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藍凌雪穿衣梳洗過後,便遠遠的聽到香碟的叫聲,“娘娘,娘娘……”
彼時,她正坐在妝柩前,身旁的宮女正在爲她上妝。
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香碟此時跑進門來,累的兩手掐腰。
“香碟,發生什麼事了,大早上就這麼着急?”藍凌雪揮了揮手,示意身旁的宮女退下。
香碟氣喘吁吁的說道,“娘娘,奴婢要跟您說個好消息!”
站起身子來,坐到桌邊,“你慢慢說,怎麼了?”
“剛纔我去御膳房的途中,碰到了姜總管,說昨天素婉娘娘弄巧成拙,給皇上下了藥,卻未得呈,反被皇上杖責了五十大板!”
“那……藥?”藍凌雪垂下眼眸,想起昨晚上冥寒冽的徹夜糾纏,直到天霧濛濛亮才肯罷休,她的小臉不禁微微紅透。
“娘娘,娘娘?”
“嗯,怎麼了?”收回思緒,藍凌雪錯愕的問道。
“娘娘,你的臉,怎麼紅啦?”
被香碟這麼一說,她臉更紅了。“啊,有麼?”
香碟噗哧笑出聲來,“娘娘,莫不是經奴婢這麼一說,娘娘又想起昨晚與皇上春宵一度的銷魂時刻吧?”
惱羞成怒的藍凌雪嗔怒一聲,“香碟,不要胡說!”
“好好好,我不胡說了!”香碟在一旁笑的快背過氣去。
埋怨的看着對面那個天真爛漫的少女,“姑娘家家的,一點都不知羞!”
香碟的笑聲更大了,“娘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從小也算聽過些野史,這不都記在心裡了!”
藍凌雪被她的話,逗得無奈的一笑,“真是服了你了!”半響,笑容緩緩落幕。
“香碟,那現在納蘭素婉在哪?”
“據說,是被皇上打入了天牢!”
“天牢?”藍凌雪低眉順目,自古以來,被打入天牢的人便再也沒有出來過,看來,這次納蘭素婉是真的把冽惹怒了。
看到她沉思的模樣,香碟說道,“娘娘,您不是想要救她吧?”
“我……”
香碟連忙張開兩隻手臂,“娘娘,香碟是不會讓您去救那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的,今天就算是您打死我,我會阻攔您的!“
“好好好,我不去便是,這是怕了你這個機靈鬼怪的丫頭!”
香碟欣喜若狂,拉住她的手臂笑道,“我就知道娘娘在意我了!”
藍凌雪與她相視一笑,對於藍凌雪來說,能夠有個人對她推心置腹,護她周全,已經讓她非常感動了。
從前的藍凌雪一直生活在仇恨和愧疚裡,直到遇到了冥寒冽,遇到香碟,她才緩緩的從傷痛中走出來,這才知道,珍惜自己所擁有的,才能真正的快樂起來!
南平國
自從那日與藍凌雪兩人道別過後,軒轅謹便一路籌劃,悄悄潛入南平宮中,將何乾等勾結的亂黨,一舉滅亡。
連續一個月的日夜操勞,讓軒轅謹疲憊不堪。想送信給雪兒,提起的筆良久,寫了幾個字,卻還是扔掉了。
想來,這個時候,她還窩在冥寒冽的懷裡,被呵護,被寵愛吧。
心裡莫名的混亂,是夜,他便帶着劉自清,出了宮。
宮外,一切歌舞昇平。
軒轅謹依舊是一身白衣勝雪,冬日裡,脖間繫上了厚厚的動物毛皮,讓他俊逸的臉龐上染上了幾絲霸氣。
穿梭在京城的擁擠的街頭,看着百姓臉上洋溢着笑容,寞落的心情也不禁開心起來。
“自清,這京城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軒轅謹一邊望着四周那燈火通明的樓閣,一邊問道身旁身着便裝的劉自清。
“回皇……回公子,這京城鳳凰樓裡的菜色口碑最好!”
面對劉自清的回答,軒轅謹搖了搖頭。“在宮中山珍海味吃的太多,本公子早就吃膩了,除了盛名的酒樓,還有沒有別的地方可以消遣?”
