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昊天再回到別墅,樑沐言一個人躺在冰涼的磚地上,臉色蒼白、下身滲着依稀的血水,人已昏死過去。
“來人!叫家庭醫生!”
江昊天狂吼,抱在地上輕得像沙粒般的女人,強大的男人竟在此刻覺得無助。
“江先生,尊夫人的身體非常虛弱,胎兒也還不穩定,還有早期流產的徵兆,要多注意休息,切忌不要再受刺激,不然大人和小人的生命都會有危險的。”陳醫生交代完後,看了點處方藥,就離開了。
江昊天靜靜地坐在依舊還在昏睡的樑沐言身邊,看着她捲翹的長睫、毫無血色的臉頰、還有泛白的菱脣。
她看上去好憔悴。
憔悴得令他心痛。
可就是這樣一個令他心痛的女人,卻背叛了他,懷了別人的孩子。而他,竟還捨不得打掉這個胎兒,除了怕她的身體會受不了,還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牽引着他,讓他下不了這個手。
在他的注目下,樑沐言漸漸轉醒。
“你……你走開!”一看到他,樑沐言就顯得激動起來。
她努力地掙扎着爬起,然後縮到牀腳邊,蜷抱着自己的身子,在冷封的空氣中瑟瑟打抖。
“你就那麼怕我?”江昊天冷笑了數聲,詭譎地道,語氣中有着一抹不顯現的黯然。
樑沐言蹙緊眉頭,兩隻無辜的兔子眼緊睇住她,眸光輕微一閃,剛纔,他是自嘲的笑嗎?
“只要你安分守己地呆在屋子裡,我暫時不會讓你打胎。”他鬆口,等她身體好些了再墮掉這個野種,已是他給她最大的寬容。
樑沐言愣愣地望着他――
暫時不會讓她打胎的意思是不是說,她的孩子還可以繼續活着,事情有了迴旋的餘地?
她清澈的眸子帶着不解,有所保留地望向他。
“如果你不殺我的孩子,我會聽你的。”她幽幽地道,小手撫在自己的小腹上。
江昊天受不了她這個護犢的舉動,陰冷着俊臉,旋身走出她的臥房。
樑沐言空洞的大眼無神地望着門口逐漸消失的頎長背影,適才的那副活春宮畫面還在腦海中迴盪,她的心,如果再死了一次一般。
現在,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她的孩子,只要孩子平安,她安然會接受他的“懲罰”。
畢竟,有了寶寶,已是上天對她的眷顧。
自從上回樑沐言昏倒在客廳裡之後,江昊天每晚都有回禁錮樑沐言的別墅。
兩人涇渭分明,打了照面就相互當做不認識地經過,之間似乎網了一道無形的柵欄,阻擋着他們。沒有任何交談,就像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兩個陌生人。
是夜,他回來的尤爲得晚。
樑沐言起來倒水,和他裝了個正着。
藉着昏黃的燈光仔細一看,才發現他的臉上和嘴角都是高起青紫的傷痕,好像剛和人打過架!
“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樑沐言本能地衝口問道。
江昊天擡眸,深睨了她半晌,慢慢別開:“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