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下旬的天氣實在寒冷慎人，冷風颼颼，藍天白雲，不見陽光。
週六，許殘月照例去給蔣言上課，今天倒是和上次不同，昨天蔣言就給許殘月打了電話，要他今天上午去她家。
許殘月自然明白其意，估計這丫頭的數學真考過100分了呢。
果不其然，許殘月一到，蔣言就把一張109分的數學卷子亮給許殘月看，那笑嘻嘻地得意模樣，和之前那低着頭沒自信的樣兒完全判若兩人。
許殘月接過蔣言的卷子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說：“不錯，繼續努力。”
“那······”蔣言紅着臉，看着許殘月，吞吞吐吐地說：“那你······答應我的那個要求······算······算數嗎？”
“當然算數啊！”許殘月轉頭看蔣言，“怎麼？你想好了嗎？要我做什麼？還是想要什麼？”
“我······”蔣言一臉興奮，抿了抿嘴脣，說：“我想要老師你下午陪我去逛街。”
“逛街？”許殘月疑惑。就這麼點兒要求？
蔣言的臉更紅了，連忙解釋道：“我······我很少出去逛街的，沒什麼朋友，平常看見其他人出去逛街都有朋友陪着，很羨慕，我也想和朋友一起出去逛街，就······就這樣，老師要是覺得爲難就算了，算了。”
“就這個吧。”許殘月笑着摸了摸蔣言的頭，“逛街也挺好的。”
蔣言頓時眼前一亮，看着許殘月，羞紅着臉，說：“謝······謝謝。”
許殘月又在蔣言的頭上揉了幾下，說：“你啊！都說別叫我老師了，都被你叫老了。”
“那叫什麼？”蔣言歪着頭，看許殘月，問道。
許殘月想了想，說：“叫哥吧。”
“哥？”蔣言一副若有所思地樣兒，“殘月哥？”
許殘月的臉抽搐了一下，“怪怪的。”
“月哥？”蔣言歪着腦袋，繼續道。
許殘月失落地捂臉，“越來越怪了。”
“許哥？”
許殘月搖了搖頭，“還不如第一個。”
蔣言笑了笑，興奮地說：“那我就叫你殘月哥啦。”
許殘月嘴角抽了抽，但想也沒什麼合適的了，便同意了：“算了，就這樣吧。”
唉！誰讓他老媽非要給他取這麼個名兒呢！
“殘月哥！”蔣言乖巧地叫道。
“哎！”許殘月笑着應了聲，立馬又沉下臉，“好了，上課吧。”
蔣言略顯失落地撇了撇嘴，安分下來，翻出書本。
說起來，於曉風這丫頭已經好幾個星期沒回過家了，她媽倒是催得緊啊！要她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回家一趟，於曉風無奈只得回家。
於曉風到家門口時，正巧遇見許殘月他媽，提着菜籃子打算出門，一見於曉風就一臉高興，隨後又是一陣失落，說許殘月怎麼就不知道回家一趟啊什麼的。
於曉風只好安慰道：“您想多了，許殘月最近確實有點兒忙，學校最近事兒多的很。”
“再忙也得回家啊
！唉！”許母哀聲嘆氣，“我們就這麼個兒子，這一轉眼就這麼大了，我和他爸也老了，唉！”
“哪兒老了啊！”於曉風立馬笑嘻嘻地說道，“田姨您還年輕着了。”
“哪兒啊！白頭髮都有了。”許母摸了摸自己頭髮。
“沒有啊！”於曉風笑道，“田姨您就是自個兒想多了，許殘月從小多聽話，知道孝敬您的。”
許母想了想，點點頭，“也是，這孩子從小到大就沒叛逆過。”
於曉風立馬附和道：“是啊，他乖着了，您就別瞎想了。”
“哎！”許母又叫道，“不是有說越挺話的孩子越容易出事嗎？”
於曉風要暈了，無奈勸道：“您真的想多了，他不會出什麼事兒的，真的。好了，您不是要去買菜嗎？還是快點去吧。”
“啊，是啊，那我先走了。”許母立馬轉身走下樓，走了幾步又轉頭對於曉風說道：“曉風啊！你在學校裡幫我多看着點小月啊，可別讓他學壞了啊。”
“嗯。”於曉風笑着點點頭。
許母這才安心地走了，於曉風轉頭開門，將鑰匙插進鑰匙孔裡，遲疑了一下。
看着他？他應該不希望我出現在他的世界裡了吧。
於曉風走進家門，她媽正坐在沙發上看着狗血的泡沫劇，她爸今天還要工作一定不在家，於凰羽的房門關着，估計又在房間裡打遊戲。
她媽一見她回來了，立馬興奮地站了起來，“曉風啊！你可算是回來了，這天兒又冷了，你就不知道回家拿點兒暖和的衣服啊。”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於曉風無奈地笑了笑。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她媽高興地笑了笑，“我現在就去做飯。”
“做什麼飯啊！現在還早着了。”於曉風汗顏。
