沒事,你不要擔心……”
事實上凌峰早就知道,宸祁桀相對而言,他比父親更瞭解自己的姐姐。而作爲一個優秀的高材生同時也更瞭解自己父親。因此他的擔心是在所難以避免的!
於是凌峰心想,就算把真實情況告訴遠在煙臺的他又能如何?結果也只是徒增他的煩惱而已……
因爲他曾經爲了成全姐姐和自己幾乎就如間諜一樣,一直潛伏在父親心靈的深處伺機而動!
可是凌峰沒有想到,當宸卉淓父親在離開她大伯家的第二天,想想凌峰一副無賴又不可一世的樣子,便一氣之下就在電話裡把曾經處處爲宸卉淓與凌峰說好話的兒子罵得狗血噴頭……
當對兒子一番義正言辭教育之後又勉強與女兒溝通了半天,結果卻在宸卉淓哭泣無語的無奈中,一氣之下便離開安慶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