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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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府,殿內。

殿內有着沉香縈繞,還有着微微竹香從窗口飄入,微風掠過,帶動着窗口的簾子舞動了起來,好一幅怡然自得之境,此景本該令人舒憂解乏,忘卻煩惱之地,可此時卻是有着嚴肅的氣氛籠罩。

“爺爺,今日的事都是您安排的吧。”一道質問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境無負手而立,背對着境璇,可他的眉目已是有着憂思直上。

許久,境無涯都沒有開口說話,境璇也是一改往日的嬌俏頑劣,就這麼靜靜地等着一個答案。

“欸!”境無涯終是嘆了口氣,轉過身,眉目之間略顯猶豫。

“爺爺,事到如今,您還要瞞着我嗎?”境璇的目光如炬地盯着境無涯,絲毫未曾轉移。

境無涯也是無奈,他對任何人都可以不理不睬,可唯獨對於自己唯一的孫女,卻是不忍欺瞞。

“好吧,我告訴你。的確,墨黎確實是受我的命令這麼做的。”

境璇面色卻是未曾改變,只是隨手端起一杯茶淺淺抿了一口。

“還有呢?”

“還有,我也確實想要除去楚澤!可一切都是爲了你啊!”

境璇卻是差點笑得將剛入口地茶水噴將出來。

“您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這個。”

境無涯再次欸了一聲,自己的這個孫女果然如同他父母一般機靈聰慧,任何事都瞞不住他。

“您爲什麼一定要除去他呢?您與他素未謀面,上次也只是第一次見面,而且你們倆也從未說過話,他,是何處惹到您了呢?”境璇也是滿肚子的疑惑,畢竟楚澤是芊兒姐姐拜託她看護的人,此事她一定要搞清楚,不然若是楚澤出了任何事情,該如何向芊兒姐姐交代。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訴你吧!”境無涯轉過身,望着窗外的竹影,緩緩說道。

“你可知那楚澤是何人?”

“一個光蒼國的普通人罷了,難不成這也犯了您的忌諱?”

境璇雲淡風輕的語氣也是讓得境無涯有些苦惱,這丫頭,機靈是機靈,可在這人情世故方面,顯然是一竅不通。

“若真是那般簡單,我又何必花盡心思要去除去他?”境無涯笑道。

境璇也是半信半疑,畢竟芊兒姐姐從未向自己提起過楚澤的身世,每每自己想要問起時,她卻總是以故友二字敷衍帶過。

瞧得境璇的面色,境無涯便是繼續說道。

“他的體內有着兩種極爲強大的隕能,你,可知曉?”

問得此話,境璇卻是擺了擺手。

“我只是覺得他的隕能有些神秘罷了,倒並未去細細深究。”

“欸,你這丫頭,事事都不多留點心,以後該如何繼承大統啊。”

境璇卻是做了個鬼臉。

境無涯也是笑笑,不做多言。

“他那兩種強大的隕能,分別是兩百年前被滅族的噬能族的噬能異能,以及當今冰皇族的冰之異能。”

境璇也是詫然,顯然她未曾想到着楚澤竟是擁有着兩種如此強大的隕能,難怪,難怪他能夠以一個四階能力者打敗五階中期的夢晨,還能打敗動用了深淵石的墨黎。

可驚詫之餘,她卻還是不能理解境無涯的殺人動機在何處。

“兩百年前,已故的噬能族族長妄圖吞噬所有神石,成就神使,卻是被我等察覺,於是我境府聯合五神國,迷界夢族,暗潮暗靈共同圍攻噬能一族,當年,噬能族組長楚逾實力超羣,即便是我等四大勢力之主聯手圍攻,也是耗盡所有隕能,大戰了三天三夜方纔將其擊殺。”

境璇睜大了眸子,顯然是被那楚逾超羣的實力驚到了,她爺爺的實力她是極爲清楚的,至少這個星球上,她爺爺說第二,便是無人敢居第一,可即便如此,爲了對付那楚逾竟是花了四人之力,鏖戰三天三夜方纔結束,可想而知楚逾實力之恐怖。

“當年,爲了防止噬能族捲土重來,我們四大勢力決定滅其全族,所辛,兩百年過去了,噬能族的族人再也沒有出現在這個星球上,我也本以爲他們已是絕跡,可沒想到着楚澤倒是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震撼!”

“可是爺爺,您不是說已是滅了他們全族嗎?這楚澤又是從何處冒出來的?”境璇也是疑惑道。

“當年,楚逾與光蒼國皇女育有一女,不過一直由皇女撫養,並未帶回噬能族,當年的大戰她也是正好躲過,想來這楚澤便是她的後人吧。”

境璇也是釋然,沒想到這楚澤竟是有着這般身份。

“那他體內的冰之秘術又是從何而來呢?”

