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國之事雖然算是過去了,可殷權怎麼能夠允許就這樣過去?他向來都不是一個懦弱的人,也向來都是有仇必報的!
更何況,受傷害的是他最疼最寵的老婆,他就更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儘管塞在泰國很厲害,再厲害的人,也不可能沒有對手。所以殷權費了很大的力氣,才瞭解了塞的對手,他不惜動用鉅額錢財,買塞的一條命。這件事差不多成了之後,他就派Lee帶人去合作,一方面盯着對方,另一方面防止塞脫身。
用錢買命,大概是對塞那樣的人,最簡單的一種辦法。人命這種東西,其實在殷權手裡了結的多了,他向來都不當一回事。如果是普通人,他不會痛下殺手,但是塞。這個跟他一樣,有着野獸般目光的男人,殷權知道,塞不會罷手,留着肯定是個麻煩。
殷權就是感覺到對方和自己有些像,自己的目光有所掩飾,可對方,從來不掩飾那動作般的侵略眼神。
殷權沒有理會Lee的話,而是問他:“知不知道他跑的大概方向?”
Lee緊張地說:“開始我們還順着他跑的方向找,可很快人就跟丟了。”
“我知道了,你記得配合泰國那邊,儘快把人翻出來!”殷權說完,擺了下手,然後拿起手機。
“是,殷總!”Lee說完,迅速轉身離開。
殷權是打給鍾石,他站起身,心情顯得有些煩躁。
鍾石接得很快,殷權上來就問:“太太呢?”
“太太在辦公室裡工作!”鍾石一聽殷總的語氣,直覺中肯定有事發生了。
“聽着!”殷權像個帝王般,命令道:“從現在開始,只要太太不在我身邊,阿莎便貼身保護。”
“殷總,出了什麼事?”鍾石的語氣,也跟着嚴肅了起來。
殷權並沒打算隱瞞鍾石,這有利於讓鍾石加以防範。
“塞消失了,找不到他。我擔心他會跑到這邊來報復,所以你要注意一切人,比如送外賣的、快遞的,總之不能讓任何陌生人接近她!”
殷權真希望是自己多慮,可他不能大意,不能有萬一。那樣的事情,他絕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是,殷總,我一定小心防範!”鍾石從來都不敢小看塞那個對手。
殷權掛了電話,心裡想着,這次巴黎之行來得倒是時候,她不在國內,有時候可以放開,又或者,派個跟她身形相似的,在屋裡侯着……
殷權心裡,有了多個方案,這次塞要麼別來,要來了,他也不能放人離開。
快下班的時候,程一笙接到了方凝的電話,方凝聲音壓得很低,其實她在辦公室,就算正常說話外面也聽不到,正是因爲如此才意味着臺裡發生了不尋常之事。
“聽說薛臺跟錢總檯吵起來了,跟你有關麼?”方凝上來問得很直接。
吵架,無非是爲了臺裡的大事兒,要是小事兒犯得着吵嘛?臺裡的大事兒,也就是眼麼前的程一笙這期訪談了,所以方凝剛得知,就給程一笙打過去了。她們這些電視人,對於很多事情的嗅覺是很靈敏的。
程一笙馬上想到的,就是自己的節目,她跟着問:“知道吵的內容嗎?”
“我要知道還問你?”方凝反問道。
“先掛了,回頭再跟你說!”程一笙說着,迅速掛了電話。
方凝聽着電話裡的忙音,嘟囔道:“就知道跟你有關,麻煩的女人!”
程一笙直接將電話打給了譚記,在電神臺,論人緣自然也是這些記者了,這是他們的本能,在自己的工作單位,當然展現得淋漓盡致。
譚記聽到程一笙的要求,沒多問什麼,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並且回電還非常的快。
譚記沒有明着說,而是說道:“只聽見‘學者’兩個字,不知道對你有沒有幫助!”
都是聰明人,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兒,程一笙立刻說道:“謝謝!”
很明顯,就是有關她那個節目的事兒,其實她也理解錢總檯的想法,畢竟她的節目是娛樂性質的,迎合觀衆很正常,反倒是堅持走專業路線,不太正常了。
程一笙沒有去感嘆,在某些時候,堅持自己的東西,是多麼的難。她從來不去做這樣的感嘆,她腦中只有一個想法,如何把堅持,變成現實!
根本就沒有猶豫,她站起身,向錢總檯的辦公室走去,目光堅定,步伐穩健,帶着一種勢在必得的氣勢。有時候就是因爲她的這種氣勢,才使她在很多事情上那麼快的取得成功。
果真,快走到錢總檯的辦公室時,聽到了裡面的爭執聲。兩人的聲音都很大,程一笙還清晰地聽到錢總檯氣憤的聲音,“我不同意!”
然後就是薛岐淵的聲音,“這次我一定要堅持!”
錢總檯的喊聲很快傳來,“你是一個臺長,你要放眼的是電視臺,考慮的是如何爲電視臺好,而不是一個經紀人,你懂嗎?”
這話,太明白了!
程一笙頓住的腳步,立刻向前邁去,錢總檯的助理攔住她說:“程主播,您現在還是不要進去了!”
