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飛坦的幫助下,庫洛和沃金的傷勢一個禮拜就恢復了,然後一行六人再次踏上了遊歷的道路。
只是這次多了一頭黑貓,不過頑皮的它早就拜倒在了美食之下,爲了自己貪吃的愛好與庫洛定下了一系列不平等條約。
高等級的食材基本都自帶一定時間的保鮮功能,也許是因爲食材內含有強大的生命能量,但對於其他生物而言,也是香餑餑般的存在。
庫洛將剩下的蟹肉帶着上路,黑貓再次化作火焰紋身,潛伏在了他的左手之上。
看見一行人準備野炊,黑貓瞬間化作黑霧現行,那幽怨的神情才稍微一緩。
庫洛看出來黑貓是呆在手裡憋壞了,不過多半跟沃金是同一種屬性,都是吃貨,爲了吃能忍下一切。
實際上,黑貓是從他的靈裡誕生的,與他有直接的關係,例如吃貨這個屬性,大概也是他上輩子隱藏的投影,包括世界大陸之類的隱秘信息,也如同數據轉移般融入了黑貓腦內。
庫洛不清楚這點,他無視黑貓急切的目光,拿起蟹鉗肉擺在案板上。
諸如蒜蔥姜之類的輔料路上都有攜帶,最重要的還是美味醬汁,也是獵人之都如今最受歡迎的調料,皆是由魯西魯家調味廠製作。
“很美味。”庫洛吃了一口富含生命能量的蟹肉,不由感嘆出聲,“對了,沃金呢,他不是最貪吃的嗎?”
“他正在那邊玩命修煉呢。”飛坦也是大口吞嚥,同時指了指不遠處扛着巨石修行的沃金。
一路上,沃金似乎是受打擊頗深,或許也是有了危機意識,在飛坦的教導下,也開始了靈能力的再次深修。
而庫洛因爲吸收靈過多的緣故,也是需要及時消化,所以路程就耽擱了下來。
一路走走停停,一個月後纔來到了一座大湖前。
尼亞薩蘭地處南北方的中間,由於是奴隸州,所以才被稱爲南方城市。不過它緊靠三大湖,有一條運河聯通三大湖與塞納迪河,所以是巴託奇亞水路網的重要樞紐,也是巴託奇亞最重要的城市之一。
他們由於繞道去了布魯鎮,要想前往尼亞薩蘭,還必須乘船前行。
船是帆船,庫洛否定了隨從要租蒸汽船的建議,這種船實際上並不好受,不但噪音頗大,搖搖晃晃起來,根本就控制不住,用膝蓋想就知道上去是活受罪。
不過這時的巴託奇亞人認爲蒸汽船是個時髦高檔的東西,是童年時的夢想,想想在這種船上工作,那便是非常有面子了。
不過,帆船有個大問題,雖然安靜,但這風它不受控制啊,所以一路上時不時的看見縴夫拉着船走。
第一次看到縴夫時,大家看了好一陣子。一個隨從忽然道:“我父親就是一個縴夫,他後來就死在河邊拉縴的路上。”
衆人一副默然。
另一個隨從忽然道:“我爺爺也是個縴夫,所以後來我父親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移民巴託奇亞。可惜他剛得到他夢想的土地,就被土匪殺了。”
飛坦:“……以前沒聽你說過啊。”
隨從笑道:“是的,沒說過,後來我殺了那幾個土匪,然後當了我也當了土匪。”
飛坦好奇道:“那你是怎麼來獵人之都的?”
隨從尷尬的笑了笑道:“被騎警隊抓住的,後來我妹妹救了我。”
衆人恍然,這位的妹妹現在是魯西魯家的女傭。
當過土匪的隨從看他們眼神好像不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早幾年前,獵人之都有個規矩,抓到土匪,有家人只要移居獵人之都,進勞改營服役幾個月就可以釋放,不然就吊死。那時我妹妹還不是家裡的女傭。”
飛坦點點頭,感嘆道:“你年紀不大,卻經歷不少啊。”
衆人皆是輕笑。
庫洛卻很明白,舊大陸底層人民因爲生活困苦,拼命的向巴託奇亞移民,又拼命的想要獲得土地以保障生活和安全,最終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力量,最後的結果就是“東進”,對土地的貪婪,其實也是“民意”。
只不過,這個“民意”,不屬於莫桑人而已。
但是,誰能說這些掙扎求生的舊大陸底層人民的訴求是錯的呢?
庫洛轉念想到,難道這是人類社會發展的必然結果?誰發展的慢,誰就該死?
