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笙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殷權給拽住,毛巾也被她給甩到了地上,她第一個反應便是要推開他,可轉念又一想即將來臨的風暴,那可能對殷權又是再一次的凌遲,但不管的話,殷權遲早要知道殷曉璇去了殷氏,到時候該怎麼辦?
憐惜之意從她心底蔓延開來,緊接着她抱住了殷權,配合他,她的表情隨着心也變成了柔情萬種的模樣。上次弄的一身傷,她要躲,但殷權得抓她,免不了磕磕碰碰,這一次她極力配合,殷權哪裡受得了她那眉目含春的眼波、她軟如海藻般的身子、她香喘細細的聲音,就包括微亂的發,都能讓他心底輕顫不已。
殷權沒能堅持多久,就深溺在她極盡的風情之中,然後便是疲憊後倒頭呼呼大睡,程一笙鬆口氣,這回比上次好多了。折騰這麼久,她哪裡還有力氣給他擦身子?自己都無力收拾了,於是任那毛巾丟在地上,她歪在他身邊也快速睡着。
這一夜,昏昏沉沉,一夜無夢。
第二天,殷權睜開眼,宿醉後輕微有些頭疼,又將眼睛閉上,他的神智還未完全清醒,沙啞地叫道:“一笙!”
這完全是無意的,有時他迷糊的時候,總喜歡問她幾點了。
然而身邊並沒聽到有人回答,他伸手去摟她,抱了個空,並且觸到身邊的冷意,他迅速睜開眼,剛纔還迷濛的墨瞳,此刻已經清明極了,幽亮地看向身邊。
屋裡哪有她的人影?地上扔着毛巾,衣服胡亂地撒在地上,被子都有一部分落在地上,昨夜難道他……
他使勁揉着額,想昨夜發生的事,他又喝多了,模糊中,幾個片斷涌入他的腦中,丁香暗渡、香肌玉骨、婉轉嬌啼、弱不勝力。他多少狂亂?總之昨晚他又要了她,想到這裡,他匆忙起身,迅速套上浴袍,就往外大步跨去,那袍身都掀起一陣風來。
她是不是又走了?生氣了?他又弄疼她了?
種種令他不安的念頭在腦中閃過,剛走到客廳中間,她便從廚房衝出來,見到他快速說着:“老公,早飯在鍋裡溫着呢,你自己盛出來吃啊,我今天要去臺裡上班,來不及了,我得趕緊換衣服走!”
她往換衣間跑,他也跟着拐彎走進去,見她似乎沒有生氣的意思,心裡略略放下一些,她從櫃中拿了件旗袍,去換衣,他在門口站着問:“你吃過沒有?”
“我剛吃完,我也起晚了,得趕緊走!”程一笙說道。
昨晚本來回家就晚,又讓殷權一通折騰,等睡的時候都三點多了,她現在能起來已經算是很不錯。
殷權想到她要去電視臺,不免會想到薜岐淵,然後想到薜岐淵的計劃,便忍不住開口問她:“上次聽你說要去校園講課?你這麼忙,不然就別去了!”
“不行啊,我爸都下令了,還說讓我做些有意義的工作,你說我敢不去嗎?”程一笙換好衣服,走出來,坐到鏡前一邊梳頭一邊苦着臉說:“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有多怕我爸,能讓他高興高興,少訓我兩句,再累也值得!”
