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灼香已然換上了一身侍衛服,連日來的奔波讓她看起來面色憔悴,眼中滿是疲憊與擔憂。
認出了眼前的女子,我心中不安越發放大,“灼香,發生什麼事了?”
灼香話中哽咽,眼中氤氳一片,“嗜血他,不見了。”
“五日前?”
灼香擡起頭,眼中的驚詫一閃而過,“是,五日前一早他便不見了,後來我在竹屋後發現了兩具屍體,我知道,他們是娘娘的人。可是嗜血已經修爲盡失,他如何殺了兩個劍客!會不會是有人……”
“不會,那裡不會有人發現。”
這件事,是我大意了,嗜血即便修爲盡失,殺兩個劍客還綽綽有餘。
“灼香,嗜血離開前,有哪裡反常,藥可每日都喝?”
灼香抿嘴,聞言面色越發不穩,“嗜血前三日便將所有的一切都忘了,只是,他還記得家主。後來漸漸的,他沒有再提起過家主,我以爲他已經都忘了,可他每日都有喝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很顯然,他忘了所有人,唯獨沒有忘珍容。他既然出來了,便一定會去找珍容,即便已經忘了相貌。”
灼香踉蹌,跪倒在地,掩面而泣:“他做了那麼多,還是要去找家主……”
我看着眼前的灼香,滿心深情錯付人。
“灼香,你已經做了很多,本宮可以送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你隱姓埋名,好好接下來的日子。”
灼香一陣苦笑,清亮的眼中的帶着一絲嘲諷與怨恨,“我背叛家主的時候,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我只是在賭,可眼下,我輸了自己。”
我看着眼前的灼香,心底隱隱泛疼,皺眉道:“你還是放不下他?”
灼香顫巍起身,她終於明白,不在人心裡,做再多也是無用。可是,她的心,早已覆水難收,明知無用,偏是飛蛾撲火。
灼香眼中的執念深沉,執拗道:“我知道去了或許會死,但我不甘心,我要去找他。”
我看着灼香語氣加重,道:“背叛了珍容,你一旦回去,必死無疑。”
灼香擡頭看我,眼中瞬時變得清冷與鎮定。任何事情,一旦關係到嗜血,她都冷靜異常。
看到灼香的神態,我開口道:“你想與本宮做交易?”
“不,是請求。”
“說。”
“家主一定會找上娘娘,到時候若是嗜血出現,請娘娘放過嗜血一命。”灼香說到這裡雙脣微張,頓了頓,接着道:“若是嗜血執意護着家主,便請娘娘替灼香問一句話……”
未待我開口詢問,灼香繼續說了下去,“前兩個月,是否出現了一位與娘娘相貌、神態、舉止皆相差無幾的姑娘?過去三年,家主花了不少心力在她身上。她沒有名字,沒有家人,所以家主將她改頭換面,安上了東秦國攸寧郡主的身份。我曾與她說過幾次話,她和我不是同一類人,她雖然沒有記憶,卻活的很自在安然,面對家主強加在她身上的過去,她亦是抱着逝者已矣,生者何必自哀的態度活着。她來西樑找太子殿下,其實只是想要找個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