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昭搖了搖頭,“我倒不是想要她做什麼,我只是想知道她想怎麼做!”
鳳淺似懂非懂地回了話,而後便是緩緩退下了。
待得司馬昭做完這一切決定之後,天空中雷聲徹響,瞬間便是有着暴雨襲至,烏濛濛的天空,不時有着電光閃爍,他望着這一幕,眼神幽邃,眉目緊鎖,呆呆地站了許久。
......
片刻,暴雨漸止,無心竹海之內一片綠意清新,帶着雨後的新葉芬芳瀰漫着整個竹海,中心的湖泊還不斷有着微小的水暈一圈圈盪漾開來,這裡安靜得只聽得見水滴落在竹葉上的聲音,滴答滴答,清脆悅耳,沁人心脾。
此時的楚澤渾身已是溼透,眉目間還留有着細小的水珠,他緩緩睜開雙眸,便是有着水珠滑落,輕輕落在湖泊之中。
他朝着四周望了望,發現自己正身處湖泊中央,一處竹臺之上,放眼望去,皆是一片綠色的海洋。
噠噠噠!
忽而有着些許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楚澤!你醒了?”
楚澤順着呼喊聲望去,正是那木先生,木先生站在湖泊邊緣,正不斷地朝着自己招手,而後楚澤便是起身,如飛鳥一般掠過湖面,掀起微微波瀾,飄飄然落在了木先生的身邊。
“木先生!”楚澤微微示禮,他自然也是知道此次定然是木先生救了他。
木先生笑了笑,“無須多禮,既然好得差不多了,那便隨我來吧!”而後便是轉身慢步前行,楚澤也是緩緩跟上。
片刻,楚澤便是隨着木先生來到了一處閣樓,閣樓由竹子製成,通體翠綠,與周圍的景物融爲一體,若是離得遠了倒是沒那麼容易發現。
入了閣樓,連楚澤也不禁讚歎,屋內的一切陳設都是由竹子製成,帶着清新的竹香瀰漫了整個屋子,和着窗外雨後的點點水滴與沁人的清風,瞬間令人神清氣爽起來。
“木先生,就住在此處麼?”
木先生點了點頭,“我一向不太喜歡華麗奢侈,城內的那些屋宇都是有些富貴了,所以司馬先生特意在竹海之中開闢了這樣一塊地方,容我在此歇息!”
楚澤不禁連連點頭,他倒是頗爲欣賞與喜歡這樣的地方,畢竟此處遠離塵俗,終日有那抹抹綠意陪伴已是足以。
木先生自然看出了楚澤心中所想,不過他倒是有些不認同,便是撫着花白的鬍鬚笑了笑,“年輕人,總是要有些血氣的,可不能同我這糟老頭一般歸隱平靜啊!”
“先生說笑了,若是可以,誰不想遠離塵世那些紛爭,歸於平靜,於我而言,實在是太過奢侈了!”楚澤的語氣中透露出諸多無奈,但事實如此,他還有這許多事情要去做,他的肩上還有着整個家族的責任,而這條路註定不會太平,那必然是一路荊棘叢生,險象環生的。
看着楚澤渾身都是溼透了,木先生也是想起了之前芊兒送來的衣服,便是拿了出來,讓楚澤換上了。
雨後的天氣,有着絲絲涼意,木先生倒了兩杯熱茶,茶水泛着熱氣,於清新的竹香之中顯得格外誘人,他遞了一杯與楚澤,兩人便是開始了談笑風生,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茶罷,木先生方纔起身,望着窗外蔥鬱的綠意,偶爾聽見幾聲鳥鳴,幽幽地說道:“其實,我不過是個醫者,在這個世界上一直都是強者爲尊,即便我有心歸於平靜,也還是要依附於強者之下,所以,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人能真正地脫離那些塵世紛爭的。”
楚澤放下茶杯,手指不經意間輕輕釦了兩下竹臺,而後望向木先生,“木先生此話似乎話中有話?”
木先生轉過身,微微笑了笑,“你這小子,倒還是挺精明的嘛!”而後便是再度落座下來,但似乎有些不知該怎麼說纔好,一時竟是有些語塞。
瞧得木先生這般模樣,楚澤也是有幾分好笑,畢竟這樣一個閒散慣了的老者,突然露出這般囧澀的模樣,任誰瞧了總歸會有着幾分忍俊不禁的。
“先生但說無妨!”
聞得楚澤此話,木先生方纔緩緩開口,“你應該知道,古青凝那丫頭是古神族的人吧!”