殷權非常明白她的心理。
程一笙快速化了個妝,然後小跑過來說:“好了老公,我要上班了,你沒事的話把咱們臥室收拾一下!來親親!”她說罷,摟着他脖子在他臉上印下一個香吻,沒等他反應過來,她已經翩然而去。
殷權聽到門“砰”地關上的聲音才清醒過來,摸摸自己的臉,剛纔她吻過的那個地方,一邊回味着一邊去臥室,聽她的“話”,收拾房間。
忙着忙着,他怎麼想都覺得不能就這麼算了。薜岐淵能想到程一笙爸爸的路線,程一笙她爸那可是自己的老丈人,他怎麼也比薜岐淵有優勢吧!想到這裡,他勾起脣,愉悅地笑了笑,將臥室快速收拾好,去廚房掀鍋找吃的。
一碗粥、一個煮雞蛋、還有饅頭,鍋旁桌子上放着一小碟鹹菜,這是上回他從她孃家回來的時候,丈母孃給裝的,說是自己醃的。
本來就沒多少東西,又是他一個人,他也沒往外端,拉了凳子便在廚房吃了起來,吃過飯還要出門。
殷權這是打算去見老丈人,這件事暫時還不能讓程一笙知道,理由他都想好了,真是一石三鳥之計啊!殷權想到自己的策,不由有點自得。
在校園裡,總有一種令人心怡的感覺,充滿朝氣的學生,會使自己感覺年輕了很多,又想起自己的青蔥歲月。然而殷權卻完全沒有任何感覺,就像他進入任何地方,甚至進入到自己的公司一般。他的大學生活,依舊爲了以後的獨立、有能力保護自己而努力,他的生活中沒有歡笑、沒有任何值得高興的地方,像學校任何活動,舞會等他從來沒有參加過。
他在不斷的努力,不是學習就是盯商機,要麼便是自修有關營銷的書。
一身黑衣的殷權,挺拔而又巍峨,他目光冷凝、目空無人,面無表情地走在校園中,引來很多女生的注目,畢竟冷峻尊貴的男人在校園裡並不多見。
程佑民聽說殷權來了,有些意外,但是立刻讓人把殷權帶過來。
殷權走進老丈人的辦公室,這辦公室裡有個一面牆的書架,上面擺滿了書,場景頗爲壯觀,他聞到一種古老的味道,傢俱都有些陳舊,是木本色的老傢俱,只有擺在牆邊的沙發,倒像是近幾年添置的。作爲如此老資格的教授,這樣的辦公環境其實有些簡陋了,比起某些教授豪華的辦公室,這裡甚至被比得寒酸。
但是這個地方會令人覺得舒服,這兒有溫和的陽光,透過窗外的樹木灑進來,偶有點點灑在桌上,給人一種愉悅的感覺。
程佑民見到殷權十分熱情,站起身扶了扶眼鏡,硬朗地幾步走到殷權面前,說道:“快來坐、快來坐!我給你沏茶!”
“爸,您不用麻煩!”他哪裡敢讓老丈人給自己沏茶?
“哎,哪有來了連口水都喝不上的?”他說着將殷權按坐在沙發上,喝道:“跟你爸還客氣?”
有了這句話殷權便不敢動了,老實地坐在沙發上看岳父大人給他沏茶。
程佑民走到辦公桌後蹲下,然後打開櫃門伸手往裡掏啊掏。殷權看得直瞪眼,茶葉不是常喝的?爲什麼要放到那麼靠裡?
程佑民站起身,看到殷權正不解地瞪着自己瞧,便笑道:“這好茶要是擱表面,兩天就讓那羣老傢伙給喝沒了,你不知道啊,整天有借茶葉的!”
“爸,回頭我再給你拿點茶葉!”殷權張口說道。
“哎,我可不是爲了找你要茶葉的,就事兒論事兒,你千萬別拿啊,不然老臉沒地兒擱了!”程佑民瞪眼說。
“嗯,我知道了!”殷權微微地笑了,一口應承下來。他總有一種感覺,岳父纔像他的親爸似的。
程佑民放完茶,又蹲下費力地將茶葉放回原地兒,他端着壺去飲水機裡倒水,然後合上蓋悶着,放到茶几上。他也坐到沙發上,問道:“這次找我來有什麼事兒?”
顯然殷權沒事兒不會找到這裡來的。
“哦,是這樣,我聽一笙說學校與電視臺聯合舉辦了講堂,專門給即將畢業的學生傳授經驗是不是?”
