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a市這段時間,我可以找你父親打高爾夫了哈哈。”蔣父笑着開口,笑意很深。
意知看地有些刺眼,哪怕是十年前,她也從來沒有見過蔣父對她笑地這麼開心……
唐念笑了一下:“蔣宴不是也喜歡打高爾夫嗎?改天可以約了我爸爸一起打。”
意知抿脣,這個唐念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她還真的是看不出來。
“我去跟北城打個招呼。”唐念看到靳北城在不遠處,跟蔣家父母和蔣宴略微頷首之後就踩着高跟鞋離開了攖。
唐念竟然跟靳北城認識?
等到唐念離開了之後,蔣母的臉色就立刻改變了:“朱意知,你什麼意思?償”
“我怎麼了?”意知愣神了一下,“蔣宴,我想回家了。”
意知想要立刻離開這裡,要是她早知道蔣家父母也會出現在這家酒店的話,她就寧可不來靳北城的生日宴會。
“恩。”蔣宴頷首,沒有拒絕。
車內。
意知靜靜坐着,手中拿着一杯熱牛奶捂手。
其實車內的暖氣很足,但是她就是莫名地覺得有些冷,而且昏昏欲睡。
“你難道不打算跟我解釋一下,那個唐念是誰嗎?”意知用一種妻子的口吻在質問着蔣宴,情緒裡面堆積滿了不悅。
“一個朋友。”
“朋友?我跟你認識十年了,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你又這麼一個朋友?”意知這倒是沒有說假,她跟蔣宴相識那麼多年,他有什麼朋友她瞭如指掌。
“你在費城的那幾年我跟她認識的。”蔣宴倒還真的是坦誠的很。
意知微微蹙眉:“費城那幾年?”
“恩。”
難怪她不知道……她現在開始懷疑是不是她不在的那幾年他們暗度陳倉了。
“那幾年你跟她發生了什麼?”意知的手緊緊地抓着牛奶瓶,鼻尖已經開始泛酸了。
“能發生什麼?”蔣宴發現女人的想象力都實在是太豐富了。
“我看她看你的眼神不一樣。你們那段時間是不是在一起過?”
“她追過我。”蔣宴如實相告。
意知還以爲蔣宴會遮掩,但是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坦誠……
他這麼坦誠,讓她都覺得是自己小心眼兒了。
“你沒接受?”對於有人追蔣宴她是習以爲常的了,早在十幾歲的時候,蔣宴身邊的追求者就已經不少了,她已經習慣了。
但是這個唐念跟蔣宴之間的磁場明顯很不一般,所以她現在懷疑當初這個唐念是把蔣宴追到手了。
“沒有。”
“爲什麼?”
“爲什麼要接受?”蔣宴覺得女人的思維很奇怪。
“她很漂亮。”這一點意知也承認,唐念那個女人,渾身上下好像每一個細胞都充滿了知性美,跟霍瞳那種名媛不同的是,唐念更加知書達理一些。一看就知道這個女人肚子裡面墨水不少。
“漂亮女人多得是,你難道希望我都接受?”蔣宴平穩地開着車,用打趣一般的口吻說道。
意知喃喃:“你難道不覺得她長得跟我有點像嗎……”
“恩。”蔣宴也不否認。
意知深吸了一口氣,沉吟了幾秒鐘之後開口:“蔣宴,你是不是因爲當初沒有跟她在一起,所以當我從費城回國,我們在巴黎再遇的時候,你把我當成她了?”
