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這個問題,其實我也考慮過。”歐陽灝軒認真地說道:“所以我纔會讓人下去仔細找過,只是最後沒有找到,我當時懷疑也許被暗河沖走了,所以就讓他們沿着暗河繼續找,依舊是一無所獲。”
“其實,我倒是希望她活着。”雲月汐嘆口氣,好似有些疲憊地說道:“其實我昏迷的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做同一個夢,全都是前世我們年少時的事情,灝軒,我從來不知道,原來那樣的歡樂下,每個人都有別樣的心思……”
曾經有多麼幸福,多麼開心,現在就覺得有多麼悲哀。
“汐兒,你要知道,事事不可能盡如人意,人總要經歷過很多挫折才能明白很多道理。”歐陽灝軒微微一笑,撫了撫她的頭髮說道:“更何況,我們爲人處世,但求無愧於心,雲華的事雖然遺憾,但是也怪不得他人。”
如果一開始有了誤會,歐陽雲華選擇坦誠不公的說清楚,也許就不會走到今日這個地步。
“我只是有些感慨。”雲月汐的目光落在歐陽灝軒的手上,有些躊躇的說道:“先前發生了那麼多事,我一直以爲我們最難對付的應該是鬼冥和秦功雲,結果他們竟然就這麼死了,總感覺特別不真實,就好像我們先前總覺得他們真的特別厲害,害得我們處處受制於他們,可是竟然被雲華就這麼給殺了……”
每次想起這件事,她真的覺得特別不可思議。
以前,她總覺得,若是要解決掉鬼冥,也許會費很大力氣,可是最後的結果竟然如此,真是讓人唏噓。
也許,只有這樣讓人措手不及的遺憾,才更能讓人感慨命運無常之說吧?
“所謂造化弄人,無非如此。”歐陽灝軒微微嘆了口氣,低聲道:“有的時候,你分明覺得這個人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可是想不到的是最後捅你一刀的,也是這個人,但是汐兒,我希望以後遇到什麼事,你不要把我丟下那麼久,好嗎?”
“我知道了,灝軒。”雲月汐抱着歐陽灝軒,認真的說道:“很遺憾沒能看到你登基時的情景。”
“不會,其實那個時候依舊發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所以我很慶幸你沒看到。”歐陽灝軒抱着雲月汐,眸中閃過一絲殺氣,但聲音依舊平靜地說道:“若是你看到那些,我還真擔心你會忍不住把他們都殺了。”
“你受委屈了。”雲月汐沒有問那一日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仰着頭,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笑着說道:“以後有我在,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好。”歐陽灝軒看着雲月汐有些紅腫的脣,心下一動,再次低下頭吻了上去,他的小汐兒味道真是讓人留戀,他真的要把小汐兒趕快娶回去才行了。
雲月汐很明白,其實有的時候,不管是在厲害的男人,一旦到了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偶爾還是很樂意做一個被人寵愛的大孩子,哪怕是歐陽灝軒,也很樂意被自己這樣保護,雖然他不見得需要被保護,但是這也是他感受雲月汐對他的那種愛的一種方式。
歐陽灝軒又陪着雲月汐一段時間,看到雲月汐有些乏了,才讓她繼續休息,自己則趕回宮裡去了。
等到歐陽灝軒一走,雲月汐便睜開了眼睛,沉聲道:“紅玉,紅鳶。”
“小姐!”紅玉和紅鳶推門走了進來,看到雲月汐竟然已經披了外衫斜靠在了貴妃榻上,當下對視了一眼,都低着頭沒有說話。
“灝軒登基那一日,發生了什麼事?”雲月汐剛纔不問,不代表她不去了解,畢竟不管怎麼說,歐陽灝軒自己能處理的事不會讓雲月汐去操心,但是若是那些人不安分,想辦法來對付自己,那自己也不能給她的灝軒添麻煩。
“皇上登基那一日,據說新進的幾個世家裡有兩個不是特別安分,帶動不少大臣上奏,希望皇上在登基之日確定下皇后,甚至有的人還自作主張,在各大世家裡挑選適齡女子,全都送到了欽天監那裡推算命格,只是後來被帝師制止了,否則的話,皇上有可能連皇位都不要了。”紅玉立刻回道。
“這麼說,這些人是忘了我纔是鳳命歸宿了?”雲月汐看着手邊的棋盤,突然說道:“紅鳶,把棋盤收起來吧。”
“小姐,以後不下棋了?”紅鳶一愣,但還是上前開始收拾,只是好奇地問道:“這棋盤不是小姐最喜歡的嗎?”
“因爲以後我還有更多的事要做。”雲月汐淡淡的說道:“新晉的世家都有哪幾家?”
“蘇王的母族岳家,汪祈雨所在的汪家,還有聞家和譚家。”紅玉數了數,隨後說道:“這四家是完全支持皇上的。”
“哦,後來的還有誰?”雲月汐淡淡的開口問道:“世家之名是那麼好得的麼?”