“不錯,這是件有意義的事,如果這些學生能做好準備進入人生中關鍵的下一個階段,更助於他們取得人生中的成功。再說這裡面還有不少大二、大三的學生,希望他們能有感觸,將精力放在學習之上。”程佑民並不反對大學中戀愛,可那是在不影響學習的前提下。大學生活看似悠閒,其實大學不止是學習的索取,還有經驗、素質的提高,這些他希望更多的學生能夠意識到。
殷權點了點頭說:“爸,我的意思是這麼有意義的事,我也可以參加。原本一笙不是打算要講兩堂的?她最近忙得很,昨晚三點多才睡,今早又要去電視臺準備新節目。她的另一堂課讓我來講,這樣還能給她減輕一些負擔,我也可以講一講電視臺之外的事情,您看呢?”
程佑民聽了眼前一亮,說道:“你能來那更好了!”
殷權名氣之大,那是在普通人心中只能聽說卻難看到的人,別說親眼看到本人了,可以想到,那時的場面有多大。
殷權這可是一討好老丈人,二爲老婆分擔工作,三破壞薜岐淵的詭計,怎麼想怎麼好。
程佑民說完,眉微皺起來,問他:“一笙這麼忙?怎麼睡那麼晚?”
“這兩天殺青,又趕上電視臺的節目提前錄製,全趕到一起了。”殷權知道這是老丈人心疼女兒。
程佑民有些後悔讓她來講課,但是都宣傳出去了,改也沒辦法,只好嘟嚷一句,“幹什麼把自己折騰這麼累?”
這句話只是一句自語,但是殷權立刻接了下來,說道:“爸,您放心,我會盡量讓她休息好的。我給她配了司機,這樣她在車上還能休息一會兒!”
這次程佑民沒有怪殷權慣着女兒,而是欣慰地說:“殷權啊,一笙能嫁了你,真是她的福氣。”
殷權笑了,“爸,瞧您說的,我能娶了一笙,那也是我的福氣!”
程佑民朗聲笑道:“來、來,喝茶、喝茶!”
此刻程一笙剛剛將資料整理好,抱着就去薜岐淵的辦公室,她伸手敲門。
“請進!”薜岐淵圓而潤的聲音朗朗在屋內響起。
程一笙推門而入,看到薜岐淵坐在辦公桌後面,擡頭看向自己,他穿了件白色立領襯衣,頗有點西方宮廷的感覺,將他襯得更如紳士一般。她眼底閃過讚揚,綻開一個微笑,問道:“薜臺,您現在有時間嗎?給您看一下節目主持流程!”
“嗯,來吧!”薜岐淵溫和地說,掩去眼底驚豔的神色。
其實今天程一笙真是隨手拿的旗袍,等換上才發現拿了這件,但是也沒有時間再去換,索性便穿了。這是一件面料印成報紙樣式的旗袍,立領上面有朵同布料做成的山茶花,古典的樣式,個性的圖案,將她端莊與狡黠的性子凸顯得淋漓盡致!
薜岐淵拿過她遞來的文件夾,打開掃了兩眼,然後合上說:“你來做個現場模擬吧!”
通常一個新節目在初審的時候要確立風格,讓主持人做現場模擬之事很常見,有時候要一試再試,總之這並不是件輕鬆的活兒。
程一笙點點頭,她都做了準備。
她走到牆邊,這是準備從後臺上場,她臉上帶着自信的微笑,聲音語調帶着訪談節目的痕跡,但又融入了一些新的東西。薜岐淵一直以爲程一笙只適合主持比較沉穩的節目,萬沒想到她主持娛樂節目也是頗有一番味道的,並且她的詼諧不同於有些主持人直白的詼諧,那是程一笙式幽默!
