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雲月汐聽到長公主這麼說話,突然心裡有些不安。
長公主說的這番話,像極了人家說,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的感覺。
仔細想想,人家不就是說,我找了你那麼多次你都不來,今日你倒是主動來找我了,那我自然不會客氣了!
雲月汐微微搖搖頭,只覺得自己想的太多了,可是她就是感覺哪裡好像有些不對。
“今日本王跟汐兒並沒有什麼事,只是出了京城散散心,聽聞長公主也在別院,別過來蹭個飯而已。”不等雲月汐說話,歐陽灝軒倒是率先開了口。
“長公主,怎麼沒見伊兒姐姐?”雲月汐狀似有些好奇地問道:“上一次我們過來別院的時候就是伊兒姐姐招待我們的呢!”
“燁兒沒有跟本宮一起過來,自然是要留人在那裡看護。”長公主口中的燁兒自然是小世子沈燁。
想起之前歐陽灝軒說平陽侯沈良的身世,雲月汐突然有些同情面前的長公主,當初皇上爲了拉攏平陽侯纔將長公主下嫁給沈府,如果她知道平陽侯真實的身份,會不會覺得這是命運的嘲弄?
“原來如此。”雲月汐點點頭,似乎相信了長公主的話。
“你們真的沒有什麼要跟本宮說的嗎?”長公主看了看歐陽灝軒,又看了看雲月汐,似乎有所指的問道。
“長公主,明人不說暗話,我們的確也沒什麼要問的。”雲月汐微微擡起頭,低聲問道:“只是不知道長公主到底有什麼要跟我們說的?”
“你們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沈良的身份?”令雲月汐沒想到的是,長公主再次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而且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長公主竟然早就知道了沈良並非真的平陽侯之子。
“哎呀呀,我就說我怎麼睡不着了,原來是我親愛的小汐兒來了?”長公主的話音一落,阮清月的聲音就已經響了起來,隨後人已經一陣風似的出現在雲月汐面前,拉着她的手笑道:“我說長公主要給我什麼驚喜呢,原來是小汐兒!”
“小姨母,我還以爲你會等一會再過來。”雲月汐笑眯眯地開口道:“許久沒見小姨母,汐兒發現小姨母又變漂亮呢!”
“你這個小嘴真是越來越會說了。”阮清月看了歐陽灝軒一眼,眉毛微微揚了揚,隨後轉頭對長公主說道:“長公主,我好久沒見汐兒了,讓她陪我四處走走可好?”
“雲月汐,既然阮女官要跟你走走,你去吧,軒兒留在這裡陪本宮說說話。”長公主點點頭,似乎對阮清月非常縱容。
雲月汐朝着長公主行禮,又和歐陽灝軒對視了一眼,隨後跟着阮清月嬉嬉鬧鬧地走了出去。
“軒兒,剛纔本宮說的話你可聽到了?”等到雲月汐走遠了,長公主纔再度開口問道。
“本王雖然負責替皇上暗中調查一些事,但是對於皇上的親信,從來都不會着手調查,所以本王並不知道長公主說的是什麼意思。”歐陽灝軒聳聳肩,似乎對於長公主說的話真的是不明其意。
“親信不親信,總要查過才知道。”長公主幾乎是飛快地說了這麼一句話,隨後便端起茶盞,再也不多言。
歐陽灝軒心底劃過一絲疑惑,長公主究竟想要他知道的是什麼?
而另一邊,雲月汐和阮清月兩個人一直走到一個極爲空曠的地方,除了涼亭,四周竟然什麼都沒有,雲月汐掃了一圈,不禁有些奇怪地說道:“這個地方怎麼這麼奇怪?”
“當然奇怪,這是爲了讓咱們倆說話不被別人聽到。”阮清月拉着雲月汐的手走進涼亭,卻突然拿出面紗,先是遞給雲月汐一條,自己又戴上一條之後才低聲道:“長公主先前流掉了一個孩子,傷心欲絕所以來這裡散心,而今日因爲要招待很多賓客,所以別院裡的那些下人都被派出去採購,至少半個時辰後纔會回來。”
“那小姨母爲何還要如此小心?”雲月汐用餘光掃了一眼四周,沒有發現任何不妥,但還是壓低聲音說道:“紅玉和紅鳶都在周圍保護,若是有其他人,定然會被咱們的人發現。”
“別小看那個人的勢力。”阮清月敲了敲桌子,平靜地說道:“長公主之所以會讓我來陪她這幾日,是因爲那個人要對小世子動手,而作爲母親,她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兒子死掉,所以……小世子根本不是留在府裡,而是被她偷偷送走了。”
“爲什麼?又是誰這麼大膽敢對平陽侯府的小世子動手?”雲月汐有些驚訝,沈燁先不說父親是平陽侯,他的母親可是長公主殿下,這世間還有人敢在老虎頭上拔毛?
