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洗臉的時候,白詩時身邊的束兒便過來找容蓮,說今日御花園裡的紅梅開了,煞是好看,白詩時想邀容蓮前去御花園賞梅。
容蓮一聽,正中自己下懷。自己正愁着找個什麼理由去見白詩時呢,他到自己送上門來了。
便說自己一會兒用過早膳便去安寧宮找她。
束兒領了話就先回去了。
原來這白詩時以爲這容蓮聽了自己晚宴上的話,就會立刻控制不住的前去長春宮和明藥鬧一番,結果已經五日過去了,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這讓她有些沉不住氣了。
昨日,白詩時去壽寧宮給太后請安,見白且隨和明藥也在那裡。兩人竟然在太后面前就一幅恩愛和諧的畫面,看得自己眼紅。而太后還誇明藥端莊識大體,這讓白詩時氣紅了眼,只好推脫身子不適,回了安寧宮。
昨晚白詩時輾轉反側,一夜未睡,纔想着今日邀容蓮前來,再給她下計猛藥,好讓她快點對付明藥。而自己就在這兒,坐享其成。
只要是她白詩時得不到的東西,那就誰都別想得到!
束兒回來,回了白詩時容蓮的話,白詩時就吃過早膳,好整以暇的坐在客廳裡喝着茶,等着容蓮上門。
“哎喲,我說公主呀,您倒是會享受,外面的風吹得人骨頭都疼,您這屋裡頭卻如三月的暖春一般溫暖呀。”容蓮剛一掀開這門簾,就感到一陣暖風撲面而來,舒服的她打了個寒顫。
想到同是落魄之人,他卻因爲自己的公主身份,沒有得到多壞的待遇,而自己,不光沒有炭火可以燒,就連被子都不夠禦寒的。
想到這裡她就一陣生氣。不過是會投胎,若是生在了尋常的百姓家,指不定就成什麼落魄樣呢。
“皇嫂可別這麼說,那是那些奴才們不會做事,若是過幾天你又得了勢,他們指不定就把什麼好東西都往你屋裡頭送呢。”白詩時見容蓮進來,連忙起來迎接。自動忽略她的冷嘲熱諷,畢竟一會還要用着她呢。
將容蓮讓進屋,讓束兒除了她的披風,親自端了一碗茶送到容蓮的面前,說到:“快喝口茶暖暖身子,這一路過來,冷壞了吧。”
“可不是嘛,這前幾天還好好的,今日怎的突然颳了這樣大的風呀。”容蓮見白詩時給自己端茶,也沒有推辭。
畢竟自己已經太久沒有喝過什麼好茶了,而白詩時這裡的東西必然不會太差,自己過來了還不享受,那等會回去了,指不定怎麼後悔呢。
“我看皇嫂這披風有些單薄了,定是出門的時候沒注意今天風大,就穿了這麼一件薄的出來,一會兒回去給凍壞了身子。我這兒前些日子新做了見披風,紅狐的皮做的,一直還沒穿呢,這不今天你來了,你就先穿着吧。我去給你拿來。”白詩時想着拉攏容蓮,就必須得付出點代價。
平常的東西怕是容蓮看不上,雖說他現在落魄了,但是畢竟在太子府的時候他什麼奇珍異寶沒見過。紅狐本就不多見,何況是件紅狐皮的披風呢,所以白詩時就算是在不捨得的,只要能扳倒明藥,就什麼都值了。
其實兩人都心知肚明,這容蓮哪是出門忘了穿厚衣服啊,她是沒有厚衣服可以穿了呀。這內務府不光扣她的炭火,還不給他厚衣服後被子,倒是真應了那句老話,落水的鳳凰不如雞。
容蓮見她沒有點破,還把話說的這麼圓滑,心下奇怪,這白詩時平日裡見着自己不是挖苦就是嘲諷的,怎的今日這般會說話了?