薜岐淵覺得這樣形容她一點都不爲過,她就是這樣一種在任何時候都能找出適合自己的一條路,就算沒有,也要擠出一條。並且據說昨晚二點殺青宴才散場,她的助理到現在還沒到。程一笙不僅按時趕到,還把工作準備到這種地步,這是令他非常驚訝的,看來她的工作能力,真是有待發掘。
別看程一笙只有一個人站在他面前,可她繪聲繪色的樣子,聲情並茂的言語,就像一場盛大的晚會展現在他眼前,令他有些激動,他隱隱能感覺出來觀衆會有多麼沸騰,這是一場盛宴,絕對是一場盛宴。
雖然是客串整場節目,但是這裡面沒有選手錶演的時間,所以很快便說完了。
薜岐淵覺得自己的心情有些激動,剛剛張開嘴,喉嚨卻在顫抖,他又閉上嘴,自己鎮定了一下,緩和情緒後才說:“整體不錯,還有幾點需要改進的!”
這算是肯定吧!程一笙顯得神情有些振奮。薜岐淵對節目的把控能力她是非常佩服的,只要他這關過了,就說明她的節目沒有什麼問題。
薜岐淵慢慢地對她敘述,程一笙認真地記了下來。他坐在辦公桌那頭,她坐在辦公桌這頭,一時間辦公室內流淌着靜謐的氣氛,如同往日任何一個兩人在這裡工作的時刻。可又不同於往日,她的身份由一個未婚女子變成了已婚少婦。
薜岐淵是最希望時光倒流的,那時候不管用什麼辦法,他都要得到她,像殷權那樣先得到!此刻什麼那些是否別人會知道,是不是決定了又娶她之類的問題再也沒有出現在他腦中,他腦中唯一的念頭就是——想要她!
交待完工作,已經到了中午時間,他想了一想,強行壓下了想要和她一起吃午飯的念頭。來日方長,一頓午飯也代表不了什麼目的,便對她說道:“中午吃過飯,下午有選手小彩排,有時間你就去看看!”
程一笙還想下午去一趟殷宅的,但是轉念又一想,小彩排也不一定要看完,中途溜了不就行了?於是她滿口答應下來,“好的薜臺!”
薜岐淵點點頭,繼續說道:“對了,我還沒告訴你,節目錄制地點在R市,你要做好經常出差的準備!”
“R市?”程一笙意外極了,她一直以爲節目在本市錄製。
薜岐淵解釋道:“這些選手來自不同的地方,R市方便一些。再有這個節目很大,錄製廳那邊比咱們這邊條件好!”
其實還有一個主要問題,那便是她出差,終於可以跟殷權分開了,而他也能在其中找到一些機會。
“好,我知道了!”程一笙知道有些節目在外市錄製的情況非常多,這不算什麼。
中午程一笙原本想找方凝吃飯的,可是方凝又跟那孫老闆耗呢,沒在臺裡,方凝帶着哭腔叫:“程一笙,你說那男人怎麼就不懂知難而退呢?氣死我了!”
“那是朵奇葩,回頭再找機會收拾他,反正任務不能完成也不能把自個兒給搭進去啊!”程一笙多說了一句。
不少主持人就是在名與利的誘惑中下水的,有些人想着只要一次,可那種事並不是你說只有一次便能就一次的,她看過太多,所以她時刻警醒,告誡自己不能存有僥倖心理。
“我知道,你放心吧,跟那胖子,噁心不死我!就這樣了,你自己吃,我兩次找不到你人,你才一次,哈哈,拜拜!”方凝說着,掐了電話。
程一笙懶得出去吃,只好讓下面飯店給她送外賣上來,吃過了好準備她的工作。如果真要到外地錄節目,很有可能她現有的節目就要一次性錄兩場,她得提前準備一下才行,雖然自己忙,但她是靠“坦言一笙”火起來的,自己王牌節目質量一定要保證,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令程一笙沒想到的是下午她去看演員小彩排,薜岐淵竟然也在,這下她心裡苦了,領導親自盯着,她怎麼溜號?只能乖乖坐下看錶演。
薜岐淵察覺到身邊有人坐下,側頭看是程一笙,點下頭算打招呼,沒有說話,又轉頭去看選手。
這次彩排與舞臺站位沒有關係,只是一個單純的選手技巧升級。這些選拔出來的選手都會有電視臺專業人員的教導,讓他們能夠表現得更出色,還有一些舞臺上的編排,增加可看性。現在每個電視臺節目捧出來的人都要先簽約,這樣臺裡任何節目上都可以讓他們去捧場,比請明星的價錢要低多了。
一個選手錶演完下了臺,薜岐淵側過頭問她:“怎麼樣?”
