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詩時並沒有跟自己身邊的任何人說起來這件事,畢竟這麼多年的經驗告訴白詩時,知道的人越多自己越不利。
這一次,白詩時決定要靠自己。
很快便是新春之夜了,大家都穿戴一新前去參加晚宴。
白詩時更是早早的就來到了宴會上,坐在屬於自己的角落裡,細細的看着周圍人說笑,自己的嘴角也是微微的揚起,壓制不住的好氣色。
端妃看到白詩時笑容滿面,不禁問道:“公主今兒個可是有什麼喜事兒,說出來讓我們大家也高興高興啊。”
白詩時見端妃問自己,便微微一笑說道:“嫂子說笑了,我哪有什麼喜事兒啊,只不過是看着新春佳節,大家都喜氣洋洋的,不自禁的就沾染了笑意罷了。”
端妃自然知道白詩時不是這種人,但是見她這麼說也不能反駁什麼,只好和她飲了一杯酒,便走開了。
只不過端妃料定了白詩時有事瞞着她,所以便一直在暗處看着她的一舉一動。
但是無奈,一直到了宴會中間白詩時也沒有什麼動作,端妃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大驚小怪了。
便不再看她,自己好好的看戲,不再看白詩時。
一會兒,太后便由桂嬤嬤攙扶着來了,大家一看太后來了,便起身行禮。
太后看着衆人說道:“大家快都起來吧,哀家也是覺得今日身子好些,聽着你們這裡熱鬧,便也來湊湊熱鬧,可不要因爲我這把老骨頭就壞了你們的興致。”
衆人連說不敢,請太后上座。
到了每年一度的請後宮之主吃水餃的時辰了,由小太監端上來請明藥吃。
只是今年太后此時突然前來,明藥到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吃這水餃了。
端妃眼珠一轉說道:“既然太后來了,太后使我們的母后,這象徵着一宮之主的水餃當然應該是由母后來吃的。”
衆人聽此,也紛紛附和。
白詩時一看,非常着急,本來是想阻止的,但是一想到如果自己阻止了,那過一會明藥出了事豈不是要怪罪道自己的頭上,便沒有說話,只能在心裡默默的祈禱太后不要吃。
太后本來是不想搶了明藥的這水餃的,但是耐不住大家的勸說,只好吃了。
白詩時絕望的閉上眼,這殺母之罪自己可背不起啊。到時候東窗事發,自己只能死不認賬了。
太后只吃了一個水餃,便不再吃了,只不過這太后吃過的,別人是斷然不能再吃了。這一環節就此落下,接下來便是要看戲了。
但是戲子們還沒有上場,便聽到桂嬤嬤的喊聲:“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您怎麼了!”
大家一聽,也都不再等着看戲,而是紛紛轉過頭,看向太后。
只見太后雙目緊閉,嘴脣已經是發紫,似是中毒的跡象。
白且隨不敢怠慢,立刻招太醫前來診治。
太醫診了好久,只能無奈的搖搖頭,向白且隨告罪。
明藥不敢相信,親自上前診脈,發現已經沒有了脈搏,試探了一下鼻息,發現已經是死去了。
心中悲痛不已,好好地怎麼出了這樣的事情。
既然是中毒,而且桂嬤嬤說太后來之前沒有吃過任何的東西,唯一吃過的就是剛纔那水餃了。
白且隨大怒,立刻招人檢查,並將御膳房中的下人們全部拉來審問。
大家都說沒有看到,只有一個新來的小宮女哆哆嗦嗦的不敢說話。
明藥立刻就看了出來,讓其他人都下去,唯獨留下那個小宮女。
小宮女立刻就嚇壞了,還以爲明藥覺得自己是下毒的人,連忙磕頭告饒。
明藥冷冷的說道:“如果你從實招來,否則小心你的性命。”
小宮女瑟瑟發抖,說道:“啓稟皇上,皇后娘娘,奴婢只是剛來的,並不知道那下藥之人如何稱呼,請皇上和皇后娘娘明鑑。”
白且隨一聽,便說道:“那你就先把你看見的事情說一下吧。”
小宮女磕了個頭,說道:“今日負責給娘娘煮水餃的姑姑突然肚子疼,便差人找了奴婢前來幫忙看着。但是秋葵姑姑沒有等到奴婢前來,便忍不住去了茅房。奴婢到的時候便看見一個人鬼鬼祟祟的往那鍋裡撒了些東西,奴婢便告訴了御膳房的總管,總管用銀針試了毒,發現並沒有中毒的跡象,便不了了之了。奴婢就知道這麼多了,請皇上和皇后娘娘恕罪。”
白且隨一聽,便立刻問道:“你可記得那下藥之人長得什麼模樣,穿的什麼衣服?”