容蓮見屋子裡就只有自己了,便不再多想,向白詩時的內間走去。
容蓮在白詩時的牀上找了半天,纔在枕頭底下發現了一根頭髮絲。這容蓮喜出望外,連忙藏好了,走出內間。
剛坐好,喝了一口茶,白詩時就拿着披風回來了。
容蓮一見那披風,眼睛立刻就亮了。這顏色很是鮮亮,必定是極好的紅狐纔有這般油光水亮的色澤。這一塊這樣的狐狸皮就價值不菲,何況是這一證件的披風呢。
白詩時將容蓮臉上的貪婪之色看在眼裡,心下譏諷,但是嘴上還是謙虛的說道:“也就是這件了,還望皇嫂不要嫌棄纔好。”
“哎,公主送的東西哪有不好的道理,只要公主不說我奪寶,就好了。”容蓮撫摸着這紅狐皮的披風,感受着它柔軟的質地,心中一陣滿足,但是也不忘回白詩時的話。
“如此,皇嫂穿上這披風,咱們就去御花園賞梅吧。”白詩時迫不及待到。
她剛纔去拿披風的時候,就聽束兒對自己說明藥和靜貴妃,寧妃在御花園賞梅了。本來以爲今天這麼大的風,他們不會去了,真是不辜負自己今天送的這件披風。這要是去晚了,他們覺得風大早走了,這就要在等幾天才能碰見了。
容蓮得了白詩時的頭髮,又得了一件世間罕見的披風,心情很好,也想着出去逛逛讓別人都羨慕自己,便同意了白詩時的提議,起身出門。
白詩時則穿了一件白色的狐皮披風,與容蓮並排着走着,這在遠處看,還真是像極了一對孿生姐妹花,只是兩人都各懷鬼胎罷了。
到了御花園,就看見明藥和靜貴妃,寧妃在剪梅枝。
明藥愛花,這種事都是親歷親爲,靜貴妃和寧妃也陪着一起。
白詩時和容蓮雖然心中對他們不屑,但是畢竟位份比他們地,所以既然撞見了,這也得行禮問好。
明藥三人見他們二人一起前來,心中納悶,這兩人平常就很不對盤,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怎麼今天熱絡的就像是新姐妹是的。
三人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眼中的含義,還是小心爲好。
讓兩人平了身,三人便不打算再搭理他們,只是不知怎麼的,平時也不見他們愛花愛草的,竟然賴在這裡就是不走了,還和他們討論這梅花的清麗高潔。
三人不好乾他們走,寧妃見容蓮一直在擺弄自己的披風,便定眼一瞧,才發現是條紅狐皮做的披風,心下驚訝着容蓮竟然還有這樣的好貨色,便說道:“哎喲,容妹妹,這要是姐姐沒看錯,你這風衣可是紅狐皮做的?”
容蓮見他們之中終於有人看出來了,心中竊喜,但面上還是不顯,說到:“可不是嘛,這是今日我去公主屋裡坐了坐,公主見我沒有穿厚披風,怕我着涼了,就送了這件給我。”
明藥聽他們一說,看了看,確實是紅狐皮做的風衣。心下詫異,這紅狐長在極寒之地,屬萬水國最多,卻也十分罕見。只因這紅狐比那白狐還要機靈難捉,也比旁的狐更耐寒一些。這白詩時如果得了這紅狐的披風,必然不會這般輕易的就送人了,莫非他是有什麼陰謀不成?
這樣想着,就想回頭問白詩時這紅狐披風是在哪得來的,但是沒有注意自己頭頂這塊有一支紅梅,回過頭來的時候剛巧頭髮就掛在了樹枝上,自己手裡拿着剪刀,也不好自己弄,也怕越弄越亂。
此時寧妃和靜貴妃都過來看容蓮的披風,離着明藥稍微遠離了一些,沒法幫她,剛好容蓮在她旁邊,離他最近。
容蓮本來是想挪兩步給疏影讓個路去幫她,突然想到,明藥被掛住了頭髮,如果自己給她解了,順便拿走它一根頭髮這件事不就是神不知鬼不覺了嗎?
所以此時容蓮顧不得向靜貴妃和寧妃炫耀他的披風了,轉過身對明藥說:“我來幫姐姐解開這樹枝吧。”
沒等明藥說話,便自己就上手幫忙了,這樣以來,明藥也不好說什麼了,如果他敢對自己做什麼手腳的話,她相信自己也能夠在她出手之前就制服他的,所以便放鬆身體讓他幫自己。
一旁的白詩時以爲容蓮要趁此機會好好修理一下明藥,心中暗爽,結果卻令他大失所望,容蓮真的只是幫明藥解開了纏在樹枝上的頭髮而已。
對於容蓮的做法,明藥幾人也很無法理解,難道她終於過不了苦日子,想向自己示好,以求重新得到榮寵? wWW▲ttk an▲co
樹枝雖然解開了,但是頭髮卻亂了,也不好再在外面呆着了,只好告別幾人,和靜貴妃,寧妃回去了。
白詩時見正主毫髮無損的走了,自己心中氣急,真不知道這容蓮腦子怎麼長的,剛纔那麼好的機會竟然沒有下手,白白浪費了自己一件價值連城的披風,真是氣死她了。
再不想和容蓮多說什麼,就藉口自己吹風吹得久了身子不適,早些回去了。
容蓮不疑有他,就放白詩時走了。
其實白詩時有一點想錯了,明藥並不是毫髮無損的走了,而是丟了一根頭髮在容蓮的手裡。
容蓮緊緊的抓着手裡的那根頭髮,催促着碧兒趕緊回去。
容蓮做夢都沒想到自己能夠這麼容易的就得到這兩個人的頭髮,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她要回去和碧兒好好商量一下該怎麼出宮給蠱娘送頭髮,要儘快去纔好,免得夜長夢多。
這麼想着,容蓮不禁加快了腳步,心情也舒坦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