“比起你給我的視頻,進步很快呀!”程一笙有點意外地說。
薜岐淵見她的確看了視頻,心裡十分滿意,他點頭說道:“機會難得,就看是不是有人能把握住了!哦對了,今天中午我們剛開了會,明天晚上你要錄製一期‘坦言一笙’,後天正式飛R市,開始選秀節目的準備。”
“這麼急?”程一笙問。
“那邊舞臺都要熟悉,我們至少要進行三場彩排才行,並且下個星期需要錄製兩期節目,看一下觀衆反應再說!”薜岐淵說罷,又問:“你的訪談節目有準備嗎?”
“有,那個沒問題!”還好她提前準備了一下,否則現在等着抓瞎吧!
薜岐淵滿意地說了句,“很好!”
下一個選手上臺了,兩人都不再說話,看臺上選手的表現。程一笙心裡則盤算着如果時間這麼急的話,究竟是忙之前去殷宅還是忙之後呢?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更何況她的工作那麼多,誰都保證錄完節目就有時間?
薜岐淵被人叫出去,程一笙趕緊躲到角落去打電話。
“殷權,你在公司呢?”她先問。
“嗯,有事嗎?”殷權溫和的聲音傳了出來。
“後天我要去R市錄節目,一去得好幾天呢,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R市?怎麼要去那邊錄節目?”殷權聞到絲不尋常的味道。
“大型節目在別的城市錄製是有可能的,這個正常,我問你能不能騰出時間嘛,你就當旅遊了!”程一笙說着,已經有撒嬌的意思。
“去、當然要去!”她都去了,他能不跟着嗎?誰知道薜岐淵把錄節目放到外地,是不是別有用心?
“好,那你提前安排好公司的事情!”程一笙高興地說。
聽出她語氣中的高興,他低聲問道:“怎麼?你很開心我去?”
“當然,我在看彩排,不說了,先這樣,拜拜!”她怕薜岐淵進來,快速結束通話。
她自然希望殷權跟着她一起去了,這樣她把殷宅攪個亂七八糟,然後將殷權帶走,免得殷權被那些人打擾。
這樣安排真是太棒了!她決定翹班去殷宅,可是薜臺呢?
她不知道薜臺是去辦事還是出去一下就回來,走出大廳,去找人,結果找了一會兒沒看到,然後聽說薜臺出門了。這下她喜出望外,真是天助她收拾莫水雲母女。她拿手機先給劉志川打電話。
“殷太太,請問您有什麼吩咐?”劉志川頗狗腿的聲音從手機中傳出。
程一笙先問他:“殷權有沒有在你身邊?”
“沒有,您放心,我看到您的電話,刻意避開殷總才接的!”劉志川立刻說道。
“嗯,你現在想辦法查一下殷權的父親還有他繼母,殷曉璇都在什麼地方?最好快點!”程一笙命令道。
“是,您放心,我現在就去辦!”劉志川非常鄭重地說,表示對她的吩咐十分看中。
電話掛了,程一笙還是回到大廳看彩排,等待的這點時間還能多看一個或兩個選手,再說萬一薜臺半途再殺回來呢?於是她將手機調成震動握在手中拿着。
劉志川的工作能力是沒得說,不一會兒電話便進來了,殷建銘與殷曉璇在殷氏,莫水雲在家。總之一個都沒有在殷宅。
程一笙接到這個消息,動作利落地去辦公室拿了包,然後開車向殷宅奔去,路上她還唸叨,“爸爸,您可別怪我狠心,您下不了這個決心,只能我出手幫忙了!”
