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明知故犯
從病房出來，遠遠的看到書雅姐正坐在那裡靜靜的等着，見我過來，她扭頭看了我一眼，隨後站了起來。
“說完了？”
雖然彼此還有一段距離，但她卻彷彿連這麼一點距離都不願意等似的直接開口說道。
“恩！”
我一邊說着一邊往書雅姐所在的方向走去。
“其實反正都已經來了，一起進去不就行了嗎？何必在外面等呢？”
我如此說着和書雅姐一起往外面走去。
“我？還是算了吧！”書雅姐說道：“總覺得見到長輩總有一種很尷尬的氣氛，好像連話應該怎麼說了都不知道了似的。而且，如果我去的話，姨夫肯定會問你平時的情況的不是嗎？不說又不行，說漏嘴了你也會很困擾的不是嗎？”
我聽書雅姐這麼說，不禁低下了頭。我的決定，雖然說最初的目的是爲了錢，但是現在的目的，卻簡直就彷彿是活給那些想看我笑話的人看的似的。或者說，只是爲了活給申駿一看而已，可是做出這樣決定的我，在耗費了自己的生活的同時，卻還讓爸爸爲我擔心，並且，書雅姐也是……
“抱歉。”
一開口，再一次，簡直就彷彿不是自己說的話一般的語言從嘴巴里蹦了出來。我總是沒辦法控制自己，即使想要改變，直來直往的這一點，卻彷彿不管怎麼改變都無法改變似的。
書雅姐停下腳步，看着同樣停了下來的我。就算不看，我也能感覺到那從側面看向這邊的滿是吃驚的視線。
“羽婼，你……”
過了好一會兒，書雅姐纔再次開口說道：“說什麼呢！弄的那麼見外！”
書雅姐說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雖然對於你現在做的事情我並不贊成，但是你也不要臭美到覺得我會擔心你好不好？我可是趙書雅誒！這麼一個沒心沒肺又沒臉皮的我，怎麼會懂得去擔心別人呢？別在意別在意！”
簡直就彷彿是爲了讓我心中的這種感覺能減少一分是一分似的，書雅姐的臉上滿是俏皮的模樣，但越是這樣，我卻越覺得心中的愧疚在加深。
“還站在那個幹什麼呢？再不走我們就該遲到了！”
纔不過一會兒的時間，書雅姐已經離開我走出好幾步遠了，那遠遠的招呼着我過去的姿態，讓我不禁想到曾經向我伸出手的年幼的時候的她，那個曾經被我百般依賴的大姐姐，然後，現在也是……
“真是的，還慢吞吞的，難道真的想要湯總投訴你嗎？”
“誒？恩……”
我如此有一句沒一句的應着，和書雅姐肩並肩的往外走去。
那天，我沒有回到湯易訊身邊。雖然偶爾覺得，雖然是個矮胖子，但是從各方面說，體貼什麼的，溫柔什麼的，還有會討人喜歡的這一點來說，都比方尋淵好的太多了，但是即使如此，竟然一開始瞄準的也不過只有他的錢的話，那麼，也就沒有必要培養更多的感情了不是嗎？
也許，突然從客人那邊回來，卻沒有回房間睡，而是直接來到書雅姐身邊會讓她很困擾，但是那天，在選擇回到房間，見到方尋淵，和回到那個矮胖子身邊，我確實選擇了，拋棄兩邊……
不過，結果也顯而易見就是了，因爲我的離去，湯易訊的表現相當不滿。但是他卻並沒有馬上到申總那裡投訴我。他可能仍然覺得，我只是被人帶走了，並不全是我的錯，也可能，在他心中，他真的把我當成了那種沒有什麼依靠的，從鄉下來的過來，只能通過這種方式賺錢的女人了吧！
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得到的書雅姐是我表姐的消息，在那之後，他直接找上了書雅姐，那副姿態，更是不像投訴，而是發泄自己的不滿似的。無奈之下，我只能接受今天打免費的白工了。
想想就覺得有點糾結，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可是這種時候竟然要跟那種無聊的人見面，做那麼無聊的事。
“約會！我要唯一跟我約會！”
那個時候，他是這麼跟書雅姐說的。
明明是隔紗麗人的顧客，也明白隔紗麗人的小姐在出了隔紗麗人之後就必須裝作和那些曾經的食客一點關係都沒有的。可是即使如此，他卻仍然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畢竟做這樣的事情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甚至說，見不得人還更準確一點。
就算保密工作做得再好，外面也總會聽到一些風聲不是嗎？就好像我，不也正是因爲聽到了這些，並且知道書雅姐在隔紗麗人是大堂經理的事情，所以才拜託她讓我進去的嗎？
那身後，到底有多少人盯着隔紗麗人，那些人又是誰？恐怕不用多說，人家心裡都有數了。
雖然說正常的交往和交流並不至於被人詬病什麼，但是在那之後呢？哪個人能確定，約會就只是出去聊聊天，吃吃飯？沒可能的吧！更何況隔紗麗人的客人就算不一定是身處高位，但是那麼高的消費，不是大企業的領導，至少也是個富二代，這樣的人，會想要跟我們這樣的人在隔紗麗人之外扯上關係嗎？
可是偏偏，這個人卻完全將這些當成了狗屁，完全忽視了書雅姐的警告，也完全無視了自己會被別人怎麼看的這一點。
如果不同意就投訴，這就是他唯一要說的東西。
總覺得，明明是被威脅了，卻莫名的並不覺得討厭。有一個人願意爲了自己不在乎世人的眼光，意外的也讓人覺得還不錯。竟然他都已經這麼說了，我又有什麼好說的呢？
破壞了隔紗麗人的規矩？確實是破壞了。一旦被知道了肯定會被趕出去。這一點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但是，只要沒有惹起什麼風波的話，應該也沒有什麼要緊的吧！書雅姐也不會說出去，只要不被別人知道的話……
帶着這種僥倖的心理，我卻在從一個死衚衕中出來之後，直接轉入了另一條死衚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