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賽回答:“瘴林裡面暫時看不出什麼異常,畢竟時間過了這麼久,原本還存留的痕跡都已經消失了。但是今日碰到了瑾王妃,據她說,雲家有一個兒子中過瘴毒,她去就是爲了採取裡面的草藥做藥引。”
另一個留在客棧裡鬍子花白的老者說:“族裡沒有關於這類瘴毒的記載,如果能去給這位雲將軍治療一番,對於我們來說有益無害。”
不等伊賽出聲,艾柯就說:“這恐怕不可能,瑾王妃自己就精通醫術,應該不會讓外人沾手治療。”
伊賽接着說:“好了,對於這類瘴毒我們也只是一時好奇而已,能知道得更詳細些當然好,沒有機會對咱們也沒什麼妨礙,都快回去休息吧!明日還有事要做,我們沒有太多時間耽誤在這裡了。”
衆人一聽,紛紛閉嘴回了自己的房間,只有艾柯一人留了下來。
“少主,今日你爲何要自曝身份?要是瑾王妃傳了出去,那對我們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伊賽深深的看了一眼艾柯,“剛纔並不是我主動要救雲曦的。”
艾柯緊皺眉頭:“什麼意思?”
“山吹劍……”伊賽的目光落到桌上放着的山吹劍上,“我們都知道,山吹劍有警示的作用,可是千百年來,從未有一人能夠得它主動示警,就在剛纔我們發現雲曦時,山吹劍自己就脫離了劍鞘朝那人飛去。”
艾柯臉色的先驚後喜:“這麼說,那瑾王妃就是?”
“我也不是很確定,但是除了這個解釋,那山吹劍的反常就根本不可能說得通了。”伊賽沉思,“艾柯,當年妹妹失蹤的時候,身上可有戴着什麼表示身份的東西,或者是有什麼方法可以確認她身份的嗎?”
“小姐失蹤純屬意外,根本沒有戴什麼能夠非常明顯辨認的東西在身上……”
“伊賽無語,“那怎麼找?你們就不能長點心嗎?”
艾柯被說得無辜極了,他當時也不在啊!再說,小姐身邊一般都是女僕伺候的,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時時刻刻跟着?
“不過……”
“不過什麼?”
“據我所知,我們儂依族的女子一出身就會紋上代表身份的紋身。”
伊賽疑惑的看着他:“會嗎?我怎麼從來沒看見過?”
“女子們的紋身一般都是由女性長輩紋上去的,非我族特製的藥水不能顯現。平日裡大家沒事又不會說‘咦,今日我們好無聊來比比看誰的紋身好看吧’這種話,再加上這一輩裡面就你跟小姐兩個孩子,小姐失蹤了就你一個男孩,不知道很正常。”
艾柯的話說完之後讓伊賽有一種“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艾柯”和“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然無法反駁”的感覺,但他很快又抓住重點:“既然是要特製的藥水才能顯現,這不是更加加大難度了嗎?”伊賽不得不在心裡吐槽老祖宗老喜歡給後輩找麻煩。
艾柯也點頭:“這……倒是難辦。”
伊賽已經連話都不想說了,他也知道難辦啊,問題是還有沒有解
決問題的辦法。
“我們可以將瑾王妃帶回儂依族。”
伊賽已經不想掩飾自己的心情了,用一種“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着艾柯,“要是能隨便就將人帶回去,我們還在這兒糾結什麼?”
艾柯“呵呵”一笑,“那怎麼辦?”
“寫封信回去問問我娘?看有沒有什麼其他的方法!”
“……族長夫人會不會一時激動親自跑過來啊?”艾柯猜測。
伊賽認真的想了想,發現這個可能性極大,於是他默默的將這個提議咽回了肚子裡。
雖然知道雲曦極有可能是他們要找的人,但是這一時半刻也不能確認身份,所以伊賽並沒有將之告訴其他人,所以他們留在無方城,除了要找出確認雲曦身份的方法,還要預防第二種可能——萬一這只是一個巧合,雲曦並不是他們要找的人呢?
對於伊賽等人的糾結鬱悶雲曦不知道,她一回到府裡就開始着手準備給雲文昊解毒。等她從藥房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三天。
此時洛歸黎早已歸來,他除了處理公務之外,其他時間都一直等在藥房外面。當他看到雲曦一臉疲憊的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止不住的心疼。
“一個人逞什麼能?不是還有軍醫嗎?爲什麼不叫他們來幫你?”洛歸黎上前扶住雲曦的身子斥責道。
雲曦看見那熟悉的紅衣說:“沒事,反正他們也不懂,而且人多了反而麻煩。”
得到雲曦出了藥房的消息,雲書豪也趕了過來,“曦兒,你沒事吧?”