車子飛快地向殷宅駛去,不一會兒,便到了殷宅門口。殷家傭人見程一笙從車窗探出頭來,叫了一聲“孫少奶奶”,然後趕緊將大門打開。
殷宗正對於程一笙的突然到訪十分意外,顯然在家庭這種情況下,她絕不是來看自己的,他心裡忐忑,不會殷權又有什麼動作了吧,這樣的話……
程一笙踩着高跟鞋走了進來,她的步伐很快,有點興師問罪的味道。
殷宗正一看到她的衣服就皺起眉,這衣服雖然好看,但旗袍就是旗袍,弄得跟報紙一樣像什麼話?
但是程一笙的話馬上便讓他沒有心思去想這些。
她也不等他開口,直接坐到了他對面,表情嚴肅地問:“爺爺,殷曉璇進殷氏,是您安排的?”
“什麼?”殷宗正先是被問得一愣,然後迅速消化着這句話。
程一笙看他反應便知道他並不瞭解這件事,那麼如此一來就好辦了,她不管公公是否知道,反正這一次,不能善了。
“殷曉璇已經在殷氏工作一段時間了,職位是銷售助理。她天天打着殷氏的旗號去做銷售,您說能沒人問殷權,這殷曉璇跟殷家是什麼關係嗎?爺爺我問您,您是真的打算讓殷權與殷家脫離關係?”她的聲音果斷乾脆,一字一句落落而出,清晰簡潔。
“不、不是,一笙,我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沒人跟我說啊!”殷宗正真是一頭霧水,殷曉璇怎麼進殷氏了?誰讓她進去的?
程一笙面色不改,繼續說道:“爺爺,殷權爲了殷曉璇之事要與殷家斷絕關係,我好說歹說才把他勸住,我說爺爺會給你一個公平的結果,你不要着急傷了他老人家的心,你想想在這個世上還能有幾個親人?爺爺,我說的話可都是向着您,可是您呢?殷曉璇在殷氏裡工作,哪裡有離開的樣子?一個吸毒的人能去殷氏進行正常的工作嗎?這不是殷家承認她是什麼?你不用說,如此的行爲已經逼得殷權離開殷家。這回他要再跟殷家斷絕關係,那我絕不再攔着,我都替他寒心!”
殷宗正立刻慌了,他迅速站起身說:“一笙,你先別急、別急!我去打電話問問情況,是怎麼回事!”
他說着,走到電話旁,想了想先給老大打過去。
“喂,建祥,我問你個事兒,殷曉璇是不是在殷氏上班呢?”
“什麼?殷曉璇是誰?就是你三弟後來娶的妻子帶回來的女兒!”礙於程一笙在這兒,他只能這樣說。
“不知道啊,不認識?這樣,你先不要驚動別人,你去查一查誰讓這個殷曉璇進的公司,職務是銷售助理,馬上給我答案!要快!”
待殷宗正掛掉電話,程一笙又開口說道:“爺爺,這次發生的事足以讓我看出來,殷曉璇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您的態度如果再這樣不明朗的話恐怕不行了。如果您想保住自己的孫子,那只有兩個有效辦法,讓我公公與莫水雲離婚,或是讓公公一家跟殷家脫離關係!當然我說這樣的話不合規矩,也不夠尊重長輩,但那也是長輩先不尊重殷權的結果,我也是被逼無奈,我不想看到殷權孤零零的,就算他跟殷家解除關係,那對他也是一種傷害,沒有家庭的溫暖,我擔心他的性格會越來越孤僻!”
