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嘈雜的叫賣聲以及衆多討價還價的聲音在她們兩人沒有刻意忽略之後變得有些震耳欲聾起來。微微蹙了蹙眉頭林曉琪緩步向前走,小心地避開周圍的行人淡淡說道“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不容易被發現,若是僻靜的地方不管我們說什麼只要有人就會聽得一清二楚,到是是這種集市,雜音太多的話反倒讓某些人白費功夫了。”
這麼說着林曉琪的視線隱隱掃過身後的某一處,而自從林曉琪離開邊關之後就就一直偷偷跟着林曉琪的程澈覺得自己的背脊一涼,因爲不敢跟的太近害怕對方發現,所以程澈刻意拉開了和林曉琪的距離,也正因如此他根本聽不清林曉琪和眉姨娘談論的是什麼,耳邊都是一些峰峰的喧鬧之聲。
而眉姨娘到是不知道林曉琪在暗示什麼,但她覺得林曉琪所說的很有道理便也不再說什麼,只是靠近了林曉琪幾步繼續了之前的話題道“若說你母親在重病期間最奇怪的事情,那恐怕就是她態度的轉變了,對誰都不加辭色,包括想找她談話的老爺也被不留情面的直接拒之門外,外人都在傳言她是失了正妻的位置以及老爺的歡心才鬱鬱而終,其實不然,她根本不在乎什麼正妻不正妻的事情,也不覺得失了老爺的心有什麼大不了的,她不是一個會爲了區區情愛就要死要活的人。”
“是母親自己的決定。”林曉琪淡淡說道,既然是母親自己拒絕的林立那必然是有什麼隱情的,要知道在最開始的時候林立並沒有那麼多的姨娘什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間林曉琪開口繼續問道“既然是母親的態度轉變,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過,難道就只有外祖父祖母死亡的一個原因。”
“我並不清楚,在喬家二老去世之後你母親就直接回涼城去了,之後也不知在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得,若是以前她是個像陽的對誰都微笑的向日葵,拿回來之後就是一個張滿倒刺的刺蝟,對誰都充滿了防備的疏離。”眉姨娘皺眉說道,基因爲對方這樣她們之間的關係纔會極具惡化,讓她莫名其妙找不到頭緒的同時也有一點埋怨。
“防備,疏離。”林曉琪喃喃道徑直往前走,眉姨娘見她如此也不再多說話靜靜地跟在對方身邊。而林曉琪越是捉摸越是覺得煩躁,對所有人無緣無故的戒備疏離,就是說她在自我保護,但是林曉琪早就斷定喬穎萱知道自己的死亡不遠了而且非常坦然,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優惠舉牌誰呢,所以自我保護這個說法根本行不通。
既然如此何不將想法反過來,不是自我保護那就是保護別人,保護那些被自己疏遠的人,對,這麼想起來就順利了許多。喬家二老的去世或許就是一個徵兆,有誰正在窺探着喬家人的性命,所以喬穎萱纔要將自己與別人隔離起來,這樣對方只要自己的性命就夠了,可是以前的喬家簡直不要太厲害,全雪月國第一的大商人可不是誰都能說當就當的,所以說讓這樣的商賈覆滅必定是權利很大的人,這麼推測出來,接過就便的顯而易見了呢!
透過行人匆匆忙忙的接近,林曉琪望了一眼視線中皇城的方向微微蹙了蹙眉頭,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吧,有些事情也不是她想完成就能完成的,而且秦越的身份在那裡有些事情做起來就會非常麻煩。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林曉琪繼續往前走,不再去想這些糟心的事情會讓她的腦袋更加清楚,畢竟很多時候沒有信息的推測既費腦又費神。
見林曉琪默默往前走眉姨娘自然也是安安靜靜地跟上,至於遠遠跟在兩人身後不知想些什麼的程澈也很盡職盡責地跟了上前。而對着林曉琪和眉姨娘指指點點的行人見兩人走來自是主動避開,然後在後面繼續小聲地議論紛紛,可惜兩個主人公沒有一個願意搭理他們的。
不知爲何圍在茶館門口的人多了很多,林曉琪皺了皺眉頭直接一把拉住自己身後眉姨娘的手臂,之後腳尖一點運用輕功從圍觀的衆人上方飛了過去。輕巧地落在茶館門口林曉琪無視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鬆開眉姨娘後帶着她大搖大擺地走進了眀匯茶館,站臺的小二一看見林曉琪便立刻恭敬地迎了上來,跟在林曉琪身後一邊走着一邊回道“少爺讓先生吩咐的事情已經準備完畢,房間都在三樓包廂。”