那小宮女說道:“沒有看到那人的模樣,但是看着那人的穿着十分的華美,應該是哪個宮的……主子。”
白詩時本來聽到那小宮女說出來事情的經過的時候,心驚不已,但是後來又聽到說是沒有看到模樣,便放下心來。自己今天特意穿了一件非常大衆的衣服,不然可這是害死了自己了。
“那你看周圍在座的人,誰穿的衣服比較像你看見的那個人的衣服?”
小宮女看了一圈,看着有幾個像,但是又不像,急的不行。
正在這時,負責前去搜查的侍衛統領回來了,手裡拿着一件東西,走到大殿的中央,說道:“稟告皇上,屬下在御膳房的草堆旁找到了這個。”
王公公立刻將侍衛統領手裡的東西拿上前去,交給白且隨。
白且隨一看,龍顏大怒,將手裡的東西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大家往桌子上一看,見是一塊玉佩,便連忙低下頭,只要看一下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就好了,以免自己的小動作被白且隨看到,引的白且隨更加的惱火。
但是白詩時一摸自己的腰間,心中一驚,自己常年刮在自己腰間的玉佩不見了。那是當年父皇送給他的幾個孩子的,每一塊上都有各自的名字,所以白且隨一看就知道那個是自己的。
但是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承認,到時候白且隨聞起來,就只能死不認賬了。
白且隨平消了一下自己的怒火,才又拿起那塊玉佩,說道:“白詩時,你怎麼解釋這個?”
白詩時不慌不忙的走出去,跪在地上,說道:“請皇兄明察,詩時的那塊玉佩前幾天不小心丟了,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但是看在最近這幾天大家都在忙着處理過節的事情,我就沒有打擾皇兄和皇嫂,想着過了這一陣子再向你們說明情況。沒想到竟然是有人用我的玉佩來陷害我,還請皇兄明察,還詩時一個清白。”
白且隨見她說的有理有據,而且自己的心中也是十分不希望是她的,便說道:“朕也十分的不想相信這件事是你做的,但是你也那不出證據來證明不是你做的,所以還是聽聽別人的看法吧。”
當白且隨說讓白詩時上去的時候,底下坐着的大臣們就都在說,這不可能,哪有自己的女兒會害死自己的母親的。
大家也都不覺得會是白詩時,因爲在皇宮中,只要太后活着,白且隨不放棄她,那他才能在宮裡呆得住,不然按照白詩時這種情況,很有可能會被趕出宮去。
但是寧妃的一句話,引起了衆人的猜測:“大家可是要知道,這水餃可不是要給太后吃的,而是給作爲後宮之主的皇后娘娘吃的。”
寧妃的話音剛落,底下便又起了一陣的議論,白且隨也想起來,如果太后不是趕巧了過來,那現在躺在這裡的可就是明藥了。
白詩時咬牙切齒的低着頭,自己好不容易把輿論轉移,沒想到這寧妃的一句話有瞬間給她拉了回來,又將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現在都在討論白詩時之前確實是跟明藥有摩擦,而且最近還時常的看明藥不順眼充滿敵意的事。
白詩時現在是說不清楚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靜的跪在地上,不說話,以免說多錯多。
沒等大家都再說話。一直跪在地上的侍衛統領又說道:“啓稟皇上,屬下剛纔還沒有說完,屬下在草堆裡還找了一塊斷掉的衣角。”
侍衛統領將自己手裡的東西舉起來,王公公連忙的過來取,這可是事關皇室顏面的問題,可馬虎不得。
但是大家已經是看的十分的清楚了,那片衣角的材質和顏色,就是白詩時身上的這件。
既然離着這麼遠的人都能看見了,白且隨和明藥自然也是看見了的。
這下縱然是再如何的狡辯也沒有辦法了,只怪自己沒有注意到竟然讓柴堆掛道自己的衣角。
白詩時此刻也不裝了,看着明藥到:“確實,這藥是我下的,只不過我沒有想要毒死母后,我想害死的只是明藥一人而已。”
聽到周圍的議論聲,白詩時也不是傻的,縱然她是爲了要和白且隨在一起纔出此下策的,但是現在卻不是說出實情的時候,如果自己說是爲了白且隨,大家並不知道白且隨的真實身世,那樣大家只會是嘲笑皇室的顏面,自己從來都沒有給白且隨做什麼,就在最後這一刻,自己不把他拉下水也是好的。
“你們不需要再討論什麼,我就是覺得明藥之前所做的事是在針對我,我心中不忿,纔會想到下毒害他,但是沒想到母后會吃了下了藥的水餃。”
白詩時深情的望了望白且隨,隨即看向太后的遺體,說道:“母后,孩兒不孝,現在就來陪母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