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唐玲用力的推開安木槿,轉身要跑。
安木槿看着唐玲跑出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站在門口等着唐玲。
唐玲撲到大門上,才發現自己根本打不開大門,她拼命的搖晃着紋絲不動的大門好久,才放棄了,挪着肥碩的身體來到門前,擡頭對上安木槿淡漠的目光。
“放我走。”
安木槿挑眉,輕笑:“放你走?你捨得嗎?你不覺得進了這個大門就是有錢人了嗎?這不是富貴嗎?”說着,緩緩的走下臺階,來到唐玲面前,歪着頭:“又着急什麼呢?”
唐玲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安木槿,嚇得倒退了一步:“我不該來找你,你放我出去,以後我再也不來了。”
“不來了啊?”安木槿把一縷髮絲掖到耳後,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看着大門外:“那多可惜?不是要錢嗎?等冷慕寒回來吧,興許看在你黑心腸的份上,會給你不少錢呢。”
唐玲聽到冷慕寒的名字的時候,紅腫如豬頭的臉頓時發白了。
安木槿沒有放過她眼裡的一瞬的恐懼,猛地一步來到她面前,聲音很輕,卻帶着幾分咬牙切齒:“是不是,我賣了個好價錢?你上癮了?”
唐玲下意識的搖頭,安木槿瘋了!這個想法讓她害怕,很害怕,聽說瘋子殺人都不用償命的,自己不能死在這裡。
一揚手,耳光甩的極其利索,唐玲的頭偏到了一邊兒,臉上清晰的印出了五個手指印。
“你早就知道冷慕寒的目標是我對不對?我爸非法集資三十億?也是騙我的對不對?唐玲,你也有兒子,你不怕報應嗎?”安木槿抓着胸口的衣服,有些憋悶的喘不過氣來,這些想法她一直都在心裡琢磨,可是說出口竟是如此的痛。
撲通一聲,唐玲跪下了。
安木槿的目光愣怔了一下,看着這個耀武揚威了好多好多年的女人,她竟給自己跪下了?
“哈哈哈哈……。”安木槿都笑出來眼淚了,真是風水輪流轉啊,她唐玲竟然也會下跪啊?還是給自己下跪!
蹲下,目光平視,安木槿蒼白的小臉因爲激動略顯紅潤,像是看着怪物一樣看着唐玲,腦子裡就想,自己在冷慕寒面前到底什麼樣子的?是不是也像現在的唐玲這樣,軟弱,懦弱,不要臉,沒有骨氣?
“木槿……。”
“別叫我的名字!那是我媽媽給我的名字!”安木槿眼底泛紅了,她不要這樣!她和唐玲不同!她委曲求全是爲了自己最後一個親人!是,是這樣的!
“你爸真的非法集資了三十億,我聽說新城區建設要投標了,資質要求很嚴格,你知道的,安家的公司只是個小公司,沒有資格,你爸爸是鋌而走險了。”唐玲努力的咬字清晰,可是每說出一個字都扯着臉上已經腫了的肌肉生疼。
兩隻手攥成了拳頭,安木槿站起來,垂眸看着唐玲,走向了門口,大門的密碼鎖打開,她就站在門旁。
唐玲看到大門打開了,慌亂的站起來往外就跑。
“站住!”安木槿低聲冷喝。
唐玲嚇得一哆嗦,站在大門裡,看着只有三四步就能跑出去的距離,咬了咬牙。
“我和同學去了馬爾代夫,你記住了嗎?”安木槿看着唐玲,看她豬頭一樣的臉微微皺眉,她剛纔打了她,很好,心裡很舒服。
“記得,記得了,你去了馬爾代夫。”唐玲說着,撒腿就跑。
安木槿緩緩關上了門,轉身往房間裡走去,沒看到唐玲跑出去之後,惡狠狠的回頭盯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才鑽進車裡一溜煙的跑了。
房間裡,安木槿收拾了桌子,把唐玲碰了一下的杯子直接扔進了垃圾桶,拿出來軟布一遍一遍的擦拭唐玲坐過的沙發,又蹲在地上擦地,一直擦到門口。
起身去了廚房,給自己到了一杯白水,一小口一小口喝着。
心裡從來沒有過的暢快,好像這些日子憋悶的情緒一掃而空了似的,放下水杯,又走到搖椅上蜷成一團,看着外面夕陽西下。
紅霞滿天,穹頂之下,安木槿的目光越來越迷離了,看着遠處的天空隨着夕陽全部落下去慢慢的拉起夜幕,心情出奇的平靜,像是雕塑一樣,她保持着仰望的角度,甚至連有人進來都渾然不覺。
“誰讓你坐在這裡的?!”
安木槿整個人就像是炸了毛的小貓一樣,出奇利索的跳了下來,看着剛纔傳來聲音的方向,撞上了冷慕寒幽深的眸子,即便是天已經黑了,房間裡沒有開燈,可是安木槿卻感覺到了那目光裡的森冷。
咬住了下脣,倒退一步。
冷慕寒一個箭步過來,擡手把安木槿從藤椅旁邊扯開,甩手:“滾開!不準碰這個搖椅!不準碰這裡的任何東西!滾回去你的房間!”
安木槿被甩了一個趔趄,堪堪站穩便跑上樓鑽進了自己的房間裡。
黑暗中,搖椅因爲剛纔的動作輕輕搖晃着,冷慕寒伸手扶住了搖椅,手指在搖椅上摩挲了幾下,轉身去了一樓的監控室,他要看看,這個女人在自己的家裡都做了什麼?!
監控室裡,抽出一支菸看着畫面裡那個女人忙碌的樣子,抿緊了嘴脣,她竟然敢坐兩次搖椅!憤怒的他幾乎要衝上樓去捏死她,那個搖椅是奶奶的,許多年前奶奶最願意做的事情就是坐在搖椅上,看着他們兄弟兩個在外面玩兒。
剛要關掉監控,畫面裡出現了唐玲,冷慕寒的手指頓住了,接下來的畫面,從房間裡到外面,再到大門口,安木槿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清晰極了,只是監控沒有聲音,他不知道兩個女人到底說了什麼,不過唐玲敢找這裡來,讓冷慕寒很意外的。
起身,走到安木槿的房門外:“開門。”
安木槿打開門,垂着頭站在一旁,像是待宰羔羊一樣。
冷慕寒眸子縮了縮,從這個女人來到別墅開始,她就是現在這副逆來順受的樣子,委曲求全嗎?
如果不是監控畫面上,看到她像母豹子一樣的做派,冷慕寒覺得自己差點兒被欺騙了,被她逆來順受的樣子欺騙了。
“你打人了?”冷慕寒偏頭,看着安木槿,看她沒有任何表情的小臉,呵,真是很精彩啊,視頻裡的她的一張臉是很精彩的。
安木槿緩緩擡起頭,平靜的直視冷慕寒,一字一頓:“是,如你所說,別人怎麼對我,我就要怎麼還回去。”
冷慕寒一瞬來了興致,斜倚在牆壁上看着安木槿,聲音帶着幾分戲謔:“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