楚澤點了點頭,但其實他並不知道古神族是個什麼樣的存在,於他而言,知道和不知道倒是沒多大區別。
“其實,我也是古神族的人!”
楚澤微微訝異,這件事他可從沒聽說過,當然,這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他與木先生也不是太熟,不知道也很正常。
不過很快他便恢復了正常,畢竟是不是古神族的人對於他來說,並沒有多大區別。
瞧得楚澤這般模樣,木先生倒也不覺奇怪,“我知道你並不在意這些,但我今日卻是有些事情想告知你!”
楚澤沒有說話。
木先生見狀,便是站起身來,自信地說道:“老朽我這輩子,看過那麼多張臉,見過那麼多人,在識人斷物這方面還是有些心得的!”
“木先生究竟想說什麼?”說了這麼久,楚澤終究沒有明白木先生的意圖,難不成他知道些旁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你足夠了解司馬先生麼?”
提到司馬先生,楚澤也是有些猶豫,司馬先生的城府極深,所思所慮也是盡求周全,這一點他感受得極爲深刻,但這些並不影響司馬先生的爲人,他一心爲人族的發展着想,這一點他也是知道的,可木先生今日此言,倒是有些奇怪了。
“木先生,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聽聞此話,木先生也打算不再彎彎繞繞了,“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訴你吧,司馬先生這些日子對你的照顧,其實也是想從你這裡獲得一些什麼,再者,他也沒你們所想的那般簡單!”
楚澤詫然,前一句話倒還好,畢竟生而爲人,就必然有着自己的私心,司馬先生這段時日這麼幫助自己,有所求自然無可厚非,但木先生所言,司馬先生沒那麼簡單,這話倒是令得楚澤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木先生瞧得楚澤有些懷疑的神色,便是繼續說道:“司馬先生這些年確實一直在爲人族的發展作貢獻,這一點毋庸置疑,他的心也一直都是爲了人族,所以這些年纔有這這麼多強者選擇來到時間之城,依附於他,我也是其中一個!”
楚澤也點點頭,這些他自然是明白的。
“但是,這些年來,我偶然間幾次發現了他身上的異常,我循着那些蛛絲馬跡細細查探了許久,直至今日,都是未曾有什麼結果!”
話至此處,楚澤突然間像鬆了一口氣似的,笑了笑,“說不定這一切可能是您想多了,畢竟查了這麼多年,都是未果,或許司馬先生根本就沒什麼異樣呢!”
木先生嘆了口氣,“我倒也是希望我想多了,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特別是此次我聽聞了魔族佔領落月星的事情,就愈發地覺得此事有些不簡單了!”
“哦?”楚澤倒是好奇,不過如今的他到也沒那個心思去深究,一切還是以提升實力爲重。
木先生也是無奈,這些都不過是他的推測,說出來也不一定有人相信,“罷了罷了,其實今日最主要的事情,還是想要你幫我一件事情!”
“先生請說!”
“我希望你答應我,若是來日青凝和古神族需要你的時候,希望你能出手幫一把!”
楚澤點了點頭,這麼多天以來,青凝早就被自己視爲最好的朋友了,即便木先生今日不說,若是來日青凝有需求,自己也定當會盡最大的力去幫助她。
“你不問,爲什麼我會有如此要求麼?”
楚澤搖了搖頭,“青凝身爲我的好朋友,即便你沒有如此要求,只要青凝需要,我也會義不容辭地幫助她,畢竟這些日子,她也幫了我不少!再者,木先生此次救我一命,我自當有所回報,若是再多問,倒是顯得我另有心思了!”
木先生頗爲欣賞地看着楚澤,對他倒是有了一絲絲改觀,他轉頭望向窗外,天空已是晴朗,陽光也重新透過稠密的竹葉灑落下來,竹葉之上,那點點雨水,也是逐漸笑容,閃爍着晶瑩的光芒。
“之前所談司馬昭之事,你還是多多上心,至少防人之心不可無!”木先生淡淡說道,畢竟那司馬昭心思太深,難以揣測。
楚澤點了點頭,此事他自然明白,這些日子見過了這麼多人,巔峰強者也是不在少數,境無涯,慕清玄,司馬昭,哪一個都不是心懷至善之人,他們都是一方勢力之主,必然是有着自己的籌謀,但只要這些不危及自己,他倒也懶得去想這些。
“行了,這個時間也已是差不多了,外面也是放晴了,我便領你出去吧!”說罷木先生便是起身,出了閣樓,一步步踏在鬆軟的泥土上,楚澤也是隨後跟上,偶爾有着水滴落下,落在踏在臉頰上,瑩潤而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