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你不錯,日後定能有所成就,哈哈~”粗獷的聲音從黑衣人口中傳出,沒有嘲笑,卻是高度的讚賞。
聞言凌珣皺了皺眉頭,這個聲音好似在哪聽過,可是,是在哪聽過呢,凌珣有些犯難了。
眼睜睜看着黑衣人帶着祁連離開,林曉琪也明白凌珣說得沒錯,那個黑衣人的武功真的是高深莫測,就算他們兩人連手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憤恨地一拳打在身邊的樹幹上,林曉琪此時不甘得要死。
爲什麼,爲什麼在她覺得不錯的時候,突然出現這麼一個武力高深的傢伙來打擊她,林曉琪不禁怒道“啊~”
不去搭理一邊的凌珣,林曉琪發泄過後直接轉身往回走。這下可好了,一個神秘的黑衣人,一個潛在的敵人,她林曉琪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成長起來。早晚,早晚她要讓這些人通通跪在她的腳下,搖尾乞憐。
眼神瞬間染上一絲猩紅,林曉琪渾身透出一股寒意和濃稠的血腥殺氣,頭腦一滯,林曉琪錘了錘腦袋,不對不對,她怎麼又想到這種無所謂的鬼東西了。
擡手附上她的額頭,凌珣皺起眉頭擔憂地問道“怎麼了,很難受嗎。”一直走在林曉琪一邊,凌珣自然感覺到了她身上突然涌現的血腥,只是有些事情他不便開口,也不可以問。
對上凌珣夾着憂慮的眼神,以及因憂慮皺起的眉頭,林曉琪本是浮躁的心緒瞬時間沉澱下來,一絲波瀾都不再有,扭頭躲開凌珣的手淡淡說道“無事。”
看到林曉琪加快了步子在他前面獨自走着,凌珣不知爲何心情反倒好了起來,只是看着她不停滴血的右手,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他要好好查一查今晚這個黑衣人到底是何身份。
拉回林曉琪,讓她站在原地,凌珣淡淡說道“不要動,傷上加傷不能拖,本王現在就幫你重新包紮一下。”
皺起眉頭,林曉琪一把抽回手轉過身往前走,淡淡說道“不必。”
知道林曉琪若是拒絕,她便是真的不會答應,凌珣只得擡手點住了林曉琪的穴位,轉身走到她的正面,看着她微涼的目光說道“你還不是本王的對手,暫時就聽話一些吧,如果聽話就眨眨眼,本王給你解開穴道。”
看着凌珣認真的表情,林曉琪有那麼一時的困惑,不知該如何回答,或是說不知該如何去面對凌珣,但她的身體卻已經主動地給予了迴應,眼睛乖乖地眨了眨。
見林曉琪如此乖巧地眨了眨眼睛,凌珣難得一笑擡手摸摸她的頭,好久沒有這麼碰過了。
想扭頭避開,但被凌珣點着穴道林曉琪只能瞪着眼,被動地承受。見了林曉琪這個表情,凌珣笑着點開她的的穴道,隨口說道“要是你能一直這麼聽話就好了。”
“癡心妄想,我勸你別動這個心思,我林曉琪永遠都不會按着別人的想法去生活。”主動擡起手林曉琪淡淡說道。
“這樣就好,這樣你才能過得快樂而自由。”凌珣淡淡說道,眼裡有什麼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
拿起林曉琪的手,凌珣小心地拆開已經染滿了污血的紗布,只是到最後一層的時候,貼着皮肉的紗布似乎被先前的血肉粘住了,連在了一起。微微皺起眉頭,凌珣擡頭看了一眼林曉琪,聲音輕得彷彿一根羽毛,一碰就碎,好像只要凌珣的聲音夠輕,便可以讓林曉琪不痛似得。
“有些疼,你忍一忍。”凌珣說道。
無所謂地點點頭,林曉琪手掌一動沒動,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揭開紗布,凌珣竟是連緊張的連汗都從額頭冒出來了。
皎潔的月華照在凌珣的臉上,英俊挺拔的側顏讓林曉琪有一時的失神,果然,上天是這麼的不公平。
終於將紗布揭了下來,凌珣看到已經傷痕累累的手掌眉頭鎖得更緊了,擡頭看着林曉琪,竟是連一絲的疼痛難忍都沒有,不禁有些責怪地問道“你的武功,不該讓手傷成這般模樣。”
“再難以相信,這也是事實。”林曉琪淡淡說道。
手在懷裡摸了摸卻什麼也沒找到,林曉琪這纔想起來,來之前她將藥給了秦越,不過她應該還有一瓶吧,又在袖中翻了翻才找到那瓶先生給的藥。遞給凌珣,林曉琪淡淡說道“用這個傷藥。”
“不用了,本王帶了。”凌珣說着拿出一瓶傷藥,只是看着鮮血模糊了傷口,他想了想說道“去這附近的小溪清洗一下傷口再上藥吧。”
“隨你。”林曉琪淡淡說道。
“那就跟我來吧。”凌珣說着拉起林曉琪的手臂,將她受傷的手掌平放在空中以免誤傷。