“恩。”林曉琪淡淡說道看也沒看身後圍着的衆人直接向茶館裡面走去。雖然這些圍在茶館門口的人很讓她覺得煩躁而且非常想直接出手殺掉以絕後患,但她也知道自己這種想法有些偏激。何況已經兩個月的時間過去,茶館這些下人也該在公良先生的教導下有了自己處理事情的方法方式和手段,想必也用不上林曉琪多做擔心,所以她也不想再這樣的事情上浪費不必要的力氣。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便是,若作爲林曉琪的手下連這麼一點辦事效率和能力都沒有的話,若是連如此的小小場面都控制不住的話,那她林曉琪爲什麼要拿着自己從現代學到的豐厚報酬去養他們,還不如直接去養頭豬至少可以殺了吃肉。所以在聽見身後的嘈雜時林曉琪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便繼續往前走。
而看着林曉琪警告似得淡淡掃了自己一眼店小二也不是什麼傻子,立刻明白林曉琪這是對自己的辦事能力感到置疑和不耐了,所以他本還想讓外面的人再多呆一會的,現在看來只能提前自己的計劃了。對着早早就在一邊埋伏下的下人們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將這羣無理取鬧的刁民趕走,店小二則是跟在林曉琪的身後走上了樓梯。
眼神淡淡掃過樓道邊上精美裝裱掛着的字畫,眉姨娘眼中的驚訝神色溢於言表,早在聽到店小二叫林曉琪少爺的時候她就已經滿心的震驚了,畢竟眀匯茶館在京都的名氣那可是響噹噹的震耳欲聾,雖然開店不過兩個多月的時間,但卻擁有出人意料的強硬後臺,就算是遇到了世家大族的子弟找茬鬧事也沒見茶館的管事軟了脊樑骨,直接派人就將對方扔出了茶館,而且第二天若是有幸還會看到那些家族陪人帶着禮物來登門道歉。
可就是在這樣背後雄厚的茶館,被人在身後不知一輪了多少時間,現在竟然是林曉琪這個林家的小姐的,實在是有些挑戰眉姨娘的認知。而且看着這些被掛在牆上裝裱精美的字畫,那更是各個來頭都不小啊。其實要說眉姨娘本身並沒有經受過多少文化的薰陶,也不會看得出這些字畫的價值,但是她正確在大將軍府認識了喬穎萱,對方可是被譽爲京都第一才女的人,跟着對方眉姨娘自然學了不少東西也因此提升了不少自身的涵養。
而又因爲那個時候的喬穎萱對眉姨娘一向是有求必應的,所以眉姨娘在喬穎萱那裡得到了很多機會去鑑賞一些對方珍藏的名家字畫,所以雖然眉姨娘不會畫也不會寫但卻看了不少這個時代頂尖的字畫。又因爲後來林立的崛起但喬穎萱卻被貶去正妻之位,眉姨娘藉此機會處理了不少與林家有往來的家族事情,因此見識了很多市面,所以她的眼力也因此上升了好幾個等次。
也正因此,當眉姨娘在看到大廳里豪華的裝飾,並且知道林曉琪是茶館的東家時還能勉強保持心態的平和,在看到這些掛起來的字畫卻是潰不成軍。這些字畫雖然光是價值連城這一點就足夠驚訝,但最讓人驚訝卻不是這個,而是這些字畫身後所代表的身份,要知道在這個時代不是有錢就能有實力保住這些東西的,尤其是向林曉琪這麼明目張膽地掛在外面,簡直就是直接告訴別人我有很多錢。
所謂財不外漏,眀匯茶館能在如此多人的注視下活到如今這樣滋潤的樣子,可見京都傳言中眀匯茶館的背景雄厚一點也不假,但僅憑林曉琪一個姑娘家的,對方又是如何獲得這些權貴的重視和信任呢。想到這裡眉姨娘皺緊了眉頭,因爲她想到了一個最普遍的答案——爬牀。
雖然眉姨娘知道自己沒有那個資格對林曉琪的人生說什麼,但她依然不想看見對方爲了某些東西就自輕自賤,鎖緊了眉頭眉姨娘一轉眼就看見樓道轉角處的那一副雨打荷花的春雨圖,那是她曾經在喬穎萱那裡最常看見的一副。緩緩收起自己緊皺的眉頭,眉姨娘想了想之後笑着指着那副畫對身邊的林曉琪說道“那幅畫是從你母親的嫁妝裡拿出來的吧,你母親以前說是最喜歡那幅畫兒,因爲她最是喜歡荷花的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潔品質。”
這樣說着眉姨娘看了看身邊林曉琪的表情,她想自己的話雖然不夠直白,但卻能在一定程度上讓林曉琪有所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