境無涯微微思索了一番,眉頭皺着,而後搖了搖頭。

“這段淵源我並不知曉,想必此事只有冰皇族族長顧若煊能夠解釋了吧!”

境璇久久未能回過神來,畢竟這以往的秘辛,境無涯可從未對任何人說過,也不曾有人知曉。

境無涯瞧得境璇的面色,笑着搖了搖頭,寵溺地說道。

“你這妮子,就這點事就把你嚇愣住了?這可不行,你還是要多歷練歷練。”

境璇掙開了境無涯粗糙的手掌,站起身來。

“爺爺,那你真的一定要對楚澤下手嗎?能不能看在......”

“不能!”境無涯竟是直接打斷了境璇的話,顯然,在此事上,境無涯並不像做半點讓步,即便是他的孫女親自請求,那也不行。

“可是......”話還未說出口,境無涯便是伸出手撫上了境璇地臉龐。

“璇兒,你可知道,這噬能術對於我們有着多大地威脅,一旦讓那楚澤繼續成長,只怕日後我境府將會不得安寧啊。”

境璇卻是不以爲然。

“冤家宜解不宜結,這句話您總聽說過吧,當年滅了他們全族就已是很殘忍了,爲何就不能再饒他一命呢?若是我們現在與其交好,說不定將來他還會成爲我境府的朋友呢!”

境無涯沉思了一會,境璇的話不無道理,可他已經老了,撐不了多少年了,他不敢賭,尤其是不敢拿自己孫女地性命作賭注,與其現在心狠手辣一點,他也不願意將這隱患留待後世。

“爺爺怎麼做,自然有爺爺的道理,我只是希望你日後看人,能夠全面一些,不要只憑心底地一點好惡。”

境璇點了點頭。

“我知道,可是爺爺,楚澤他真的不會什麼惡人,與他相交的這段日子,我也算是對他有所瞭解,若您說爲了當年滅族之仇而興報復那自然是有很大可能的,但若是我境府成爲他的朋友,我相信他也是願意將這段仇恨放下的。”

境無涯卻是搖了搖頭,望着空中的風雲變幻,也是感慨甚多。

惻隱之心他也有過,要他去誅殺一個十多歲的孩子他也是有些不忍,可他乃是一府之主,萬事不可隨心而爲,所以這種事他不得不做。

“璇兒,身爲一府之主,有很多事不是說想不做就不用去做的,你,可知道?”

境璇搖了搖頭,有很多事她還不能理解,她也不想去做,她也不想任何她身邊的人去做,顯然她還想勸勸境無涯。剛想說話,卻是被境無涯伸手打斷。

“行了,璇兒,你的話我會好好斟酌的,但我也希望你不要怪爺爺。更不要恨爺爺,不論如何我都是爲了境府,爲了你。”

境璇也知此時可能並不適合多加勸說,便是緩緩退了出去。

許久,境無涯的眸子望着窗外,飛鳥掠過,竹影婆娑,微風掠動,耳畔銀鈴響起,即使風雲變幻,這些美好的事物依舊存留在境府之中,即使爲了這些,他也必須要做一些事情。

而後他緩緩邁動步子,步伐顯得有些沉重,他輕輕關上了門,房內的一切都留在了這一刻。

時間很快來到了決賽的日子。

當日的擂臺賽光蒼國三比二獲勝,所以他們有着兩個名額進入決賽,而境府則是隻有一個名額。

光蒼國本是想派出慕嬿與楚澤二人,奈何慕嬿那日落敗之後,不僅身體收到了創傷,連心理都是有些怪異,幾日下來,都是隻字不言,若不是她還按時吃飯,休息,修煉,只怕連慕煒都覺得慕嬿是不是腦子被打壞了。所以,光蒼國最終派出了慕煒,楚澤二人蔘加最後的決賽。而另一方,自然是境璇無疑。

第三輪比賽無關對拼,只是考究參賽者對於隕能的掌控力,三人同時開始,在同樣一段時間內,誰對隕能的掌控力更甚,便是獲勝者。

而對於隕能的掌控力便是體現在隕能化靈之上,隕能化靈,便是對隕能賦予生命力,若是隕能有了自己的靈魂,便可協助本體作戰,使得戰力更上一層樓。

“好了,你們三人可準備好了嗎?”境無涯蒼老的聲音響起,自然,經過上一場裁判的失誤後,這一場他便是親自作爲裁判。

三人皆是點了點頭。

“那便速速上臺吧!”

三人皆是飄升而上,落在了擂臺的三角。

“嘿,楚澤,上次沒與你交手還真是我的遺憾呢!”

楚澤無奈地擺了擺手,似乎說着,我也沒辦法啊,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

境璇也不多說,朝着慕煒打了個招呼,便是安靜地站着那兒。

片刻,境無涯蒼老而有力的聲音便是響起。

“那便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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