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喬默再次打電話給冷慕寒。
而這個時候,冷慕寒已經站在海邊了,神色清冷。
“什麼事?”
“我要見你。”喬默聲音迫切,氣喘吁吁。
冷慕寒眉心一挑:“海邊,遊輪。”
放下電話,冷慕寒的臉色終於緩和了幾分,甚至帶着一絲薄涼的笑意。
他要收網了。
喬璐目送着喬默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擡起手,對着自己心口往下一寸的地方射了一槍,劇烈的疼痛瀰漫全身,她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腦海裡,是喬家以往的樣子,爺爺還或者,對她格外寵溺,甚至是看中,大哥每天躲在房間裡,鼓搗一些讓她覺得無聊的東西,身體本來就不行了,還總想做一回真正的男人,而他到死也沒有成功過。
喬南永遠溫文儒雅,喬默三歲的時候就沒有了媽媽,而喬南一直都溫和的對待自己的兒子還有他們兄妹兩個人,一直都是如此,並且與世無爭。
曾經的喬家富貴只是別人眼裡的富貴,在喬家大院裡也曾經有過屬於親人之間的溫暖,喬璐開始懷念。
聽到槍聲,外面有人進來,抱着失血過多的喬璐離開。
昏迷中,喬璐還在想,自己終於也做了一個真正的姐姐吧?可是轉念就後悔,因爲喬默離開,只有死路一條。
海邊遊輪,喬默狂奔而來。
冷慕寒站在遊輪的甲板上,靜靜的看着遠方平靜的大海,漆黑的夜晚,海面更黑,波濤拍打礁石的聲音讓人煩躁。
“進去。”他說。
喬默邁步進了船艙。
冷慕寒看了一眼後面追來的人,聲音不大:“都讓他們閉嘴吧。”
在另外一個房間裡走出來的人,清一色黑西裝白手套,手裡端着輕型衝鋒槍,大步上岸。
在遊艇離開的同時,岸邊傳來了輕型衝鋒槍的聲音。
房間裡,喬默坐在沙發上,手邊放着一大杯水。
冷慕寒坐在對面:“你這麼快就逃出來了,真讓我意外。”
“我也意外,喬璐能放我出來。”喬默說着,擡手脫掉了衣服,並且毫不猶豫的脫掉了褲子,只穿了一條平角褲。
在他胸口和大腿裡側,密密麻麻的記錄着許多元素符號,並且還有一些文字。
冷慕寒挑眉:“你對自己毫不手軟。”
“兩個億的代價,我心知肚明,冷少,請你一定要爲我父親報仇。”喬默端起水杯大口大口的喝下去,整個人開始抽搐,最終倒在沙發上,目光渙散。
冷慕寒靜默的看着他,從這種痛苦中慢慢平靜下來,微微眯起眼睛,這就是s20失敗品的作用,並非是讓人麻木,而是讓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所有一切,這種痛苦對很多經過特殊訓練的人是無效的。
“殺了喬璐嗎?”冷慕寒起身,拿過來毯子丟給喬默。
喬默搖頭:“不,她死於不死我說的算,我要知道當初到底是誰選中了我父親和你姑姑來研究s20。”
“果然,兩億並不是打水漂了。”冷慕寒走向門口:“好好在這裡吧,興許你真的能研究出來s20。”
“除非,你需要。”喬默的態度很認真,他放棄自己的一切,爲了報仇,但可不是殺了喬璐那麼簡單,這樣複雜的東西如果沒有人先研究過一部分,父親和冷霏不可能在短短的幾年內就成功了。
他一直都在做這個實驗,所以清楚其中的複雜。
房間的門被關上了,喬默從沙發上坐起來,拿過來衣服和褲子緩緩穿戴整齊,走到窗口旁,看着海面上的明月初升。
冷慕寒是要去救安木槿,他清楚。
公海區域,豪華遊輪中。
安木槿看着擺在面前的裙子,還有伺候在身邊的幾個菲傭,淡漠的走到窗口,看着外面的明月,海上升明月的景色的確很美,而且今晚的月色也真的很明亮。
“小姐,請更衣。”菲傭用不太標準的國語提醒安木槿。
安木槿揉了揉臉蛋,走進了洗漱室,打開蓮蓬頭,坐在一旁的圓凳上看着水霧慢慢升騰的樣子,陷入了沉思。
龍狄的確是帶她來公海了,把自己送到這個房間之後,只留下了幾個菲傭伺候着,而這個房間裡的一切都是提前準備好的,包括禮服、首飾和一些水果。
這種待遇,讓安木槿心情沉重了許多,不用任何人說,她也知道,自己是籌碼,要挾冷慕寒的籌碼。
“舞會要開始了。”菲傭再次提醒,聲音很大。
安木槿擡手關掉了蓮蓬頭,推開門:“你什麼身份?也敢對我大呼小叫?”說着,擡起手啪就一耳光抽過去,高傲的走向了換衣間。
啪啪啪,輕輕擊掌的聲音傳來,安木槿回頭:“你怎麼進來了?”
龍狄微微一笑:“今晚,你是我的女王。”
“那就好好在外面候着!別像那些不開眼的傭人一樣。”安木槿冷了臉,走進換衣間。
外面有槍聲,不大,清晰入耳。
安木槿微微擰了眉頭,有條不紊的挑選着自己覺得還不錯的裙子,穿在身上,頭髮隨意的在腦後綰起,略施粉黛。
走出換衣室的時候,看到了倒在地上已經死掉了的女傭,正是自己給了一耳光的那個,別開目光走向門口。
龍狄環抱於胸:“你不該有所表示?”
“因爲你殺了一個自己的傭人?”安木槿嘲諷:“我並沒有那麼大的本事,關心任何人的死活。”
“可是,今晚你卻關係到太多人的死活了。”龍狄說完,伸出手。
安木槿躲開:“別忘了,這是公海,收起你的紳士風度,我不喜歡。”
公海,本來就是個無法無天的存在,所以,禮儀不過是面具,可有可無。
當安木槿走出房間,站在整個遊艇的最高點的時候,也略微震驚了一下,三層樓高的遊艇,從上到下一氣呵成,最下面人影攢動,每一個人都盛裝出席。
她終於明白了龍狄的話,關係到很多人的生死到底意味着什麼了。
“他們都是全世界各國的知名貴族,邀請到這裡來,也許可以減輕一些冷慕寒的殺戮,你覺得呢?”
安木槿偏頭,目光清冷:“龍狄,你圖什麼?”
“圖你,你信嗎?”龍狄擡起手,又被安木槿躲開,不怒反笑:“從我那次見到你之後,就決定傾我所有也要把-你-壓-在-身-下!”最後幾個字,一字一頓,像是宣言一般。
安木槿邁步走下樓梯。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人影映入眼簾,那個人正坐在賭桌前,晃動手裡的色盅,眉眼之間帶着幾分成熟的韻味,看向安木槿的時候,微微一笑,用嘴型輕輕說:“賤-人,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