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薄湘右手伸到背後,一把抽出了陷在身體裡的利刃,濺出的鮮血溼了手臂。
扔掉匕首,她衝着蕭韻柔離開的背影豎起食指,白皙的手指,沾染着鮮血的色彩,是致命的美麗。
“一個月,我要弄死你!”
御君絕半睜着眼,已沒了擡起手的力氣,不遠處掉落着一根樹枝,那是本該攔下那一刀卻飛到半路就落下了的遺憾。
蕭薄湘捂住流着血的腹部,走到了御君絕的身旁,蹲下。
“爲什麼要替我擋那一下?爲什麼要保護我?”蕭薄湘對上那雙紫灰色的眼眸,他看上去就像是褪了色的人偶。
“我不是說過,允許你進入這裡嗎?”御君絕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露出一個艱難的笑容來,蒼白的臉終於生動了一分。
“爲什麼不嫌棄我的醜陋?”
御君絕擡了擡手,想要撫上那雙專注地看着他的眼,可惜擡不起來。
“何爲醜陋?嫌棄什麼?你已向我走來,我們之間沒有三米,沒有距離。”御君絕無情,但在那一天,有人膽大包天地闖進了他的世界,最終,果然距離被緣分打敗,他和她再遇,在她折回的那一刻,他的心已經淪陷。
蕭薄湘一怔,她不得不承認,那日的話也好,所有行爲也好,本就不帶任何感情色彩。若不是先前御君絕幫過她,她只會袖手旁觀,自己逃得遠遠的了。
她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可她怎麼忍心傷一顆真心。
“你的傷口,快點處理。”御君絕阻止蕭薄湘再說話,乾脆自己閉上了眼。
蕭薄湘本還想問問他身上的燒傷,此時也只能先把問題壓下,她腰上的傷的確得快點處理,就算她努力忍住疼痛,血也快流乾了。
身爲一名能以一人之力毀掉一個家族的毒醫,她擅長用毒,但也是個醫者。蕭韻柔滿以爲她要麼被魔獸撕碎,要麼傷口潰爛而亡。可惜,放在她這個毒醫身上,兩種情況都不可能發生。
蕭薄湘細細地處理了一下傷口,抹上草藥,又用匕首割破裙襬,用作暫時的紗布。等到包紮好自己的傷口,她又挪到了御君絕的身旁。
御君絕閉着眼,氣息已經平穩下來了,看上去睡得不錯。蒼白卻細膩的皮膚,密而翹的睫毛,櫻色的脣瓣,僅僅是一張臉,卻精緻到每一分一毫,完美到令人難以置信。
而他的身上,卻不似臉上那般毫無損傷,左臂、胸口和左腿上的皮膚竟直接被燒成了焦黑色,全身上下不少地方都傷得血肉模糊。御君絕似是天生就有病,臉色與常人不同,蕭薄湘一時也看不出他有無內傷。
只是,這外傷不好好處理,必定糟糕。
蕭薄湘伸手撫了撫燒焦處,睡夢中的御君絕有所感,卻不動聲色,並不打算醒來。可沒過一會兒,竟忽然感覺到全身一涼。
燒成這樣,她不能放着他就這麼睡過去,哪怕是回報他替她擋那一下的恩情,她也得好好照顧他。蕭薄湘用匕首割碎了御君絕的衣物,露出他全身的皮膚來。
面對一具被燒得比她的臉更加糟糕的身體,即便就這麼毫不遮掩地擺在她的面前,她也絲毫生不起綺念來。只是她沒看到,面前之人白皙的耳廓微微發紅。
蕭薄湘自學醫之日以來,就不曾給自己以外的人醫治過,今日很難得地撿起了職業節操,認認真真地給御君絕處理傷口。
手指劃過御君絕白皙卻有力的胸膛,落到小腹的位置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