劉自清垂眸,難不成皇上想去妓院不成。猶豫半響,他伸手指向南方,“京城裡的怡紅院也是盛名在外,據說……額,那裡的姑娘傾國傾城!”
忍着臉紅,劉自清擡起頭的時候,身邊卻已經不見了軒轅謹的人影。
擡頭一望,軒轅謹早已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哎,公子,你要去哪裡啊?”
終於追上了他,劉自清擡頭一看那樓閣的牌匾,竟寫着“戲樓”,這下劉自清那硬漢的臉愈發的紅了,好在剛纔他沒有說出口,否則皇上說不定會把他想成個淫慾之人呢。
“皇上,您想看戲?”
男人脣際綻放一抹燦爛的笑容,“早就聽說戲樓裡是文人墨客聚集的地方,今日本公子難得雅興,就此看上一看!”
轉過身,驚訝的看着身旁的劉自清。“唉,自清,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劉自清一愣,尷尬的扯開蒼白的笑容,“風吹的,呵呵,風吹的!”
軒轅謹哦了一聲,便也沒有在意,一手負在背後,一手端在腰間,便向着那戲樓裡走去。
進了戲樓裡,果然熱鬧非凡,入了座,坐在了二樓高閣的雅間。
店小二
熱情的奉上了清茶,軒轅謹好奇的望着那戲臺之上,幾個小旦拿着長槍比劃着。
剛落座不一會,這場戲便落了幕,幾個青衣小旦在贏得衆人的掌聲叫好過後,便下了臺。
不一會,有個曼妙身子的女子登上了臺,她臉上撲着厚厚的胭脂,那用墨筆描繪的眉眼,分外有神,不知怎的,軒轅謹自從看到她,便再也移不開視線。
那天籟般的嗓音想起,帶着絲絲的愁緒,讓人聽着很窩心。這場戲,從頭至尾都是她一個人,她偶爾耍弄花槍,但大多數都是端着長長的衣袖,抹着腮邊的眼淚,模樣可憐極了。
故事講述的是,一個女子被郎君拋棄,讓給他人的悲慘故事,那花旦婉轉的音色,將女子被拋棄時的傷心、難過、絕望演繹的淋漓盡致,甚至軒轅謹在樓上都能聽到下面的女客微微的啜泣聲。
軒轅謹卻將眸光越鎖越緊,擰緊的眉頭猶如上了鎖,久久無法解開。
小二提着壺來爲兩人添茶,軒轅謹問道,“那個唱着戲的花旦,是什麼人?”
“她啊,唉,說來還真是個美人胚子,倚仗她的容貌就算進宮當皇妃都配得起,只可惜,命途多舛,家境貧寒的她,一晃在這裡賣唱已經有兩三年了,如今已經成爲這裡的頭牌花旦了!”
聽到店小二說那句——就算進宮當皇妃都配得起,讓身旁的劉自清神色不悅,催促了兩下,便將他趕走了。
可軒轅謹卻沒有察覺,只是望着那淌着淚痕的女子,胸口某一處被重重的撞擊。
罷了,那花旦傾下身子鞠躬,卻有一個喝的醉醺醺的男人上臺拽住了她的手,
“哎,小女子,爺爺我今天就要把你買回家,說,陪爺爺一夜要多少銀兩,爺我有的是錢!”
臺下的人跟着他一同嗤笑,卻沒有一個人肯上前去幫她。女子用力甩着手,卻無力反抗。眼見那男人噁心的嘴就要貼上來,軒轅謹終於怒吼的拍向桌面,張開雙臂,飛身而去。一腳踢中了男人的下體,那人躺在臺下,哎呦一聲,嘴裡罵罵嚷嚷着,卻被劉自清一腳踹暈了過去。
臺下的人見此,紛紛逃出門去,轉眼間,熱鬧的廳堂,頓時變得一片狼藉。
女人彎身謝禮,“謝謝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不勝感激!”
哪想那男人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腕子,她心裡一驚,卻聽到頭頂傳來那熟悉的聲音,
“妙兒,怎麼是你?”
靈妙兒猛地擡頭,當看到眼前那張日思夜想的臉龐時,她連忙別過頭,冷聲道,
“公子,你認錯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