走在凌珣的身邊,清冷的月光透過茂密的樹葉撒落,寂靜而美好。默然向前走着,林曉琪看着熟悉的樹林,熟悉地風景淡淡說道“上次是你受傷,這次是我受傷,我們算不算很有緣分。”
“如果是這樣的緣分,不要也罷。”凌珣說着又看了看林曉琪的手,鮮血淋漓。
“你不要就讓給我好了,我想要啊,可惜老天不給。”林曉琪淡淡說道。
看着被凌珣牽着的手臂,林曉琪覺得如果受傷可以換得你的注意和關心,我無所謂啊,反正身上的傷永遠不會比心痛更讓她難受。
不知該說些什麼是好,兩人間陷入了極度詭異的安靜,凌珣沉默了一會淡淡說道“今夜來我王府,所爲何事。”
“我沒去。”林曉琪沒有任何思考地說道。
聞言腳步一頓,凌珣轉過頭去看了看林曉琪,見她毫不心虛地睜眼說瞎話,便繼續說道“李叔說你來過,還受了傷。”
目光落在風景之上林曉琪說道“那一定是他看錯了,我今晚並沒有去過王爺府。”
沉默了一會,凌珣說道“或許真的是李叔看錯了吧,畢竟人老眼花也不是不可能的。”林曉琪若是不願提起此事,他也沒辦法,只是有那麼一絲小小的失落而已。
“不過你的王爺府竟然讓人隨意進出,是該好好整頓一下了。”林曉琪隨意說道。
“確實,不該讓人隨意進出,回去之後本王會重新換一批精銳守衛。”凌珣說着,卻刻意在這之後重重看了一眼林曉琪。
無視掉凌珣的眼色,林曉琪見他好像真的就此相信她的話似得不再多問,反而心裡生出一股惱怒。站在原地,林曉琪順着受傷的手臂一用力將凌珣拉了回來,伸出手一把掰過他的臉不悅道“我說不是,你就信了。”
拿下林曉琪放在自己下巴的手,凌珣淡淡地點頭說道“恩。”
“喂~你怎麼突然那麼聽話啊。”林曉琪說着,掙脫被凌珣抓住的手臂自己往前走,其實她也不大清楚自己在想什麼,但就是心裡不平。
幾大步就追上林曉琪,凌珣擡起她垂在身側的手掌放平,淡淡說道“我一直很奇怪,爲什麼你總是能若無其事的,莫名其妙的,胡亂發脾氣,而讓我摸不到頭腦。”
“我沒有生氣,我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林曉琪極快地說道。
手掌拖着林曉琪的手臂,凌珣看了看她的臉色淡淡說道“你沒生氣?可不管怎麼看,我總覺得你臉上寫着,我不開心,不要煩我。”
“都說了我沒生氣。”惱怒地說道,林曉琪知道自己不是在生氣,她只是覺得憋屈,覺得不甘,但又不想被任何人知道。
默默地跟着林曉琪,凌珣不再開口說話,靜寂的月色在兩人之間徘徊,腳步踩到枯黃的落葉時都能聽見清脆的聲響。
“你在這坐一下。”凌珣指着身前的大石頭說道,自己則走向瀑布下的湖水邊,隨手撕下里衣的衣袖,放在湖水中沾溼。
或許是瀑布之水過於晶瑩,濺起的水花灑在凌珣身上,順着他露出的小麥色肌膚緩緩滑落,這讓林曉琪突然想起那日自己闖入凌珣臥房之事,這樣想着她還有些可惜,那次沒看到的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了。
“可惜什麼。”聽見林曉琪的喃喃低語,凌珣隨口問道,拿着溼布走到林曉琪面前,看她好像在回憶什麼的樣子。
搖搖頭,林曉琪說道“沒什麼。”
握住林曉琪的手臂,凌珣單膝跪在她的面前,用溼布分外小心地擦拭着血跡污漬,不時會擡頭看看林曉琪,看是不是自己的手重了,而林曉琪無所謂地受着。只是當他一點點擦去血跡之後,凌珣卻不由地一絲絲皺起眉頭,直到眉頭再無法寸進一點。
“又和你父親吵架了。”凌珣問道,聲音帶着一縷奇怪的意味。
“沒有。”林曉琪說道。
“闖禍捱揍的事情本王年幼之時承受過不少,也曾因爲不甘心像你這般不顧身體,逞強地徒手捏碎了瓷杯。”凌珣淡淡說着,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只有在手心疼得流血的時候,纔會在心裡想,要是沒有逞強就好了。”
絲絲縷縷地疼痛傳來,林曉琪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可是在聽到凌珣這番話之後,卻不由鎖緊了眉頭“你兒時很討人厭?”
“也不算,只是很固執而已。”凌珣淡淡說道。
“我也很固執,我想做的事情除非我死,否則我絕不會放棄,你的事情是第一次,也會是我妥協的最後一次。”林曉琪淡淡說着,這次離開京都對她來說真的不是壞事,起碼可以讓她安心的成長,不必受一些情愛的“瑣事”干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