“其實只有兩家是新進的世家,御史陳國的本家,那個陳公公就是陳家的遠親。”紅玉想了想又說道:“而那個陳公公一心想要皇上見的人,就是陳家的嫡次女陳瑜。”
“沉魚落雁,好名字。”雲月汐嘴角微微一揚,點點頭說道:“想來長得應該不錯,只是不知道性格如何?”
“這些都是今日查出來的,只是那個女子還未露過面,所以並不知道性格如何,待會奴婢就讓人去查清楚。”
“不必。”雲月汐擺擺手說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也許只是那陳公公一個人的主意而已,把陳公公關在柴房裡,不要讓他開口,一日只給一頓飯,就那樣晾着吧。”
“是!”紅玉和紅鳶連忙點頭,隨後紅鳶想起什麼一般說道:“還有一個就是齊家,是……”
“珂小姐到!雪小姐到!”就在這個時候,外頭響起了紅杏的聲音,隨後張珂和吳雪便推門走了進來,看到紅玉和紅鳶站在雲月汐面前,不禁笑着說道:“我說怎麼沒看到你們倆,原來在屋裡啊,快點給姐姐倒杯水,我都快渴死了!”
“你這是去哪裡了?怎麼一身風塵僕僕的?”雲月汐笑着打量了吳雪一番,看着紅玉給吳雪倒好茶,起身穿好衣衫說道:“你們先出去吧,我們說說話。”
“是,小姐。”紅玉和紅鳶朝着吳雪和張珂行了禮,隨後才退了出去。
“我還是喜歡來你這裡,人家從來都不叫我聞少夫人,只會叫我雪小姐。”吳雪將茶水一口氣喝完才毫不客氣的尋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笑着說道:“剛纔看你和皇上說話,我就先去找珂兒了,結果沒想到珂兒自己買的小院不住,非要搬到你這裡來,你不知道,珂兒那個小院佈置的跟個大老爺們住的似的,哪裡像是個女子家住的。”
“你跟蘇王是要成親了嗎?”雲月汐笑着問道:“所以纔會搬到我這裡來?”
“那當然了,好歹你也算我的姐姐,我當然要從這裡嫁出去啦!而且我在那個小院身份是狀師,本來就是女扮男裝,那樣佈置不就對了嗎?”張珂推了推吳雪,這纔對雲月汐說道:“汐兒姐姐,剛纔我們倆在嘉善樓,差點跟人家打起來。”
“你們去嘉善樓了?”雲月汐揚眉,不禁有些詫異地問道:“嘉善樓裡還有人不認識你們嗎?”
“什麼不認識,京城就那麼大,他們只要不是傻,那必然就是故意!”吳雪有些不滿地說道:“在嘉善樓裡那幾個混蛋是齊家的人,爲首的是齊家最混的四公子齊霄,本來我從冠宇那裡聽過這個名字,根本沒上心,結果竟然惹到我們頭上來。”
“我跟雪姐姐覺得反正要過來,所以就沒進雅座,在大堂找了僻靜的地方坐下來,徐掌櫃也安排人在不遠處伺候,我們當時想着吃完就趕快走,結果那個齊霄進來就開始對嘉善樓裡唱曲的那個小丫頭不規矩,”張珂接過話,沉聲道:“當時在我們這邊伺候的是大堂的小管事,所以連忙過去勸說,結果被齊霄直接一腳踢出去,還吐了血。”
“徐掌櫃出來的時候,便跟齊霄心平氣和的談了,結果沒想到齊霄竟然直接甩了徐掌櫃一巴掌,還口出狂言,我就起來帶着嘉善樓的夥計直接把齊霄揍成了豬頭。”吳雪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說道:“當時就跪在地上求爺爺告奶奶的,還嚇尿了,沒用的東西。”
“所以,這根本不是差點動手,而是已經動手了。”雲月汐皺起眉頭,心裡一動,不知道爲何,她總覺得這件事頗爲奇怪,當下看向張珂說道:“你當時沒有制止嗎?”
“……”張珂臉一紅,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因爲當時齊霄說的話太難聽,還說汐兒姐姐一個活死人竟然死不要臉,我就沒忍住……”
“你說的那叫好聽的!”吳雪提起這件事似乎相當氣憤,殺氣四溢地說道:“我不是說汐兒,當時齊霄那張嘴什麼話都說,一開始還只是說嘉善樓,到後來竟然連你都說,我們倆就沒忍住,直接左右開弓,珂兒最後直接一腳踩在齊霄的臉上了呢!”
“齊家看來是站在陳家那邊的了?”雲月汐眯起眼睛,淡淡的說道:“你們應該明白,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所以齊霄這麼做,定然也是受人指使,只是不知道是誰指使呢?”
“放肆!誰允許你們闖進來的!”就在這個時候,紅鳶在外頭喊了起來,而紅玉則猛地推開門,急聲說道:“小姐,慎刑司要過來拿人,說雪小姐和珂小姐殺了人!”
“誰殺人了?”吳雪一愣,隨後有些不可置信地猛然起身反問道:“你說的是齊霄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