程一笙撥開她的手,什麼都沒說,走上前,推開門,進去了。
屋裡的兩個人,臉色都不好看,薛岐淵看到她,微皺眉頭,說了一句,“你怎麼來了?不是說讓你安心準備節目,其餘的什麼事都不要管?”
他那圓潤的聲音,微微沙啞,顯然是剛纔喊的。
程一笙還沒說話,錢總檯也開口了,“程主播,我一向是支持你的。不過在這件事上,我不能同意你的想法。你的那個娛樂版塊,還是要以贏利爲目的,我要考慮的是,如何賺錢。當然最基本的電視人職業道德我會遵守。現在又不是讓你做什麼不好的節目,只是側重面稍稍不同而已,你非要搞那麼專業,你不是專業的節目好不好?”
薛岐淵開口道:“錢總檯,我已經說了,這件事是我的意思……”
“你不要再維護她了!”錢總檯打斷薛岐淵的話,指着他說:“我還不知道你,你可不是堅持什麼專業的人!”
他的話音剛落,程一笙的聲音就起來了,是那樣的及時乾脆,“錢總檯,我有信心證明我的這期節目會得到好評,且能夠創收視新高,我相信我的職業敏感。”
“程主播,你要知道,因爲這期節目太重要了,甚至說全國,都在盯着這一期節目。論專業,你永遠比不上那些專業的節目,你堅持這個有什麼用呢?還不如去滿足觀衆們的口味!”錢總檯對程一笙說話,還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態度。
當然,如果不是因爲程一笙一姐的地位還有殷權妻子的身份,恐怕語氣就不會是這樣了。
“再說了!”錢總檯緩口氣,看向她問:“你怎麼證明?如果你輸了呢?那麼損失怎麼辦?”
程一笙還沒有說話,薛岐淵便上前一步,對錢總檯說道:“這次如果程主播的節目,不能創廣告新高,離上次廣告新高差多少錢,我來補!”
程一笙與錢總檯都驚訝地看向薛岐淵,這廣告費上的差別,有可能是上億的,這麼做,不是瘋了麼?
程一笙當然不能讓薛岐淵這樣,她開口阻止,“薛……”
薛岐淵打斷她:“不用說了,就這樣!”他看向錢總檯問:“怎麼樣?”
錢總檯此時也回過神,他氣乎乎地說:“行,薛臺,你就充當英雄吧!就按你說的,還有,如果收視率達不到高峰,扣你半年獎金,如何?”
“沒問題!”薛岐淵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
連上億的錢都不在乎了,還在乎那半年獎金嗎?
錢總檯看了程一笙一眼,然後又看向薛岐淵意味深長地說:“薛臺啊,工作是爲了什麼呢?無非是爲了自已,有時候,你也要爲自己多想想,是不是?”
薛岐淵沒有迴應,拽着程一笙就出了錢總檯的辦公室。
他的度把握得很好,剛出了門,就放開她。
程一笙看向薛岐淵說:“薛臺,您真的沒必要這樣,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薛岐淵雙手插到褲兜裡,平靜地說:“走吧,邊走邊說!”
兩人向電梯那邊走去,薛岐淵說道:“程一笙,我不是給你壓力,我真的相信你能做到。別忘了,我們是最好的拍檔,你的節目是否能成功,我可有良好的預感!”
程一笙說道:“有把握是一回事,任何事情都是有風險的,我不能保證……”
“好了好了,沒什麼大不了,那些錢我還是能拿出來的!”他頓了一下,然後突然笑了,說道:“只不過,你還是要盡力好好表現,你要知道,我做臺長可賺不出那麼多錢。肯定要跟我父母要,到時候或許他們的理由是讓我離開電視臺,去家裡的公司。”
程一笙驚訝地看向他,這還是他頭一次跟她說起他家裡的事情。
薛岐淵解釋道:“父母的年齡越來越大了,我可能遲早得回去接手公司。”
程一笙不知道該說什麼,以前不是工作,就是他意圖潛自己,還從來沒說過這些話。既然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萬一真的要賠差價,也不能讓薛岐淵掏啊!自己雖然工作這麼多年,可也沒有那麼些錢,所以只能讓殷權掏了,這錢對於殷權來講,不是問題。
兩人走到電梯前,還沒出手按電梯,突然從樓梯間衝出幾個男人,面露兇相,直衝着程一笙就來了。由於殷權已經提前囑咐過,鍾石與阿莎都高度警惕,在第一時間,就迎了上去,將程一笙護在身後。
程一笙與薛岐淵都愣住了,這是怎麼回事?
程一笙還想不到,塞的事還沒有完。塞那種人,也就殷權最瞭解,他一但盯緊了獵物,是不會放手的。更何況在泰國,塞也算變相沒了面子,就算殷權不對他痛下殺手,他也不會饒了程一笙的。
薛岐淵先發現這些人,不是普通的人,臉上都帶着一股殺氣,在和平的現在,很少看到這樣的人,除非是專業的殺手才具有這種表情。
他忍不住問程一笙,“你得罪過這些人嗎?”
