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回憶，訴說
月夜下，適合回憶，適合談心。
聽了凌筱筱的分析，路遙嘆了口氣道：“也許你是對的，其實前兩日見面我便將事情都完整的告訴她了，她也不驚訝，也沒說原諒或者不原諒的話，也許像你所說她早就知道了，只是還放不下而已。”
“是啊！她的執念太深，這樣並不好，想來你師父年紀也不小了，她該珍惜能在一起的時光纔對，不然等晚了，她定會後悔的。”與時光比起來，愛恨又算什麼呢？如果能讓她在陪陪爺爺奶奶，讓她再有機會見見自己的父母，凌筱筱覺得自己絕對不會用這些時間來恨，來糾結的。
“沒想到她會與馬國忠在一起，不過我看的出來，她現在開心了許多，都要當娘了，她應該會想開吧！而且這件事情馬國忠也知道了，我想他定會勸說的。”路遙對於紫伊和馬國忠會成婚生子還是滿詫異的，因爲他一直都覺得馬國忠那頭蠻牛型的人，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心意的。
“但願她會想開，不過如果你離開的原因是這個大可不必，你應該能感受到他們父女都沒有恨你的意思。”凌筱筱依舊覺得他的離開不是這麼簡單。
路遙淺笑，看着屋內點點燭光好半天才道：“因爲我的故事還沒有講完，我跟着師父學習，直到十六歲那年，師父問我想不想去祭拜一下自己的親生父母，沒有人會不好奇自己父母是什麼樣的人，爲什麼會被追殺至死。那時候的我自然是壓抑不住的，師父告訴了我地址，然後讓我自己做選擇該怎麼走下去，那是我第一次下山...”
“所以你發現了在這世上你還有親人。他們想要替你爹孃報仇，所以你現在跟他們在一起？”凌筱筱將路遙的話做了終結問道。
“對，他們告訴我，因爲我只是一個外室養的孩子。所以才活了下來...呵呵，可是我一樣有責任替他報仇，因爲我是他的兒子，因爲有他纔會有我，所以我應該幫他們報仇...”路遙撤着嘴角，看不出是在微笑還是在悲傷，這種表情，這種狀況無一不表示着他需要安慰，需要力量。需要凌筱筱給他答案。要不要留下他。他需要她給他一個留下的理由。
“所以他們沒有把你當家人的意思？只是想讓你幫着他們一起報仇而已，對嗎？”凌筱筱再次確認道，其實她後悔聽這個故事了。因爲她會心傷，會在意。她已經要跟江隨雲成婚了，所以不應該在讓另外一個男人牽動她的心房了。
“我不知道...”路遙搖頭道，對於一個可以改變人一生的選擇，沒有人會不迷茫，不膽怯，他也不例外，所以他想讓別人來給他答案，告訴他該如何去做。
凌筱筱本就是個不會說安慰話的人，而且她又要以怎樣的身份，立場來勸他不要報仇，留下呢？所以她選擇了沉默，可是不算遙遠的將來，在那件事發生後，她無比後悔今日的決定，也許留下他那些都不會發生，可這一切卻又好像命中註定，讓人無力。
“好了，我該走了，這個送給你，當做新婚禮物，願你幸福，江隨雲的確是很好的選擇。”路遙依舊保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從懷中拿出一個木雕，放到了凌筱筱手中，然後不給她道別的機會，轉身離開，就像來的時候一樣，無聲無息。
“筱筱，如果這是你內心的選擇，那我便祝福你，而我也不需要退路了，就這樣吧！”這是路遙心中未說出的話，只留個他一個人聽。
凌筱筱望着路遙遠去的背影，伸手想要抓去，欲言又止，最終卻又將手緩緩放下，只是靜靜的看着手中的木雕，這是她，應該是他親手雕繪的，是從什麼時候起？他對她的感情？她不敢問，也不敢想，一夜無眠。
好在空間靈泉的效果不錯，凌筱筱並沒有顯得很疲憊，所以白天的遊玩纔可以繼續，也不知是不是因爲驪山各處都有溫泉的緣故，山上並不算冷，有的樹木居然還綠意盎然。
全家團圓，景色很美，按理說凌筱筱該很開心的，可是不知爲何她會時不時的想到昨晚的路遙，想到那個木雕，走神的遊玩，走神的吃着莊上人準備的午膳。
“嗚...”直到嘴裡一陣噁心，凌筱筱才發現自己吃錯了動西，怎麼會有生魚片？