蔣宴頓了一下,沉默了幾秒鐘。
因爲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意知。
“你想多了。”
他不知道怎麼回答不是因爲意知猜對了他的想法,而是意知說的對於他來說簡直是無稽之談。一時之間想不好該怎麼回答。
“是嗎?那爲什麼在巴黎的時候,你會把我帶上……帶上你的牀?”這是意知心目中存留至今的一個未解之謎。
她很想要知道。
她問了很多次都未果,這一次她自己尋找到了一點點的端倪,不想要放過。
“因爲喜歡。”蔣宴的理由還真的是簡單粗暴。
“騙人,你那個時候明明不喜歡我。”意知的眸光裡面起了霧氣。
蔣宴低聲嘆了一口氣,這個時候他將車子停靠在了路邊,解開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帶,側身過來看向了意知。
他沒有打開車內的燈光,而是藉着車外暗沉沉的路燈看着她。他臉龐的輪廓好看而又分明。
“你想問什麼,今天一起問。”
蔣宴的話語沉穩,語調算不上很溫柔,但是卻讓人莫名地覺得心安。意知也是稍微楞了一下。蔣宴要讓她全都問清楚?這不像是蔣宴的風格……
他對曾經很多的事情都是遮遮掩掩的,從來沒有告訴她全部過。今天的行爲讓意知吃了一驚。
意知當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她連忙開口追問:“你先說,在巴黎的時候爲什麼要……要……”
意知是臉皮薄的人,她還是覺得有些難以啓齒。
當初男人醉酒,一觸即發,情形其實是很火爆的,但是她現在都不敢回想。
“我是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需求。”蔣宴倒是回答地乾脆利落。
“那之前十年你怎麼就沒有正常需求了?”意知咄咄逼人。明明那十年她也在他身邊。
“喝酒誤事。”
“蔣宴!”
“巴黎那晚之前,我們有幾年沒見了。”蔣宴終於不再跟她鬧了,聲音都變得沉穩了很多,“我很想你。”
意知聽到“想”這樣的字的時候,實際上是覺得有些好笑的,她忍不住訕訕地笑了一下。
“想我?想我的話費城那幾年爲什麼不聯繫我?我打給你你不接,發短信給你你也不回覆。原來在你眼中這就是
‘想’的定義。”
意知覺得心底有些泛酸,抑制不住地泛酸。
蔣宴看着意知的眼睛,她眼眶猩紅。
“我知道你那幾年一個人經歷了很多。在費城的時候我有去看過你,我去了賓大,在法醫理論課上聽過一次課。當時你坐在第一排,我在最後一排。”
意知聽着蔣宴說這句話的時候,心底有些發顫,手也是顫抖的。
她皺緊着眉心,總覺得好像是在做夢一樣。
“什……什麼?”
他去賓大找過她?她從來都不曾知曉。
“我沒有叫你。我一直剋制自己不要去想你,但是那幾天是真的剋制不住。那天是你的生日。”蔣宴低聲訴說的時候好像是在訴說着一件塵封了幾十年的往事一般,這樣緩慢的口氣讓她愈發覺得心酸難以忍受。
意知的思緒一下子撲面而來,她記得有一年在費城度過的生日,的確是在上法醫理論課。那天爾曼在課上臨時匆匆離開,因爲帆帆忽然發燒了,所以她印象特別深刻。
原來……在那堂課上,蔣宴就在那個教室裡面。
她的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一時之間有些哽咽。
“你明明那麼討厭我,爲什麼要想我?爲什麼還要來看我?”如果不知道真相的話,意知可能還會渾渾噩噩地這樣度過,但是現在知道了真相之後,她反而有些不能顧接受了。
她淚流滿面,解開了安全帶,側過身去看着蔣宴的眼睛:“蔣宴……”
她想要聽實話。
“那段時間我沒有能力保護好你,只能夠不靠近你,推開你。”蔣宴說話仍舊很慢,但是意知卻是忍不住想要聽。
她看着蔣宴的眼睛,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了。
“什麼意思?”她大致已經猜到了一些,但是不敢確認。
“當時我在蔣氏還沒有站穩腳跟,只要隨便被人拿到一點把柄可能就會連累身邊所有的人,我不想拖累你。”蔣宴當時在蔣氏的狀況別人無從知曉,只有他冷暖自知。
他向來獨立,很多事情都只會獨自承受。
“我不怕被你拖累啊……”意知不接受這樣的說法,“好,就算是你說的那樣你怕自己拖累我,但是那也是前幾年的事情。那之前的那麼多年,你怎麼解釋?”
意知想要一次性全部問個清楚。今天難得將要願意說。
“有些事情你知道了會很痛苦。”
“我不知道也痛苦,有什麼區別嗎?”意知苦笑,但是她現在明白,蔣宴是爲了不讓她痛苦纔不告訴她真相的。
起碼,他是好心的……
蔣宴沉默了幾秒,終於開口:“當年我姑姑跟你爸爸在一起的時候,你媽媽還在世,你還沒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