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每次在無意間對上林曉琪的目光時,子車南皇都會感到不由自主的恐懼,然後身體自己反射性地打一個冷戰,讓他連反對的機會都沒有,那樣惡意滿滿的眸子可比那個沒用的士兵眼神讓他擔憂多了,子車南皇可不想讓自己死在這裡,他也不覺得自己會死在這裡,他還有很多事情想做呢。
眼神淡淡地掃了一眼屋檐下看着他們,即便表面上一臉的嚴肅平淡但眼神裡散發着狂熱看戲情緒還是讓對方暴露了。方纔還讚賞了一下對方的腦子現在竟是如此愚鈍,看不出林曉琪是想殺了他嗎,不知道他最爲鄰國的皇子死了凌珣也會遭殃嗎,竟然一直到現在都任由他自己一個人被林曉琪壓着打,簡直是蠢到家了,無藥可救!
快速躲開林曉琪的又一次攻擊子車南皇的肚子上捱了林曉琪結實的一腳,一躍而起跳到一側的大樹上枝椏上,輕輕一擡腳掃過幾片枯葉,枯葉便順着去方射去阻擋林曉琪緊接着打過來的銀針。而至其中的偏枯葉脫離了大部隊,他們向着一邊的士兵而去直直射去,速度比起林曉琪雖稍遜一籌卻也已經很快樂。
士兵只覺得兩頰一冷,全靠生存的本能在反應,士兵擡手便拿起長槍,用長槍頭掃落了射來的兩片枯葉,叮叮兩聲之後他的槍頭便直晃晃地掉在了走廊外泥濘的土地上。看見士兵終於從自我的世界中回過神,子車南皇在心裡暗暗舒了口氣,表面上卻是冷聲嗤笑了一句,全然沒有一絲好臉色。
對着士兵傲慢地開口,子車南皇緊皺着眉頭躲開林曉琪,抽空便諷刺道“去叫凌珣,這傢伙想要謀殺本王你看不出來嗎,你們雪月國的待客之道難道都被吃到狗肚子裡了,本王若是受傷你們也定是吃不了兜着走,更何況是本王死了,明白嗎對面的蠢貨!”
“用不着你說老子也知道。”站在屋檐下士兵不滿地嘟囔了一句,隨手將自己斷了槍頭的長槍扔在一邊,擡頭掃了一眼惡戰的子車南皇又看看對面的林曉琪。
林曉琪確實不像是打一打架爽一爽就算了的樣子,她的每招每式的攻擊都帶着濃烈的殺意和怨憤,而且每一次子車南皇都會應付的十分狼狽,且次次都是堪堪才躲過前一個攻擊林曉琪的下一個攻擊便接踵而至,讓他措手不及的情況更加的慌亂。
看着林曉琪那樣帶着星星點點嗜血的表情,就算士兵見慣了鮮血和戰爭也不禁狠狠一抖身體,果然不愧是被他們封爲不可招惹的野獸公子哥,性情還真是烈的很。士兵不過是想看子車南皇多多狼狽一些樣子罷了,誰知道竟是在看得眼花繚亂之後就直接忽略了子車南皇的事情,要是此時子車南皇死在這裡,那必定會給凌將軍帶去麻煩。
沒再多想士兵便頂着大雨便衝了出去,直奔凌珣的暫時書房而去。士兵根本就沒想過林曉琪會攔住自己,因爲都是一夥人嗎,就算林曉琪現在恨不得殺了子車南皇他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是害了那麼多兄弟的人,怎麼着也會有點怨氣,所以他不僅不覺得林曉琪胡鬧反而還很認同,只是對方身份特殊由不得林曉琪這般鬧罷了。
只是士兵以爲林曉琪不會傷害自己,但子車南皇可不這麼認爲,畢竟林曉琪是想殺了自己的人,她怎麼容得下一個外來的人毀壞這樣的好事呢。所以在自己明顯有些內力不足的情況下,子車南皇還是提氣運勁對着林曉琪攻擊了上去,希望能拖一拖林曉琪。
這次遇見林曉琪之後子車南皇就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的境遇,因爲打不過的情況下若是執意攻擊只會暴露自己的短處,尤其是對方不管速度內力還是眼力警覺都比你強大的情況下是,所以子車南皇一直是防守方守在防守,現在攻擊到是發泄了一點點被林曉琪壓着打得鬱悶和怒氣。
林曉琪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阻止士兵的離開,從始至終林曉琪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子車南皇的身上,所以在感覺到子車南皇的攻擊之後,林曉琪視線中的紅光一閃,嘴角勾出了淡淡諷刺的笑意,腳步輕移動閃到了子車南皇的對面。
手腕一抓一扭,林曉琪直接卸掉了子車南皇一個手臂,擡起一腳踢在對方擡起的膝蓋上,一聲脆響過後便是子車南皇的一聲悶哼,但是遠遠離開的士兵已經聽不到了,不然定會因爲子車南皇自己送死的事情表示絕對的鄙視。
