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牀’榻之上,蕭惠歡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來到這個世界這麼多年,她已經深深的瞭解了這個世界男‘女’之間的遊戲規則。方纔夫君從外面一臉輕鬆的回來,莫非他也不可免俗的打起了哪個丫鬟的主意?這樣想着,蕭惠歡又開始在心中過濾着侯府上下所有的丫頭,思來想去,只有自己身邊的兩個丫頭有幾分姿‘色’,這樣想着,蕭惠歡又開始在心裡盤算着明日如何觀察自己身邊那倆丫頭的言行舉止,以期從中看出一些貓膩……
而躺在蕭惠歡身旁的沈慎卿,此時心中除了沉重之外,又還有一些期待和慶幸。還好自己早早的發現了歡兒身上的不妥,若是讓她身上那些疤痕一直存留下去,她定然會一直鬱鬱寡歡。想來在那十萬兩的懸賞之下,定然能找到些有本事有能耐之人,能夠祛除歡兒身上的那些疤痕,讓她的冰肌‘玉’膚恢復如初,平滑如鏡溫潤如‘玉’……
就這樣躺了一會兒,沈慎卿終於發現了嬌妻的不妥。這都大半夜了,歡兒爲何還輾轉反側?是了,她定然是在爲方纔被自己看到的那些疤痕煩惱。這樣一想,沈慎卿連忙側身回去,一隻手臂搭在蕭惠歡肩上,將她背對着自己的身子瓣過來正對着自己,另一隻手趁勢從蕭惠歡的脖頸下穿過,摟着她依舊圓潤的香肩,將她整個身子摟在懷裡,聲線無比溫柔的輕聲開口道:“歡兒,你有心事?”
產後第一次重新躺在夫君溫暖厚實的懷抱裡,蕭惠歡終於踏實了些,只覺得先前自己那些擔心有些多餘。這樣的想法一冒出來,倆人以往的種種甜蜜又紛沓而至,讓蕭惠歡心中愈發踏實。乘勢緊緊摟着夫君的腰身,深深的呼吸了兩口夫君身上的氣息,滿足而又陶醉的開口道:“沒事,就是想着明日要應付那麼多親友鄉鄰,心裡有些怕怕的……”
沈慎卿自然不會相信她這番話,但他也沒有說破,他已經知道了嬌妻爲何而煩惱,而且已經有所安排,到時候給她一個驚喜豈不更好?這樣想着,沈慎卿便輕輕的拍了拍嬌妻光潔的後背:“傻丫頭,有什麼好擔心的,不是還有我陪着你麼?還有岳父岳母,兩位舅哥在一旁幫忙,你呀,到時候只需抱着兒子亮個相便成了。眼看着還有三個時辰天就亮了,快些歇息吧……”
蕭惠歡輕輕從鼻子裡發出‘嗯’的一聲,身子向夫君的懷裡拱了拱,讓自己躺得舒服些。她沒有注意到,自己‘胸’前一對正處在哺‘乳’期、飽脹得厲害的‘玉’兔,不可避免的擠壓在了僅穿着一件薄薄睡衣的夫君‘胸’膛上。這個在她看來微不足道的動作,對已經九個月不知‘肉’味的沈慎卿來說,無異於致命的‘誘’‘惑’,下身不可抑制的有了劇烈的反應,變得堅硬如鐵。腦子裡面剛開始泛黃,低頭卻發現小嬌妻已經安安穩穩的睡了過去。心中痛苦的呻‘吟’一聲,將舌尖伸到牙齒當中,閉着眼睛狠狠的咬了下去……
“哎喲……”
天‘色’微明的時候,沈慎卿便已經醒了過來。院子裡下人們勞作的聲音已經清晰可聞,隱隱還能聽見岳父岳母倆人指揮下人們幹活的聲音。沈慎卿搖了搖昏昏沉沉的腦袋,強迫自己從溫暖的被窩裡爬起來。回頭看了看依然睡得香甜的嬌妻,沈慎卿沒有吵醒她,自個兒取了衣服鞋襪穿了,到院子裡洗漱。
等到天‘色’大亮的時候,便已經有人登‘門’了。如今這個時節農活兒不多,因此小瀋陽這個滿月酒,便成了蕭家莊上下南北莊子裡所有人最喜樂見聞的事情。最先到來的是秀禾的爹孃張鵬夫妻倆,這倆人自然是蕭大成與蕭氏親自接待,畢竟是親家公親家母嘛……
這邊還沒安頓好,那邊蕭氏一族的族長蕭三爺便又帶着族裡的幾位長者到了,這些人雖然無權無勢,可他們在蕭家莊卻都是德高望重之輩,沈慎卿不敢怠慢,連忙親自前去迎接,將這一行老前輩迎進正屋裡,叫下人送上香茗,又陪着笑臉與蕭三爺聊了一會兒,將一個晚輩的本分做足了,這纔在下人唱客的聲音中告個罪,出去迎接其他客人……
先來的都是些蕭家莊本地的親友鄉鄰,還有那些後來的佃戶們,這些純樸的人們並不是想着早早的趕過來吃白食,而是想着過來幫個忙搭把手。隨着時間慢慢推移到正午,來的客人便變得重要起來。先是千年酒坊如今的一些主要管事,譬如曹仁義等人。接着是洪澤縣以及周邊幾個縣當中,與千年酒坊關係較爲密切的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臨近正午的時候,洪澤縣縣令帶着一干屬員到了,這讓沈慎卿略微有些吃驚。在他的印象中,似乎沒有邀請這些官場上的人物啊……