“爹。”雲曦朝雲書豪笑笑,“我沒事。你讓人先把這個拿一顆給二哥服下。花副將的毒比較深,需要兩顆,剩下的一顆給顧副將,另一顆留着給大哥。”
雲書豪接過雲曦手裡的瓷瓶,臉上全是欣慰。“好,我這就讓人去辦。”
雲曦等雲書豪離開後本來想自己走的,不料沒走兩步頭一陣暈眩,要不是洛歸黎將她攔腰抱了起來,她恐怕已經倒在了地上。
雲曦被洛歸黎抱在懷裡,臉變得通紅:“我自己能走!”
“剛剛是誰差點倒在地上了?”
“
“所以,乖乖的,大家都知道咱們是夫妻,不用這麼跟爲夫客氣的。”
洛歸黎的話讓雲曦臉色更紅,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嬌豔欲滴。洛歸黎看着懷裡的人,如果不是周圍還有這麼多人在的話,他一定會剋制不住吻上去。
將雲曦抱回了院子,洛歸黎怕自己失控,剛將雲曦放下就道:“十六弟剛剛找我有點事,我去去就來,你先好好休息,吃點東西。”
目送洛歸黎離開,雲曦躺在牀上理着自己對洛歸黎的感情,再次提醒自己不要陷入他的溫柔裡面,最後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洛歸黎走到書房裡,洛歸臨正攤開了一幅畫在看。聽到腳步聲,他頭也不回的說:“五哥,你這身是啥時候的打扮啊,怎麼弟弟從來沒見過?”
洛歸黎走近一看,發現洛歸臨說的是
那幅畫。畫卷上的他穿了一身黑衣,肩上有幾絲頭髮垂落。雖然只有一個側臉,但仍然看得出這是自己的輪廓。
可是洛歸黎確定,自己並沒有穿過黑色的衣服。
他在外行走時一般都是穿着暗紅色的衣物,回了京城之後偶爾會換下,但絕不會穿黑色的。
但是洛歸黎沒有說穿,只是笑道:“前一陣子你五嫂說沒見過我穿黑衣的樣子,所以就穿給她看看。”
“哦~”洛歸臨意外深長的嘆了一聲,“那這畫想必是五嫂要的咯?”
“正是。”洛歸黎順着他的話說,“還是先說正事吧。”
“啊!”洛歸臨將畫收好,“現在已經基本可以確定,雲文博在北戎人手裡。現在我們抓了巴羅,倒是可以跟他們交換!但是,雲文博相較於我們而言,遠沒有巴羅對於北戎大軍來的重要。”
“雲將軍爲大胤立下汗馬功勞,如果僅僅是因爲這個原因就對他置之不理的話,大胤多少百姓會寒心?”
洛歸臨說:“百姓只能看到表面,但是我們……”
“十六弟!”洛歸黎打斷他,“你要記住,我們身爲皇親貴胄,受百姓供養,一切當以百姓爲先。雖然他們看問題不全面,但他們卻有一點非常好,那就是感恩。誰對他們好,他們都記在心裡,只有事事以百姓爲先,洛家的江山才能更加穩固。”
洛歸臨啞然,好半天才說:“是,弟弟知道了。”
“好了,下去準備吧,這兩天北戎應該會派人過來談判的。”
“是。”
雲文昊的毒有解了,雲文博的下落也知道了,這兩件一直盤旋在心頭的事情終於可以放下。洛歸黎坐在椅子上看着剛剛洛歸臨看過的畫卷,有些出神。
竟然……會這麼像麼?難怪!
洛歸黎自嘲一笑,難怪這麼多年都沒有人看破,原來是這樣的!他想起幾年前自己遇到的那些人,他們說的那些話……
雖然當初看來十分不可思議,但是當他看見了這幅畫的時候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
夜深了,洛歸黎才從書房出來,然後帶着那幅畫徑直去了雲曦那裡。
可是洛歸黎萬萬沒想到,遇到的會是這樣的情景。
昏黃的燈光下,雲曦的長髮被她撩到了一邊,露出了一片白皙的脊背,只是有些遺憾的是原本光滑的背上多了許多紅痕,還有許多被劃出來的傷,破壞了這一份美感。
臥房的門突然被推開,讓雲曦有些措手不及,她回頭看見是洛歸黎,急急忙忙的想要拉上衣服遮住,可是她的動作哪有洛歸黎快?
洛歸黎走到她身邊,將人抱在懷裡,然後十分自然的接過她手中的藥,一點一點的灑在那些傷口上。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背上,惹得雲曦一陣陣戰慄,她只能靠在洛歸黎的肩膀上,不讓他看見自己已經通紅的臉頰。
“我……我可以自己來……”雲曦的聲若蚊蠅,撇開頭不敢看洛歸黎。
洛歸黎說:“你的傷都在背上,你自己怎麼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