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這犯賤的愛
在雉兒還在感概那份傾城之愛時,突然一凜,在警備發現屋中有人時,她早已被人捂上嘴巴,按壓住身子,半分移動不了。
雉兒睜大眸子,緊緊盯看來人。
“萱兒,是我。”來人溫聲細語,正是北宮傲。
北宮傲緩緩移開捂住雉兒嘴巴的手,手輕輕掠過她額前幾縷青絲,寵溺地看着雉兒。
“你來作何?”雉兒言語冰冷如十二月的寒冬,臉上沒有任何一絲表情,水眸中掠過一絲厭煩。
雖然很快,但對於一直定定看着雉兒的北宮傲來說,卻看得清清楚楚。滿腔思情與期待都被冷冷澆下一盆冷水……
他的萱兒,對他永遠是拒之千里之外,永遠都是冷冷淡淡的表情,連一絲笑,一言關心,都吝嗇給他。
可是能怎麼辦呢?
他就是愛她,愛到不可自已,愛到卑微的塵埃中……
這犯賤的愛。
“你不去看我,我就來看你了,不成嗎?”北宮傲脣染點點苦澀,卻也很好將其一一掩下,狀似輕鬆隨意地說道。
他愛她,卻也捨不得她有任何負擔,總是以她感覺爲先。
“北宮傲,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這裡是你想來就來的嗎?”雉兒冷冷地質問道。
在私下,她從不叫他皇兄和皇上,那是表面的關係而已,她直呼其名,因爲她對他亮過底牌,將她所有一切都一一告訴。
狼女雉兒向來驕傲,從不輕易屈從,就算北宮傲是殷商皇帝,她也認爲他們之間是平等的,直呼起名,無可不可。
而北宮傲因爲愛她,就算明明知道這是大不韙的事情,就算是事關皇帝尊嚴,皇權無上權威,但他都一一忽略了。
在他看來,只要他的萱兒開心就好了。
聞其言,北宮傲剛剛被打擊的心,頓時一掃陰霾沉重之色,眸中掠過一抹愉悅的得意。
“怎麼,萱兒關心我嗎?”北宮傲溫和柔柔地問道。
“不,我只是不想我的計劃因爲你而功敗垂成。你快走吧。”雉兒撇開眼不看北宮傲,淡冷地說道。
“如果我偏不走呢?”北宮傲痞痞地說道。全然沒有平時那一派溫和公子的樣子,也沒有帝王威嚴。
也許多少能找到爲何如此深愛這抹靈魂的原因,因爲在她面前,他從不需要僞裝。
第一眼,就被這抹靈魂吸引,總覺得那二十多年的等待,就爲着這抹靈魂的出現,那就是他人生的意義。
也許說玄了,但事實確實如此。
人或許會因爲某人不同於別人的特質所吸引,或許是性格,相貌,身份,地位,魅力,任何一切一切……
但他卻不同,他僅僅因爲她是她而喜歡的……
世事總是這麼玄乎,愛情麼,本來就是這麼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不是嗎?
“不走?那我就殺了你。”雉兒手上的三枚銀針抵在北宮傲的脖頸上,冷冷地說道。
“如果你下得下手,你就殺。”北宮傲眸中隱隱有抹痛楚。
“如果你不是對我還有點用,這一刻你早就成了一具屍體!”
“是非得要把話都說得這麼**,你才高興嗎?獨孤梟他有什麼好?報仇?你撫心自問,你真的爲報仇而來?還是你只想留在他身邊呢?朕告訴過你,如若報仇,朕大可以幫你,你爲何偏要自己回來炎城?”
北宮傲再也淡定不下來,這些話他知道,一旦說穿了,痛的人不單單是萱兒,他也一樣會痛。
同樣是聰明人,又怎麼看不出你是恨還是愛呢?
當真僅僅是當局者迷嗎?
還是自己本就不想看清?
“不,不是。你亂說!”雉兒一下激動了起來,手中的銀針刺入北宮傲的脖頸中,北宮傲卻是冷冷地看着,也不躲避。
她不是像北宮傲說的,她不是。
經歷了這麼多事後,她怎麼可能再愛獨孤梟?怎麼可能?
獨孤梟視她如狗,一條認不得主兒的狗那一刻開始,她的心就存着怨恨。怎可能不怨不恨?
真心真情,換來的又是什麼?
棄之蔽履,拱手送人!
其實從獨孤梟將她送給上官凌汐那時開始,他們之間就已然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鴻溝。
之後的林夕,孩子,信任危機,不過是更更加深這條鴻溝罷了。
如此這般她又怎麼對獨孤梟有愛呢?
怎麼可能呢?
如果真如自己想得這般決絕,那爲何此間心頭煩亂不堪。
去羨慕那份傾城的愛呢?
你在期待什麼?
雉兒看見那脖頸上點點殷紅,驀地一驚,迅速收了手,猛地坐起身子,直直盯看着北宮傲,
“你爲什麼不躲?”看着北宮傲脖頸上的血越來越多,豆大如珠滴落而下,雉兒心驀地一驚。
“躲?朕爲什麼要躲?朕不是還對你有點用嗎?你又怎麼會真的殺了朕呢?”北宮傲語氣漸漸冰冷了起來,那雙眸子也突然銳利了起來。
他口中怨責諷刺,其實心中卻是心如死灰,他沒想到萱兒真的下得下這手,沒有一絲感情。
這三年,他以爲就算沒有情愛,他們之間總有相伴的情分。獨孤梟不過與她也緊緊五載情分,那他與她之間的三年又是怎麼比不過呢?
你口口聲聲說,你怨恨獨孤梟選擇了十年情意的林夕,五年怎敵十年?
那你呢?
何嘗不也選擇五年的獨孤梟,而棄我這三年真心真情相待?
原來啊,愛情中不止是女人犯賤,男人也依舊如此。
我執迷不悔地愛着你的執迷不悔。
呵呵,這犯賤的愛,這犯賤的愛啊。
雉兒心突然一沉,這三年來,北宮傲從來沒有對她說過一句重話,他在她面前從來都是溫和寵溺着她的,如今這般……
她確實不習慣了。
這一切是她咎由自取,也罷,自作孽。
“北宮傲,你回去吧。”雉兒斂眉,淡淡的說道。
“回去,朕自是會回去。不過是想來告訴你一聲,獨孤玄昊要行動了。你,是一如既往?還是心痛獨孤梟,想讓朕放他一馬呢?看在這三年的份上,朕會應你所求。”北宮傲目光如炬地睇着雉兒,似笑非笑地說道。
“獨孤玄昊要行動?什麼時候的事?”
“呵呵,現在朕的皇妹還關心嗎?朕以爲皇妹與凌王纏綿牀榻,外界的一切皇妹都充耳不聞。”話語的諷刺,痛的又是誰的心?
北宮傲,你就這點本事?
“北宮傲!”雉兒冷冷地喝道。
北宮傲話中的諷刺,她聽得是一清二楚。是在諷刺她以身相誘嗎?
“我從來沒有看輕你過。只是想提醒你,莫以情相誤,到時候只會真正的功敗垂成……”北宮傲軟下口氣,如是說道。
話落間,人消去,徒留雉兒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