凌筱筱剛剛不小心吃到的是，當地的名菜，飛到膾鋰，這道菜就是用新鮮鯉魚，以快刀斬成細細的魚片後蘸着調味湯汁生吃的。
唐朝人飲食也強調一個鮮字，加上長安外地人口特別多，這種魚非常好賣，今日莊子上的主廚也是下了大本領，特意弄了這道菜，不過卻沒想到馬p沒拍對，凌筱筱最不愛吃的就是生肉，生鮮類。
吃到噁心的東西，凌筱筱自然沒胃口繼續，便道：“你們在多吃點，我剛剛爬山有點類了，先去睡個午覺，陽陽，子汐，一會兒你們吃完也去睡一覺，睡醒了再去玩。”
“好”孩子們也感覺到了凌筱筱的“疲憊”，一個個都乖乖的點頭道。
“你不會是兩個都喜歡上了吧？”小白此時充當愛情顧問，問道，他這段時間在李世民的皇宮裡，沒少見到女人間的愛恨情仇，小手段，沒事他還會與袁天罡閒聊一下呢！
“滾蛋，瞎說什麼。”凌筱筱踹了一腳賴在她牀邊的小白，怒着說道，她內心還是清楚她對路遙的那不是愛，只是多了一絲牽掛與心疼。
“既然沒有幹嘛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昨天不是還說要套小園子的話，弄你的那什麼玻璃嗎？怎麼這麼快就忘了...還有那個，你前幾日看那麼多人穿不起暖和的衣服不還是想着弄棉衣多救人的嗎？還有...”小白丟了凌筱筱一個白眼，把她近期的目標都念了出來。
“對哦！我還要好多事，沒做呢！不過我現在要先補覺，你混開！”忠言逆耳，特別是由一隻狼說出來，所以臨了，凌筱筱又踹了它一腳。
“唯小人女子難養也！”小白嘟噥一句後，無奈的，變大了身子一些，叼了小老虎往外走去，心想我惹不起還躲的起吧，小狼爺我溜虎去！
年關將近，凌家人不得不結束假期往回趕，感謝老天爺給面子，這一路上都沒下雪，讓他們一家人平安抵達了長安城。
“娘，好多人在逛街啊！咱們也逛逛街在回去，好不好。”幾個孩子這一路坐車也有些膩歪了，而且他們的確沒逛過冬日長安的街道。
作爲孩奴的凌筱筱自然是不過拒絕，讓人去告訴了另一車上的人，孫思邈和他徒兒都不參加，要直接回去，江隨雲不能拒絕說不去，於皓然很想去，沈留月自然也要跟着，就這樣，凌筱筱一家浩浩蕩蕩的加入大家的逛街隊伍，只不過他們卻不是辦年貨的，純屬瞎逛。
凌筱筱，江隨雲，沈留月，加上雷心，雷雨，幾個大人一人拉了一個孩子的手，生怕走散了。
“這是什麼鋪子？怎麼就一個緣字做牌匾？”凌筱筱本想問這是不是大唐的婚介所，但終究沒好意思。
“這是銅鏡鋪子，鏡中相見，不是緣嗎？這是長安最大的銅鏡鋪子，這裡的銅鏡樣式最多，做工精緻，很受歡迎的，大家要不要進去看看？”沈留月站在門口，望着牌匾，彷彿在回憶着什麼的說道。
沈留月問了，凌家的孩子們最先點頭同意，只有於皓然的神色有些彆扭，但還是跟着大家的腳步走了進去。
大家來到櫃檯前一瞧，貨架上擺着各式各樣的銅鏡，十二生肖鏡，瑞獸鏡，花鳥鏡，瑞花鏡，神仙人物鏡，八卦鏡，美人鏡，真的如沈留月說的一般，種類很多，應有盡有。
店小二看這一家穿的光鮮亮麗，不像買不起的樣子，也耐着性子一一做着介紹。
唐朝的銅鏡不僅僅是日常梳妝用品，更是上等的工藝品，很適合送人，它的做工精緻，花色樣式多變，讓人目不暇接。
沒一會兒，幾個孩子就一人挑選好了一件，等着凌筱筱給結賬。
“多少錢？”掌握錢的事情，凌筱筱喜歡自己來，所以出門錢袋基本都不放丫鬟哪兒，所以此次也是她親自問價。
“這個兩個，兩貫錢，這三個三貫錢，一共十三貫錢。”小二分別指了銅鏡說道。
一把銅鏡兩三貫錢，真不算便宜，大概抵了窮人家大半年的收入，難怪這鏡子鋪裡的人不多，看了他們一家算得上是大魚了，凌筱筱這麼想着，但掏銀子的速度卻不慢。
“小姐，是您嗎？”掌櫃的聽說有大客戶來了，也從裡面的賬房走了出來，卻沒想到看見了自家小姐...
“王掌櫃...”沈留月略微尷尬的迴應了一聲，而於皓然則擋在了她前面，好像這個掌櫃會搶了他媽媽一般。
凌筱筱是知道沈留月以前的事情的，她的父親是個富商，那很有可能這家銅鏡鋪子就是她爹開的，那她此番前來難道是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