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起來呀,重死了。”
感覺到他身體的反應,喻白雪慌忙推開皇甫軒,翻身爬了起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皇甫軒一陣尷尬,居然臉紅了。其實他不知道,喻白雪的臉更紅。
“你真的確定要留下來照顧我嗎?”
“我說過,我就是你的眼睛。”
“孤男寡女的,萬一不小心,難免會擦槍走火的。”
“我不怕!”哼,趕我走,纔不上當呢。再說,都擦槍走火好多回了,還怕你不成?喻白雪暗暗腹誹。
“我脾氣壞,很難伺候的。”皇甫軒發現,自己竟然有些不捨得趕她離開了。
喻白雪沒好氣的白了皇甫軒一眼,握住他的手:“走吧,你不是要上廁所嗎?我陪你去。”說完,她自己的臉先紅透了。怎麼選了這麼個難堪的話題來轉移注意力?
“你臉紅了嗎?”皇甫軒嘴角挽起一抹邪肆的笑意。
“你、你怎麼知道?”
“看來我猜對了。”皇甫軒忽然心情大好。逗逗這個小女人,是件很開心的事兒。
喻白雪撅嘴,在皇甫軒手臂上狠狠捏了一把。
“到了,你自己進去吧。”
“我看不見,待會兒磕着、碰着、摔着了怎麼辦?”皇甫軒像個耍賴的小孩兒。
“那我帶你到馬桶面前,總可以了吧?”喻白雪沒好氣的說着,但還真怕他摔着,於是一路扶着皇甫軒進去。
“行了,現在可以了。”
“你得幫我呀。”
“怎麼幫?”
“繼續下面的程序啊。”
“你、你沒有手嗎?”喻白雪忽然反應過來,這傢伙分明就是故意耍她。
“哎,護理小婕,注意你的態度。”皇甫軒又開始耍賴。
喻白雪狠狠的瞪了皇甫軒一眼,要不是弗蘭克再三交代不要刺激他,她真想好好治治這個無賴。
唉,誰讓人家現在是熊貓級的保護對象呢。
皇甫軒好整以暇的望着喻白雪,彷彿她的表情他都能看穿似的。
喻白雪別過臉去,開始接下來的程序。
“流氓!”她暗暗嘀咕了一句。
“你在罵我嗎?”
“沒有,我在罵流氓呢。”
罵我流氓?那就流氓給你看。
“扶着!”皇甫軒溫柔的命令。
“恩?”
“扶着。”皇甫軒用下巴示意。
喻白雪終於明白過來,氣得臉都白了,真想“咔嚓”一聲給他來個痛快。
“護理小婕,你可不要偷看喲。”皇甫軒笑得特別沒品。
喻白雪氣得臉都綠了,沒好氣的甩了皇甫軒一句:“大爺您放心,小女子我臉都扭到了後頸窩,對您那破玩意兒,不感興趣。”
皇甫軒受了一頓搶白,終於偃旗息鼓。
完了,喻白雪又不情不願的幫他整理妥當。可是那討厭的拉鍊,任喻白雪怎麼努力也拉不攏,喻白雪氣得一丟手:“臭流氓,你自己弄。”皇甫軒很無奈,有反應是自然現象,跟他的人品其實是沒有關係的。
“你先站在這裡,我去洗手。”
“我也要去
。”
“你又沒有碰髒東西。”
“小丫頭,你好沒眼光,如此精良的武器,你居然鄙視爲髒東西?”
“洗手。”喻白雪沒好氣的拉過皇甫軒,兩人在池邊洗起來。
皇甫軒聽得水聲一直嘩嘩作響,好像喻白雪的手搓了很多遍。
“你就真的那麼嫌棄我嗎?”
“不是嫌棄你啦,是你那個……我不習慣而已。”
“以後就習慣了。”皇甫軒忽然附到喻白雪耳邊,魅惑一笑。
上個廁所居然花了半天時間。回到房間,喻白雪牽着皇甫軒的手來到陽臺上,把他安放在躺椅裡。窗外,是明媚的太陽光。
“你先坐會兒,我去給你倒杯水。或者,你要咖啡,加糖嗎?”喻白雪柔聲問。
手裡空了,皇甫軒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慌亂。他的神情裡帶着一絲落寞,自己到底是個失明的人,失去照顧,便一無是處。
“我很快就回來的。”覺察到皇甫軒的情緒,喻白雪重新握了握他的手。
“別去,行嗎?我不渴。”皇甫軒忽然緊緊反握住喻白雪的手,像個迷茫的小孩。只有身邊的這個女人,能帶給他安靜和快樂。
“好,我一會兒再去給你倒。”喻白雪任由皇甫軒握住雙手,心底是滿滿的幸福。
陽光裡,兩人握着手,相偎在一起。喻白雪忽然就想起了自己曾經看過的那副字畫:“時光靜好,與君語;細水流年,與君同;繁華落盡,與君老。”
晚餐後,喻白雪牽着皇甫軒的手,在花園裡的小徑上散步,然後,他們相依在園裡的鞦韆架上,喻白雪給皇甫軒讀書。
喻白雪有意識的選了一些勵志的故事念給皇甫軒聽。她溫柔的語聲如涓涓細流,滋潤他惶惑無助的心。
皇甫軒平靜的望着喻白雪的方向,玲瓏如他又豈會不懂喻白雪的心思?有她在身邊,他早已平靜下來。只是,他變得依賴,在一片黑濛濛的空間裡,她是他唯一的光亮。他的世界裡,只有她。
忽然,心底的失望無邊無盡的蔓延開來。他終究是看不見,他連她長什麼樣兒都不知道,如若有一天她離開了他,茫茫人海,他都不知道要從何尋找。
“不要離開我。”皇甫軒忽然一把抱住了喻白雪,勒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會。我不會離開你的。”喻白雪輕拍皇甫軒的後背,溫柔的安撫他。“我說過,我是你的眼睛。你在哪兒,我就會在哪兒。”
“如果我治好了呢?”那時候,他一定要好好的看看她。
喻白雪身子一僵,治好了,他還會記起她嗎?
