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在學校的這件事,袁夢是後來才從老師口中得知的。
對於韓澈自然是感‘激’萬分,她‘抽’出時間去了趟學校,看了看兒子,也親自向那兩位被打的高年級學生的家長道了歉。
對於兒子的管束,做母親的和做父親出發點都是相同的,但方式卻是大相徑庭。不過,從樂樂提起韓澈的語氣來看,孩子很顯然更欣賞他的做法。
樂樂說起韓澈來的那個語調,琥珀‘色’狹長大眼睛裡泛出來的淨是崇拜的光芒,袁夢很好奇,她沒能趕來的那天,究竟在這一大一小之間發生了什麼?
這些,她從樂樂嘴裡套不出來,當時也沒好意思問韓澈,那還是在很久之後,她纔在回憶往昔的時候,挖出了這麼一段有關韓澈教育孩子的驚駭舉措。
“樂樂打人”事件在韓澈的圓滿處理後,並沒有掀起多大的漣漪,那兩個同學也沒有傷的很重,只是原本就沉穩早熟的袁承毅同學,變得比以往更老練了,他在心底裡牢牢記住了韓澈的話:想要保護愛的人,只有變得更加強大,強大到人們都已他的話作爲真理。
袁夢作爲母親,再怎麼悉心,也掌控不了小男子漢的茁壯成長。
她爲了實驗數據一事,忙得焦頭爛額。整個研究室是烏煙瘴氣,那短時間,就連做清掃的阿姨都不肯在研究室多做停留。
她和蘇杭在重複了實驗所有過程後,將結果提‘交’給了律師,經由他們上‘交’司法部‘門’,剩下的就是等待。
爲了蒐集到更多的證據,袁夢覺得還應該將這個叫做“方卓陽”的人找出來,當面對質。
根據資料顯示,方卓陽現在應該就在費城。以他們倆人的意思,恨不能親自飛過去揪出這個人。但他們是保釋身份,出不得境,這件事還是隻有拜託韓澈。
韓澈早先一步就想到了這個問題,找人的事情早就展開了。袁蘇兩人不放心,同時又拜託了剛好身在費城的蘇遠洋。
這件事來勢洶涌,有關天墨制‘藥’盜取實驗數據、商業機密的新聞早已鋪天蓋地。在當今這個訊息發達的社會,涉及的又是“醫‘藥’”這一敏感的民生問題,天墨制‘藥’的股市立即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影響,多少人一夜間傾家‘蕩’產,那已不是能夠逐一統計的。
天墨現在所頭疼
的是,這件事情再這麼耗下去,目前的損失不算,只怕是元氣大傷,要恢復起來也得耗費不小的過程,投入的人力物力財力,只怕要比現在呈翻倍增長的趨勢。
由此受到‘波’及的正在進行研發的抗癌‘藥’物生產線已被迫停工,每天、每小時的損失,那都是數以千萬計的。
在結果出來之前,那個叫做“方卓陽”的人被韓澈的人從費城押回了A市。事情在頃刻間水落石出。
方卓陽根本也沒等人‘逼’供,直接就招了,論文是他抄的,抄的那個同學是他同屆的一個叫做“曾啓悅”的‘女’同學。
那這個‘女’同學怎麼會有袁夢手上的實驗數據?
還就巧了,這個‘女’同學恰巧是袁夢的學妹,袁夢在爲了試驗數據煩惱的時候,曾經和她做過討論。一般做研究的人都有些傲骨,更何況還是袁夢要好的學妹,袁夢自然也沒有心防她。
這個曾啓悅也是信得過的,可是架不住有人就偷了她電腦裡的資料啊。
方卓陽偷了資料,胡‘亂’填塞了自己的畢業論文,打着包袱就回國了,一頭就栽進了焦氏制‘藥’。
他還沒在焦氏工作多久,就突然又被外派去費城進修,於是就有了後來這麼一出。
方卓陽在被韓澈的人找到,並且告知事情的來龍去脈後,還真是沒想到自己偷懶抄的東西會引起這麼大的‘騷’動,A市制‘藥’業就被他攪得這麼一團糟。
事情到了這裡,基本也就算定論了。
天墨自然是被判無罪,焦氏只是落個不知情,道了歉完事,最倒黴的是那個方卓陽,學位被削除,在焦氏的工作也丟了。
當然了,這些和天墨、和袁夢所在的研究室並沒有關係,袁夢甚至也不同情他,要知道,這麼一種盜取別人知識產權的事,她沒有將他反告上法庭,已經算是慈悲的。
目前讓天墨最爲苦惱的是,剩下來的一攤子該怎麼收拾?