更令他吃驚的還在後頭,當他好不容才讓下人騰出一間清淨的偏廳,將這一干官員安頓下來,便又聽見‘門’子高聲唱道:“郡守黃大人到……”這聲音拖的老長,不僅沈慎卿聽到了,在正廳裡和院子裡坐着閒聊的蕭家莊民衆們也都聽到了。院子裡無可避免的一陣‘騷’動,因爲在蕭家莊這些老百姓看來,沈慎卿雖然身爲侯爺之尊,可是他沒有絲毫架子,在蕭家莊內和所有人都從來不曾紅過臉。因此他們面對沈慎卿的時候,沒有絲毫壓力,這也是今日他們如此積極踊躍的來參加小瀋陽滿月酒的原因。可是沒想到堂堂一郡太守竟然也來了,這便讓大家夥兒覺得有些壓抑……
正抱着小瀋陽在院子裡和鄉鄰親友們說說笑笑的蕭惠歡,聽見‘門’子的唱客聲,臉‘色’不由微微有些沉。前幾日商量要請哪些人來參加兒子滿月酒的時候,她便跟夫君說過,不要請那些官場上的人,免得到時候這些都是平頭百姓的鄉親們不自在。沒想到今日這些人還是來了,她心中微微又有些奇怪,記得夫君寫的請柬上面,的確沒有請這些人吶……
沈慎卿自然也是萬分奇怪,他的確沒有請黃天化這一衆官僚。可是現在人都已經到了府‘門’口,他總不能叫下人關‘門’放狗吧?不得已,只好在臉上強堆起一副招牌式的笑容,樂呵呵的迎了出去,還隔着老遠便拱手賠罪道:
“沒想到太守大人竟然親自光臨,有失遠迎,還望太守大人恕罪恕罪,哈哈……快快快,請太守大人雅間奉茶……”
包括蕭惠歡在內的所有平頭百姓,聽見沈慎卿如此安排,俱都鬆了口氣,還好,這太守大人不跟大家夥兒呆在一起,要不然這頓滿月酒怕是喝得一點滋味都沒有了。正慶幸着,卻聽見彌勒佛似的黃太守呵呵一笑道:
“不急不急,今日本官一來是恭賀侯爺喜得貴子,二來嘛,也是想借此機會,和衆鄉鄰多多親近,聆聽民意心聲吶……”
沈慎卿聞言一愣,接着眼角的餘光瞟到黃天化身後跟着的一衆官員身上。卻見這些官員當中,只有極少數是自己認識的。大多數都是第一次見面,而且瞧這些人的臉‘色’,似乎隱隱有些幸災樂禍之感。沈慎卿心中咯噔一聲,不好,這黃天化今日是來攪局的。至於他爲何選擇在這樣一個時機,聯想到上次沈三來訪的時候那副德‘性’,沈慎卿心中頓時明悟了……
心中這樣想着,沈慎卿卻面不改‘色’的一笑:“太守大人愛民如子,本侯佩服之至。只是這外面人多嘴雜手也砸,而且下人們來來回回的忙碌,若是無意中衝撞了太守大人,豈非大爲不美?還是請太守大人到雅間中歇息用茶吧,倘若大人定要尋訪民意,何不待宴席過後,讓本侯陪着大人在這蕭家莊內走一走看一看?”
黃天化聞言眼珠子骨碌碌轉了兩圈,似乎有些意動。就在這時候,他身後一個不起眼的官員輕咳一聲,頓時讓黃天化的臉‘色’一變。隨即便哈哈一笑:“侯爺說笑了,本官身爲蘇皖的地方父母官,自然要多跟民衆們多多親近。況且以侯爺治家之嚴,定不會發生侯爺所說那樣的事情,呵呵,侯爺您說是吧……”一邊說着,一邊上前親熱的拉着沈慎卿的手,舉步便要朝中‘門’內的院子而去……
一直抱着小瀋陽觀察着這邊一舉一動的蕭惠歡,由於先前看不見夫君面上的神‘色’,因此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當黃天化那隻老狐狸挽着夫君的手臂親熱的走進來的時候,她明顯看到夫君臉上閃過一絲憤怒的神‘色’。夫妻同心,她雖然不明白夫君和那老狐狸先前說了些什麼,可是她卻看得出來,夫君不願意讓那老狐狸呆在院子裡,打擾了鄉親們的興致,原來方纔自己的確是錯怪夫君了……
“鄉親們,既然太守大人在此,咱們這些升斗小名還是迴避吧。來,左邊還有一個偏廳,雖然不大,可咱們在裡邊呆着卻依然寬敞,咱們便到偏廳去,以免攪了太守大人的雅興,好不好?”想明白了夫君的意思,蕭惠歡趁着那老狐狸還不曾走進來,輕聲跟一衆蕭家莊民衆們開口道。一衆鄉鄰倒也沒想那麼多,他們本來也不願意和這當大官兒的呆在一塊兒,於是紛紛響應,站起來端起屁股下的凳子,紛紛隨着蕭惠歡往偏廳而去……
沈慎卿見妻子提前將鄉鄰們轉移走了,心中暗讚一聲‘夫人英明’,隨即便篤定而又威嚴的招手將大舅子蕭惠生叫過來:
“蕭統領,命皇家‘侍’衛加派人手,務必要保證太守及各位大人的安全…………”
滿臉得‘色’的黃天化及跟他來的一衆官員,聞言臉‘色’一變,俱都有些不自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