“你難道回來一趟，我要做頓豐盛的。”她媽說着就轉身往廚房走。
“媽~~”於曉風無奈叫道。
“你先自己玩會兒。”她媽轉頭衝她笑道，一臉高興地做飯。
於曉風無奈，走到沙發上坐下，不自覺地轉頭看了看於凰羽那緊閉着的房門。
突然發現，其實她媽也好，許殘月他媽也好，兒女不在家時她們過得都不好。許殘月他媽常說羨慕於曉風她媽，有兩個孩子，一個不在家還有另一個能在家陪着她，那時候，於媽媽只是笑了笑，什麼也不說。外人不知道，其實她有多不想看見於凰羽，她一直後悔，如果當初沒有生下於凰羽該多好啊！
於凰羽也很識趣，知道他媽不想看見他，就不在她面前晃，不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就是出去。
“唉！”於曉風嘆了口氣，走進於凰羽的房間，他果然在打遊戲，帶着耳機，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飛舞。他穿着睡衣，頭髮亂糟糟，從於曉風的角度看過去，越發的像男生。
於曉風愣住門口，看着他，他好像感覺到了於曉風的視線，轉頭看過去，看見於曉風他絲毫沒有覺得意外，好像早就猜到她會回來了。
“你回來了啊。”於凰羽摘下耳機，淡淡地說道。聲音卻是男聲，沒辦法他畢竟長
了喉結，老是壓着嗓子又女聲說話實在傷嗓子。
於曉風這次到沒介意於凰羽的男聲，走了進去，輕輕關上門，走到於凰羽的牀上坐下，他的房間還是一如既往的髒亂差，牀上也是亂七八糟的，衣服，漫畫什麼的都堆在上面。
於曉風靜靜地打量於凰羽的房間，沒說一句話。
於凰羽感到奇怪，問道：“幹嘛啊你？”
“房間該收拾了。”於曉風輕聲說道。
“多事。”於凰羽轉頭繼續打遊戲。
於曉風沒在說什麼，沉默了好一會兒，說：“你和那個男生分手了沒？”
“和你有關係嗎？”於凰羽沒有回頭，語氣十分不耐煩。
於曉風咬了咬嘴脣，死死地瞪着於凰羽，“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傷。”
於凰羽能感受到她的視線，但他依然沒有回頭，冷冷地說：“別說的這麼正義凜然，你只不過是不想自己丟臉而已。我的情況我已經和他說了，他說不介意。”
“你告訴他了！”於曉風驚叫道，“你告訴了許殘月，又告訴那個男生，你是不是想全世界都知道你是雙性人啊！”於曉風憤怒地走過去，拉過於凰羽的肩膀。
“怎麼？讓你丟臉啦。”於凰羽瞪着於曉風地眼睛，冷冷地說道。
“我······”於曉風的目光閃爍了幾下，放開抓着於凰羽肩膀的手，低聲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他不介意，那他的父母呢？他們會允許你們交往嗎？”
“那都是以後的事。”於凰羽轉頭繼續看電腦。
“你！”於曉風氣憤地叫道。
“總之，我的事你就別再管了。”於凰羽平淡地說道。
於曉風立馬氣憤地叫道：“我是你姐姐！我怎麼能不······”
“請你出去。”於凰羽打斷了她，瞪着她，冷冷地下逐客令。
於曉風也看着他，心有不甘，但還是黯然轉身走了出去。
中午吃飯時，於曉風她爸因爲要忙工作並沒有回來，於曉風，於凰羽，於媽媽三人坐在餐桌上，於曉風只覺得尷尬異常。
於媽媽重頭到尾眼睛就沒看過於凰羽，一直不停地給於曉風夾菜，和她說話，於曉風只是隨意附和幾句，眼睛不時瞟到於凰羽身上，於凰羽只是埋頭吃飯，一句話也不說。
這要是平時於爸在家時，多少會顧及下於凰羽，給他夾菜啊，隨便囑咐他幾句學習要努力啊少玩遊戲啊什麼的。
這頓飯，於曉風實在吃得不舒服，沒吃幾口就說飽了，然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於曉風走了後，餐桌上自然安靜了，於媽媽和於凰羽沒有一句話，都自顧自地吃着飯。
明明在於凰羽12歲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自從知道於凰羽不能像其他女生那樣之後，於媽媽對於凰羽的態度就變了，而於凰羽知道真相後的叛逆，則使的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了，可以說是“全面冷戰”吧。
於曉風也無奈啊！兩個人心中都有心結，她也沒法插手。
明明是母女，也可以說是母子，幹嘛非得弄到這種地步啊！都是親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