這也是程一笙的真實想法,斷絕關係這種辦法固然一勞永逸,但傷害是個雙刃劍,殷權傷害着殷宗正的同時,他自己也承受着同樣的痛苦。關係不是口頭上斷絕就可以斷絕的,還有血緣、感情在其中。就算她的家人能當他的家人,但那畢竟不是親生的,或許時不時他還會想到殷家!
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原因,不恥的是莫水雲,憑什麼讓殷權給一個小三母女讓路?萬沒有這樣的道理!
殷宗正坐在沙發上聽了程一笙的話,有點坐立不安,還好電話及時響了起來,他站起身說道:“我先去接電話!”
電話是老大殷建祥打來的,“爸,查出來了,還真是有這麼個人,通過人力資源進來的,是建昌籤的字!怎麼了?”
“我知道了,這件事你先不要說,這樣啊,掛了!”殷宗正掛掉電話,給老四打過去,“建昌,你現在回趟殷宅。”
“爸,有什麼事?”殷建昌問。
“來了再說!”殷宗正說罷便掛掉電話。
殷建昌則馬上給妻子打電話,有點興奮地說:“我爸剛纔給我打電話回殷宅,那語氣不太好,我想着是那件事的原因,總算開戰了,哈哈!”
程一笙看時間差不多,她不能久留,殷權快要下班了,他多半要去電視臺接她,所以她不是回臺裡就是去殷權的公司。
於是殷宗正掛掉電話,她站起身說:“爺爺,我先走了,我看事情沒有結果之前,您還是不要跟殷權聯繫了,這幾天我去外地出差,會把殷權帶上,也免得他在這裡想不開鑽牛角尖,再鬧出什麼事就不好了。”
“哦?你要出差?什麼時候走?”殷宗正問。
“後天,大概出差三天左右,我希望殷權再回來的時候,能有一個滿意的答案,不然,我真的無能爲力!”她說罷,嘆聲氣,“再見,爺爺!”然後轉身像來時那般快步離開。
殷宗正長長地嘆氣,又給老五打了電話,讓他也回來。
坐在沙發上,他想了想這件事,看樣子老三應該不知道殷曉璇進殷氏的事,否則爲什麼老大跟老四都沒提到老三?他萬萬沒想到殷曉璇不但不回國外,還混進殷氏,如此一來,殷權只要跟殷家斷了關係,那他就不得不選擇她們母女了是不是?
殷宗正眼中露出微冷的光,他一直以爲莫水雲是真的賢妻良母,一個女人開始裝容易,但是一裝就裝了十七年,這絕不太可能。如果這個女人不是本性如此,那便是太擅於僞裝,這樣的女人,太可怕了。莫水雲真的按捺不住自己了嗎?
這件事情莫水雲究竟知不知道?他還不太相信,殷曉璇能有那麼大的主意。
殷建昌很快便到了殷宅,他進了門便匆匆地摘下禮帽問:“爸,您找我有事?”
“我問你,殷曉璇是不是通過你進公司的?”殷宗正問。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殷建昌回答的很痛快,並且對於父親的問題,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誰讓你叫她進公司了?”殷宗正拍案喝道。
殷建昌嚇了一跳,趕緊答道:“她是殷家的孩子,進殷氏,又是要個基礎崗,有什麼不能給的?”
“難道你知道以前老三家出的事?”殷宗正反問。
“嗨!”殷建昌表情鬆了下來,說道:“爸,那都什麼時候的事了?過去那麼多年,您還打算一輩子不認孫女啊!”
殷宗正暫時不跟他說這個,轉言問:“你三哥知不知道這件事?”
“應該不知道吧,殷曉璇來的時候說要從基層做起,做出成績給他一個驚喜,我覺得這孩子就很爭氣嘛!”殷建昌表揚道。
“那她工作的如何?”殷宗正問。
“她來公司還沒一個月呢,不到考覈時間。再說了爸,殷家自己人,寬鬆一些也沒什麼問題!”殷建昌不以爲意地說。
“你就別跟着摻和了!”殷宗正瞪他一眼。
殷建立此時回來了,他晃着頭,進來叫:“老爸,您找我回來有何吩咐?”