“沒有啊!”程一笙也很迷茫,她是絕想不到塞,會從泰國大老遠的跑過來的。
就在注意力都被那邊吸引的時候,薛岐淵打電話叫保安的時候,電梯突然開了,一身黑衣的塞,帶着鷹般的桀驁與陰鬱,出現在電梯中。
程一笙看過去,臉頓時白了,泰國發生的一切,飛速地倒帶,出現在她的眼前。
薛岐淵看到了程一笙的臉色,他敏感地認爲,這個人,程一笙認識,而這個身上同樣帶着殺氣的男人,和那羣人是一撥的。不難想到,塞用的是聲東擊西法,先讓自己人纏住鍾石與阿莎,然後他再順利帶走程一笙。
時間緊急,塞的動作也非常的迅速,幾乎是電梯門一開,程一笙與他的目光剛剛相對,他臉上就露出一個詭異的表情,從電梯裡衝了出來,目標就是她。
薛岐淵是不會眼睜睜看着有人傷害程一笙的,在這千均一發之時,他擋在了程一笙身前,並且將她往鍾石那邊推了一下,叫道:“鍾石!”
塞已經衝到了他身前,根本就沒留情,打在了他的手臂上,其實塞是要打他胸的,他本能一擋,那如鐵般堅硬的拳,就擊中了他的骨頭。
鍾石飛快地反應過來,向後跳了一步,將程一笙護在了身後,只要他還活着,還有一口氣,絕不會由別人從他面前帶走太太。
索性他的人早就布控在四周,所以短短的時間,人已經趕過來,塞的最佳擄人時間,顯然已經過去了。人都保護程一笙,沒人去管薛岐淵。
塞憤恨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如果不是他,自己此時已經得手了,帶着程一笙迅速逃開,不但他不會再給她時間,會在車上就要了她,有她在手,他可以很快地回泰國,讓殷權不再爲難自己。
可是現在……
應該跑的,但他實在太恨,於是手下沒留情地給了薛岐淵幾拳,鍾石身後的程一笙叫,“快去救薛臺!”
阿莎跑過去跟塞打了起來,雖然阿莎不是塞的對手,但像個普通人那樣被塞打倒,還是不太可能的。
更多的保安們也趕了過來,塞一個口哨,與他的人都跑了。
鍾石沒讓自己的人去追,他重要的任務是保護太太,追擊這樣的事,留給殷總好了。
薛岐淵已經被打倒在地,程一笙此時趕緊跑過去,蹲下叫道:“薛臺、薛岐淵?”
薛岐淵的臉色很難看,痛苦地閉着眼,可見塞打得有多狠。
“快,快送醫院!”程一笙扭頭對鍾石說道。
鍾石馬上讓人把薛岐淵擡到下面,然後安排好了車,將人扶上送往醫院,程一笙執意坐在車上。薛岐淵是爲了自己受傷的,她當然要跟着了。
鍾石已經將事情迅速報給了殷權,殷權接了電話就拿起衣服如同火箭一般就奔出門,簡直就是跑着去了外面,他一邊上車,讓劉志川開車去醫院,然後電話裡指揮Lee,布控抓塞。他的手下們,也就Lee對塞分外熟悉。
薛岐淵覺得身體裡痛成了一團,也不知道被打成什麼樣,他只聽到程一笙焦急的在耳邊叫他,他這刻突然覺得,程一笙不是不在意他,她還是關心他的。不知爲何,他的心,突然就軟了下來。
“薛岐淵,你忍住,醫院馬上就到了!”程一笙的臉上,很是焦急。
這跟愛情無關,薛岐淵畢竟是她多年的夥伴了,還有這次薛岐淵是爲了她而傷的,這兩條因素,足以讓她爲他着急了。
薛岐淵勉強睜開眼睛,聲音非常艱難地從喉中發出,“你……沒事吧!”說着,他劇烈地咳了一聲,一口血吐了出來。
程一笙趕緊拿了紙巾給他擦,聲音嚇得都有些變調了,“你別說話,別說話,我沒事,我很好,你快點閉嘴!”
鍾石心想糟了,薛岐淵這苦肉計用的可是太好了啊,就麼輕易地就讓太太心軟了,殷總可是受到威脅了。他趕緊插嘴說道:“太太,看樣子薛臺長是傷到肋骨了,您讓他安靜安靜,休息一下!”
“好、好,你別說話,好好歇着,馬上……就到醫院了!”程一笙的聲音有點哽咽了,這情景,還是把她嚇到了。一說傷及肋骨,她就覺得很嚴重,好像人要死了一樣。
薛岐淵不捨地看着她,這副梨花帶雨的柔弱模樣,一別於她強勢的、得意的往日表情,現在的她,對於他來講,是陌生的、新鮮的。是讓他的心化成水、足以讓他怦然心動。
薛岐淵不顧一切在錢總檯面前維護她,再加上他拼了自己救她,足以讓程一笙感激。
程一笙捂着嘴,她多麼希望殷權能在這裡,能告訴她怎麼辦?她不想薛岐淵因爲自己有任何事,那樣她會內疚的。
薛岐淵並不想浪費現在這個好機會,他費力地、咳着血問:“剛纔那人,你認……咳……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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