在林曉琪的掌握下子車南皇順着姿勢擡起一掌直取林曉琪的心臟,無所謂地一鬆手退開了一定距離,林曉琪戲虐地看着此時狼狽至極子車南皇,看着他被不知道是汗水還是雨水打溼的毫無形象,林曉琪便掩不住自己的怒火,還不夠,還遠遠的不夠,梅香去世了那麼造成這一切的子車南皇,對方有什麼資格繼續存活在這世上。
強忍着疼痛幫自己被卸掉的胳膊按上去,子車南皇的頭上瞬間冒出許多細密的小汗,只是雨水不停地下立刻便將汗水沖刷乾淨,只是他的嘴脣漸漸蒼白起來卻是輕而易舉能看出來的。
看着重新安置好自己胳膊的子車南皇,林曉琪的耳朵能清晰地聽見對方粗重的喘息聲,以及幾乎快要穿破胸腔的猛烈心跳。冷冷一挑眉林曉琪覺得遊戲可以到此結束了,自己開始撲殺獵物的世界終於來了,渾厚的內力都在此刻充斥全身,林曉琪輕輕一抖手腕,五指之間便疊滿了鋒利的銀針。
怒火在一瞬間高漲,林曉琪沒有發現她瞳孔中被壓制的嗜血已經漸漸融合了憤怒,正在一步一步蠶食她殘留的神志,她也不會知道此時她的腦海深處此時正有一個惡魔緊緊盯着她的一舉一動,對方無比期待着她更進一步的怒火,因爲那樣對方便可以趁機送給林曉琪一點東西,然後再奪回自己的東西。
後背猛地升起一股惡寒,林曉琪只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卻已經沒有考慮的時間了,不過是轉瞬間的功夫,林曉琪便倏地消失在子車南皇緊緊盯着她的視線。在對方瞪大了眼睛四處尋找她的時候,林曉琪已經伺機而動驀然貼近他的後背,眼看着自己指尖的銀針已經戳破子車南皇的脖頸,鮮血已經順着銀針光滑的身體緩緩流了下來。
馬上就能見證敵人的死亡,林曉琪眼神閃過一絲迷惘,然後便是突然涌起的濃烈弒殺瞬間佔領了整個瞳孔,一股猩紅的殺意佈滿林曉琪腦海,模糊了她的視線。如潮水般襲來的疼痛在腦海中升起,讓林曉琪雙手一滯錯失了殺掉子車南皇的最佳時機,看向渾身一緊匆匆躲開自己的子車南皇林曉琪惱恨地死死抱着腦袋,眼神中的怒火簡直能燃燒掉周圍的一切。
強硬調整自己的視線,林曉琪看着對面的子車南皇捂住脖頸警惕地望着她,恨意不由自主地便涌上心頭,而林曉琪越是恨腦海中的痛便越是強烈。而在這種疼痛中林曉琪彷彿看見了什麼被遺忘的東西,一些她絕對不想知道的事情,可以徹底摧毀她的東西。
不願去想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林曉琪抱着越來越難以忍受痛苦彷彿要炸開的腦袋,再無法分心去搭理對面的秦越。無法減輕觸摸的痛苦讓林曉琪無法平靜下來,運起輕功不停穿梭在幾個屋檐之上,林曉琪企圖用深秋地冷風來減輕一下自己的疼痛,平復自己躁動的內心,只是這樣的效果實在微乎其微。
久久的跑動後林曉琪終於無法再調動絲毫力氣運動,軟軟地跪在腳下的瓦片上,粗重的呼吸緩緩打在她抱住腦袋的手腕上,虛弱地汗水被冰涼的雨水衝散讓林曉琪的身體越發冰冷起來。林曉琪能清晰的感覺到,彷彿有什麼腐朽的東西妄想刺穿她的皮膚爬出來一般,讓她明明只有腦袋在抽痛,卻感覺自己四肢百骸都沉浸在痛苦裡無法自拔。
由於大腦長時間處在極度麻痹的疼痛中,林曉琪的神志終於還是抵抗不住身體的本能,開始漸漸有些模糊起來,這樣的模糊也讓林曉琪一點點地遠離彷彿無孔不入的痛苦,只是隨着痛苦遠去的還有她的記憶。
眼前的東西在模糊和消退,林曉琪伸手想抓住卻終究什麼也沒有抓住,她只能被動地親眼目睹這些東西的離開,就像從前一樣。狠狠地搖着嘴脣,鮮血的腥味漸漸瀰漫在味蕾之上,疼痛讓林曉琪的視線瞬間清晰了許多,卻依舊逃不開墜落的詛咒,最後墮入一片無盡的黑暗,消失殆盡。
腦海中有什麼一晃而過林曉琪不想探究,但她不願探究的事情卻不代表她腦海中那個一直緊盯着她不放的傢伙也願意。所以當林曉琪主動避開這些事情的時候,她眼前的進項還是變了樣子,滿室鮮血,滿地屍首,老人孩子孕婦,一個不留。有什麼衝破自己記憶的枷鎖走了出來,林曉琪知道自己一直以來潛藏着的秘密終於還是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