還真是“老爸”,殷建立作爲老小,他出生的時候,殷宗正歲數不算年輕了。
老小在家裡自然是最受寵的,他走進客廳將自己摔進沙發中。
殷宗正的臉色稍稍緩和一些,但是想到殷曉璇的問題,他又板起臉問:“你知不知道殷曉璇在你手下?”
“殷曉璇?三哥的那個女兒?”殷建立問。
其實殷建立能有這種反應不意外,畢竟殷曉璇這麼多年都沒有回過國,殷家其餘人頂多也就見過她一面,名字能記住就不錯了。
“對,就是她!”
“她在殷氏嗎?還在我手下?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幹什麼的?不是,爸!”他看向父親問:“她進殷氏,那殷權能幹?”
殷宗正瞪向殷建昌問:“你看看,你弟弟都知道這個道理,怎麼就你不知道?”
“爸,殷權那時候還是個孩子,懂什麼?快二十年過去,早忘了,再說莫水雲不也給殷權當了將近二十年的媽!”殷建昌覺得自己沒錯。
他這是在裝,反正幾家來往都不多,他好似不瞭解殷建銘家情況也是正常的。
殷宗正懶得理他,只是問殷建銘,“你去問問,殷曉璇在殷氏表現如何,現在就問!”
殷建立咕噥一聲,“問不問最後也得走人不是?”說完大聲說:“我現在就問。”
事實擺着的,如果當初父親向着殷曉璇,那也不會走的是殷曉璇,留下的是殷權了。再說以父親這種重男輕女的思想在前,可以想象,最後的贏家是誰。
殷建立給助理打電話,讓他不要掛電話,立刻問了對他說。他還捂着話筒衝父親擠眼,“爸,看我態度認真吧!”
殷宗正瞪他一眼,又偏過頭去。
回覆果真很快,殷建立聽完後,掛了電話,對殷宗正說:“爸,人家說殷曉璇什麼都不懂還自以爲是!”這下好了,結果怎樣不言而喻,你沒那本事還敢挑戰殷權?真是佩服她的勇氣。
殷宗正聽了他的話,眼睛立刻瞪了起來,衝他說:“去,給你三哥打電話,讓他馬上回來!”
真是氣死他了!
程一笙從殷宅出來,開着車直接去了殷權的公司,這還是兩人頭一次出門,自然要準備充分一些。
殷權見她來了,不由問道:“不是說這兩天很忙的?怎麼這麼早就下班了?”
“偷溜出來的,你忙完了嗎?”她把包扔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隨時可以結束工作,是不是晚上有活動?”他問。
“今天咱們去逛超市,買出門的東西,明天晚上準備東西,哦對了,明晚我得錄節目呢,錄完節目回來吧!”程一笙說道。
“我可以幫你準備!”殷權自告奮勇。
“別,我要帶什麼衣服你都不知道!”說完之後她又覺得拒絕太快,殷權也是一番好意,於是補充道:“明晚咱們一起收拾,這樣還快點,也不麻煩!”
“好,走吧!”殷權將文件夾一合,關上電腦,人就站起身準備出門了。
這就是他所謂的隨時結束工作!
兩人一起出了公司大門,親親熱熱地去逛超市了。
殷建銘從公司匆匆趕回殷家,進了門看到四弟、五弟都在家,他不由問道:“爸,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殷宗正看着他冷哼,“是出事、出大事了,你的兒子都快沒了,你說算不算大事?”
“殷權?爸,他怎麼了?”殷建銘是丈二摸不着頭腦。
“你的女兒殷曉璇進了殷氏工作,這件事你知不知道?你是想逼走殷權怎麼着?”殷宗正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