集團的老人們都嗅到了異樣的味道,分明就是有人故意針對天墨。
這件事並不難想通,焦氏雖然財力雄厚,制‘藥’業更是和天墨不相上下,但費了這麼大的勁,鬧出個烏龍,這就是他們的目的?
當然不是,他們真正
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天墨制‘藥’停產這些天,焦氏新一輪的抗癌‘藥’物已經上線,他們的盈利,便統統應對成了天墨的虧損。
焦氏有這麼大的能耐?
韓澈坐在總裁辦公室裡,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透,焦氏是憑什麼就給自己來了這麼一招,吃了啞巴虧,無處申訴!
緊閉的雙眼忽而睜開,走到窗前猛的將窗戶拉開,垂眼看着外面的燈海,用個文學點的詞怎麼形容?
好像是叫燦若星辰?
這詞是樑駿馳教他的。
他和樑駿馳同屬於小小年紀就出國留洋的富家子弟,國文方面都比較薄弱,但是後來,樑駿馳突然選了文科,“文學造詣”相對於韓澈就高出了一大截。
他們上大學第一年那會兒,曾一起靠在別墅區的山頂,討論着學校裡的漂亮‘女’生。頂着一頭星光,喝着啤酒,灑脫的不知道什麼叫做憂愁。肩膀挨着肩膀,以爲兄弟永遠彼此依靠,兩肋‘插’刀……
想起那個時候的兩個少年,韓澈仰起頭,劉海被風吹起,‘露’出他光潔的額頭,濃密的眉‘毛’下‘精’光乍現。
他和樑駿馳,那真是親如手足。要說這世上,他有什麼不能給樑駿馳的,除了真真以外,還真是沒有了。
對,沒有了就連他的命,他也是可以‘交’到樑駿馳手上的。
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打斷他的思緒,韓澈甩去有些低落的情緒,走過去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是小四緊張的聲音:“總裁,不好了,今天一路跟着太太,太太從研究室出來後進了一家書店,我們一刻也沒敢放鬆。後來太太出了書店就拐進了旁邊的‘花’店,但是,太太進去一個小時都沒出來,兄弟們覺得不對勁,進去一看,‘花’店裡一地散落的‘花’……”
韓澈握着話筒,臉上的表情寸寸僵硬:“說重點!”
“……太太……太太,不見了!”
話筒被韓澈用力摜出,順着長長的電話線搖搖晃晃的墜落在桌腳邊,電話裡依稀傳出“嘟嘟”的忙音。
韓澈趕到小四所說的那家‘花’店,裡面已經是一片狼藉,各種知名不知名的‘花’卉被扔在地上,早已是面目全非。
角落裡蹲着箇中年‘女’人,臉埋在膝蓋裡看不見,身子不停的顫抖,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在哭。
“她是誰?”
韓澈敏感的察覺這個‘女’人有問題,擡着下頜問着趕過來的小四。
小四眸光閃躲,支吾着說到:“她……她……總裁,您親自看一看吧,看了您就知道了。”
小四也不敢賣關子,走到那‘女’人面前,一把將那‘女’人拉到了韓澈面前,那‘女’人的樣貌便完完整整的呈現在韓澈眼底。
饒是韓澈自認見識過大風大‘浪’、人間險惡,也沒有料到,此刻出現在這裡的,會是這麼個‘女’人!
頃刻間,韓澈伸出了手,虎口扼住‘女’人的呼吸。
“你?你?居然是你?你不是失蹤了嗎?你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