“汐兒,你也知道我爲什麼替你帶上面紗,這就是爲了避免有人會讀脣語。”阮清月飛快地說道:“那個人現在還沒打算真正對付平陽侯府,因爲他要對付的是……右丞相府!”
“右丞相府?”雲月汐微微皺眉,心裡一動,看向阮清月的眸光瞬間劃過一絲精光,驚訝地沉聲道:“他還沒死?”
“不錯……沈厚沒死!”阮清月擲地有聲地回道。
京城,劉府。
“喝……”
“我沒醉!快喝!”
“哎呦,二少爺,您怎麼喝那麼多啊!”劉忠聽到有人拍門,打開一看,竟然是一身酒氣的趙金皓,扶着他回來的正是李品。
“劉管家,真是對不住,今個兒我們幾個高興,所以喝的有點多!”李品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
“李三公子客氣了,要不要進來坐坐?”劉忠連忙開口道:“我們公子初來乍到,也沒有多少朋友,多虧了李三公子相陪,奴才在此謝過李三公子纔是。”
“客氣客氣,我就不耽擱了,還要回府,明日再來尋劉二公子,告辭!”李品轉頭想跟趙金皓說句話,卻發現那人竟然已經靠着劉忠睡着了,連忙笑着拱手告辭。
“哎呦,我的少爺,你怎麼喝了那麼多啊!”劉忠一邊吩咐下人關門,一邊扶着趙金皓往後遠走。
只不過,沒走多遠,趙金皓便站直了身子,完全看不出喝多的樣子,對着劉忠說道:“我去鎮國公的書房。”
“少爺,老奴知道您還記恨老爺,可老爺到底是您的父親,天下無不是父母,您總不能這樣跟老爺耗着不是?”劉忠雖然訝異趙金皓竟然沒有喝多,可知道他不會因爲喝多而說錯了話,心裡也是微微鬆了口氣,又苦口婆心的開口。
趙金皓只是靜靜的聽,並沒有反駁,走到劉元成的書房便直接推門進去。
“怎麼進來也不說一聲?”劉元成似乎在看什麼書,見到趙金皓進來,直接將那本書放在了那一摞書的下頭,擺明了是不想讓趙金皓看見那本書。
藥譜!
但是趙金皓的直覺告訴他,那必然是雲月汐讓他來劉府找的那本茯苓藥譜!
趙金皓眸底快速地劃過一抹精光,心知現在肯定也不是時候,因爲劉元成很顯然在防着他。
只是……那本藥譜到底有什麼用處?
先不說雲月汐在找這本藥譜,爲什麼劉元成還這麼擔心被別人發現?
難道劉元成也知道這本藥譜有什麼用途?
這件事回頭還真得告訴雲月汐一聲,若是劉元成也知道一些隱秘,只怕想要拿到這本藥譜,並沒有那麼簡單了。
“今天我聽歐陽餘韻說,皇上打算在壽宴之後便讓他和雲語蝶完婚。”趙金皓裝作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說道:“咱們到底是選前太子歐陽樂楓還是選歐陽餘韻?”
“你不是已經決定了麼?”劉元成看了趙金皓一眼,又說道:“你現在天天跟歐陽餘韻和李品混在一起,全京城都知道你要選歐陽餘韻了。”
“關鍵是你要選誰,我這不過是混淆視線而已。”趙金皓懶洋洋地說道:“而且那個李品似乎也想跟楚家扯上關係,只不過礙於歐陽餘韻不敢多言,如果你不選歐陽餘韻,那我就去把這件事告訴歐陽餘韻,讓他惦記惦記李家。”
“李家暫時不能動。”劉元成擺擺手說道:“李曉跟我倒是有幾分交情,所以李曉之前也找過我,爲的是尋求依附,如果他選擇依附鎮國公府,那麼咱們不但不能動李家,還要保護他們才行。”
“這樣啊……”趙金皓點點頭,似有所悟地說道:“那我就明白了,以後跟李品打好關係便是。”
“李品那邊可有什麼特別的消息?”劉元成知道趙金皓每日都跟他們一同出去喝酒,偏偏今日來了他的書房,很顯然是特麼之前想要打聽的事情有了進展。
“李品說,皇上打算讓李家取代當初元國公府的位置。”趙金皓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似乎有些不舒服地說道:“但是從李品那個人的性格來看,李家個個可都是人精似的人物,想要對付他們,太難了,更何況這個世界上還有句話叫做養虎爲患。”
“你的意思是……”劉元成看着趙金皓,有些遲疑地開口問道:“他們想要吃掉各大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