莫桑人在新大陸,限於資源,地理等種種因素,還固步自封的形成了堅持傳統的思想,進步緩慢。雖然他們的戰士學習能力極強,天生兇悍,勇猛無比。但組織能力低下,以原始社會部落形態抵抗入侵者,毫無勝算可言。
這個過程中,莫桑人戰士的進步不可謂不快,飛快的轉變成馬背上的民族,飛快的學會使用最先進武器。後來的莫桑人戰士,幾乎都是與入侵者不相上下的火槍騎兵。
然而並沒有鳥用,他們沒有學習先進的社會組織形態,更沒有學到先進的生產能力。
也許曾有莫桑人想這麼做,也沒有客觀條件能讓他們做到。
他們的戰術依舊是小股襲擾,依舊是小規模戰鬥,依舊是原始部落社會形態,依舊毫無戰略可言。
如果正義必勝是正確的,那麼莫桑人的原罪就是發展的太慢,那些阻礙莫桑人變革的,堅持所謂傳統的莫桑人,就是罪惡滔天,罪無可恕。
戰爭一直持續了上百年,他們原本應該有很多機會的。
也許,有的人看到了正確的道路,但沒有能力實現它。
庫洛自言自語:“發展的緩慢,就是有罪麼?”
站在身後的沃金沒聽清:“什麼?”
庫洛道:“沒什麼,我先回船艙。”
飛坦囑咐道:“好的好的,庫洛,記得修煉有度,別把自己傷到。”
飛坦知道,庫洛又去修煉了,雖然他是師傅,但發現其實他一點都不知道庫洛的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有時候會享受生活,有時候又會刻苦修煉,彷彿是屁股後有股力量在推着他前進。
船上的旅途是枯燥乏味的。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抵達尼亞薩蘭。
中途也停留過幾個地方,每次庫洛都會找一個旅館洗個澡睡個好覺。雖然有的旅館沐浴條件極差,只是個木桶而已,甚至還有用酒桶改裝的。但總比沒有的好。
不過這不是他有潔癖愛乾淨,只是每天都弄的一身汗,連續幾天下來,即使是春天也都臭了,衣服總要換洗一下的。
這一次來到尼亞薩蘭,還有個重要目的,這裡的市中心有一大塊屬於魯西魯家的土地,上次由於匆忙,並沒有來得及查看。
庫洛並沒有急躁,他甚至也沒有派人去找文書賽弗斯,因爲他們的行程並不確定。
住進旅館後,庫洛寫了幾封信讓隨從發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土匪隨從僱傭了一輛馬車,帶着飛坦和沃金出門去轉轉。馬車伕在金錢的指引下,很開心的帶着他們在城市裡繞了幾圈。
庫洛則有點失望,畢竟眼光不同,興趣缺缺。沃金卻很興奮,直呼果然熱鬧。
庫洛主要是來看一看自家的街區建設的究竟如何,畢竟真金白銀投進去,看到東西才踏實,資本家或許都有這個屬性。
與沃金的視角不同,與上次度蜜月的視角也不同,這次庫洛覺得,街上無所事事東向西望的壯年勞力也太多了點,彷彿都無事可做。
庫洛看着不遠處高達二十五層的天空競技場,不由想到了愛好寶石的小蘿莉琳達,不過此刻還有重要的事情,開口道:“向右拐進去。”
馬車伕卻小聲道:“先生,這裡是尼亞薩蘭最豪華的地段,東西很貴的。”
庫洛笑道:“這裡是賣什麼的?飯店麼?”
馬車伕面色古怪:“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他們只賣酒,而且貴的要死。”
庫洛故意道:“是酒館?”
馬車伕想了想:“……有點像。”
庫洛道:“你在這等我一會,我進去喝一杯。”
馬車伕很開心的答應了,因爲代表着他的僱主是個有錢人。
庫洛剛來到門前,門後一個保安似的工作人員拉開門,很有禮貌的說歡迎光臨請進之類的話語。
庫洛在裡面轉了一圈,裡面人很少,但還是有幾個客人的。他們都是衣冠楚楚的商人模樣,有兩個甚至在吧檯上寫字,估計是在草擬什麼協議之類的東西。
實際上,這裡並不只賣雞尾酒,魯西魯酒廠的所有產品這裡都能找到。不過都在吧檯裡,並沒五顏六色的雞尾酒櫃臺展示。
庫洛並沒有停留太長時間,幾個人喝了一杯就離開了。
出門後,庫洛眉頭一皺,有幾個人圍着馬車伕,推搡來推搡去。
“不不不,你們不能總是找我,我昨天給過了。”馬車伕喊道。
庫洛嚴厲道:“警告他們離開,不聽就直接打斷腿。”
沃金一聽,立刻上前,拉開這幾個人,不料還沒放狠話,其中一個被拉開的人衝過來一拳就打向沃金的臉。
強大的沃金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拳轟了出去。
“砰”的一聲過後,骨頭碎響,這個人的拳頭在碰撞下直接被打骨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