“難道治好了你會離開我嗎?那就讓我一輩子都看不見好了。”
喻白雪一把捂住皇甫軒的嘴:“別說這樣的話,我什麼時候都陪着你。”
皇甫軒孩子般滿足的笑了,將喻白雪的手放在脣邊,溫柔的輕吻着。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總不能一直都叫你護理小婕吧。”
“我……”該說嗎?提起“喻白雪”,他會不會想起一絲半點的過往?
喻白雪張張嘴,終究是沒有說出來。儘管心裡有着不盡的期待,可是她不敢去賭,如果過往會令皇甫軒不開心,那麼
她願意他永遠都不記得她。
“要不,我給你取個名字吧。”皇甫軒戲笑着問。
“好啊。不過不要是什麼貓貓狗狗之類的纔好。”
“恩……就叫小雪吧。”
“小雪!”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這個名字好聽嗎?”
“恩。”
“不知道爲什麼,我很喜歡這個名字。以後我就叫你小雪,好嗎?”
“恩。”喻白雪點點頭,極力忍住自己的啜泣聲。那一刻,她真想撲到皇甫軒懷裡告訴他:她就是他心心念唸的小雪。
等他平平靜靜的過完這段時間,等弗蘭克找到他的導師,做完手術,平平安安歸來,她一定會把他們的故事一點一滴的告訴他,然後對他說,她再也不要離開他。
“小雪,我想知道你長什麼樣子。”皇甫軒忽然有些落寞。
喻白雪忙將皇甫軒的手拉起來,輕輕捧到自己的臉上。
“皇甫軒,不要擔心。雖然你暫時看不見了,但是,你的手就是你的眼,你可以用心去看。”
皇甫軒捧起喻白雪的臉,用拇指肚,輕柔的,細緻的撫摸着。
“眉毛彎彎的,睫毛很長,又卷又翹,雙眼皮兒,眼睛很大。臉蛋很光滑柔嫩,皮膚應該很白皙纔對。”
“恩,好燙,你現在應該正在臉紅,一定是白裡透紅,像只紅蘋果,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鼻子很小巧,呼吸有點急促,是不是看着我太久了,你很緊張?”
“緊張你個大頭鬼。”喻白雪沒好氣的打斷皇甫軒。這傢伙,又開始沒正形了。
“嘴巴很小巧,潮溼、溫潤,應該是紅豔嬌嫩的吧。”皇甫軒的拇指肚在喻白雪的脣瓣上反覆摩挲着。“我想……”
他低下頭,準確無誤的攫住了她的雙脣。味道果然很好。
喻白雪想要推拒,他騰出一隻手,扶住了她的後腦勺讓她與自己貼得更近。
熟悉的男人氣息撲面而來,喻白雪閉上了眼睛,覺得自己要在這氣息裡一路沉淪、迷醉下去。皇甫軒的手開始一路向下遊走,他的滾燙的雙手彷彿是一顆火種,瞬間點燃了她渾身的血液,那樣滾燙的肌膚,透過薄薄的衣衫,傳遞着彼此的熱度。
然而,殘存的意識告訴她,此時,他們正在花園的鞦韆架上。
“不,不要……”喻白雪用自己全部的意志力推開他。
皇甫軒不肯放手,將她抱得更緊,火熱的男性氣息像要將她的肌膚燒融。
“不、不要。”喻白雪再次艱難的出聲阻止,“我們在花園裡呢,傭人、保鏢……”
“不用管他們。”皇甫軒含糊的應着,嘴上卻沒有閒着,啃噬着喻白雪殘存的意志。
“別,他們、會、看見。”喻白雪惶恐而嬌羞,幾乎語不成句。
皇甫軒停下來,喘着粗氣,大滴的汗水淌下來,滴落到喻白雪的身上。他忍得很辛苦。
“傻瓜。”他將自己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手指上繞着她的長髮。“莊園裡的人都很懂規矩。何況這裡四周都是密集的藤蔓,你大可放心。”
“……”喻白雪將自己羞窘的笑臉埋進皇甫軒的胸膛。那裡,有他有力的心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