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玉追上陸七,關心道:“兄弟,你頭怎麼了?”
陸七垂下手,淡然道:“不知爲什麼,我的頭突然很痛,好象有人讓我快些的離開。”
田玉驚訝道:“真的,那可能是財神爺顯靈,讓咱們別太貪心了。”
陸七聽了心下好笑,笑道:“那有什麼財神爺。”
田玉搖頭道:“兄弟,你可真有財命,大哥我賭錢到現在,何曾贏過這麼多銀子。”
陸七笑道:“靠賭發財是非常兇險的,大哥何不攢些錢,置些正經家業。”
田玉點頭道:“我也知道賭不好,可輸了就想撈回來,以後儘量少賭就是了。”
陸七一笑,轉話步入正題道:“大哥能否現在,帶兄弟去孔雀樓見識一下。”
田玉笑道:“這裡還有你的銀子,走,咱兄弟去樂一下。”
到了孔雀樓外,陸七見這裡白玉石階,朱門紅瓦,氣派宏大,恍若王公府第。門前盡是身穿錦衣華服的老少男子出出進進。七八個青衣龜奴點頭哈腰的招呼着。
田玉一指門口道:“兄弟,這正門,咱這種人是進不得的,來吧。”說完拉着陸七走向側面。
不一會兒,來到一座大門前,門旁有兩個龜奴挺着腰站着,完全不理會出出進進的人。陸七看門上匾額寫着‘孔雀樓’三個大字。比正門的氣派差多了。
田玉猛的拉住一名中年人,道:“趙哥,又快活來了。”
那中年人扭頭一見田玉,笑道:“你小子也敢來這裡,是不是贏錢了。”
田玉笑道:“看你說的,我是請我兄弟到這裡見識一下。”
陸七見這人乾瘦,馬臉。出於禮貌拱手道:“趙哥。”
中年人瞅了他一眼點點頭,田玉笑道:“我很久沒來,有沒有過氣的姐兒到下院的。”
中年人笑道:“我知你多久沒來,進去不就知道了。”說完揚長離去。
“這傢伙,幾天不見怪牛氣的。”田玉回過頭,有些尷尬的說道。
陸七不解道:“大哥,你剛纔問他什麼呢?”
田玉道:“這個門裡是孔雀樓的下院,裡面大部分都是三十往上的姐兒,年輕的時候紅的發紫,大了就想找個歸宿。”
陸七恍然道:“她們想從良嫁人。”
田玉點頭道:“女人嗎,年長色衰了最怕無人可託。她們在風塵裡打了十幾年的滾,每個人給老鴇掙了不知多少錢,自己也是備足了贖身錢,所以來這孔雀樓下院尋歡的,都是有些目的。”
陸七笑道:“大哥想找一個。”
田玉苦笑道:“難哪,那些達官貴人看不上她們,她們也看不上我這樣的,碰碰運氣,興許撿個大元寶,回去開鋪過日子。”
兩人邁步走進了大門,陸七心兒有些加速的跳動,他可是從未正式的尋歡過青樓,有些好奇的左右打量着這裡。只見這裡樓閣相連,佈置也算富麗。
走了十幾米,一個四五十歲的婆子迎上來笑道:“兩位裡面請。”
兩人跟婆子來到一間雅緻的花廳。婆子端上茶來笑道:“兩位貴客有相好的嗎?”
田玉大方的道:“請問金花姑娘在嗎?”
婆子笑道:“您來晚了,金花月前出閣了。”
田玉哦了一聲道:“我這兄弟頭一次來,有好的美娘嗎?”
陸七臉微熱,他願來是另有目的,忙和聲道:“大哥,我先不找,你自已來吧。”
婆子看了陸七一眼,笑道:“公子,我們這兒的姑娘不吃人,你要不願意,沒人強迫你,先看看好嗎?”
田玉點頭道:“請姑娘出來見見也好。”
陸七沒有理由拒見,婆子出去後領來七個花枝招展的女子,高矮胖瘦一應俱全,陸七瞄了一眼立刻垂下眼簾。
田玉道:“姑娘們辛苦了,請回吧。”
七個女子悻悻的走了出去,田玉搖頭道:“我說婆婆,你叫來的太差了些吧。”說完取出十兩銀子放在桌上。
婆子看了一眼銀子,神情爲難道:“不瞞兩位,你們來的不巧,二十五個好點的姑娘,全被官家公子們喚去陪酒了。”
田玉搖頭道:“那我們只好換地方了。”
婆子猶豫一下道:“兩位稍待,我去看看有沒有。”說完走了出去。
足足一盞茶的工夫,婆子走了進來,爲難道:“只有一位姑娘,身體還有些不適。”
田玉不耐道:“真羅嗦,相中我們誰了?”
婆子看了陸七一眼,笑道:“原來大爺明白,那請大爺跟我去看看適才那些姑娘。”
田玉眯着眼道:“怎麼算呀?”
婆子笑道:“有人算,大爺自管快活便是。”
田玉站起來,道:“兄弟,我先去了。”
陸七一怔,也站起道:“大哥,你去哪兒?”
田玉走過附耳道:“兄弟,有紅倌相中你了,你若不願意就說家有悍妻。不過最好收着,那可是一大筆銀子。”說完笑着隨婆子走了。
陸七聽的莫名其妙,怎麼也想不到會有什麼紅倌相中,這事弄的差頭了。
不一會兒婆子回來笑道:“公子走吧。”
陸七來此只想打聽綠珠下落,那有心情尋歡,推託道:“我怕錢不夠,不去了。”
婆子好笑道:“公子若是隻聽曲談心,五兩就夠了。”
陸七聽了想了一下,心裡也是有些好奇,會是什麼樣的紅倌相中了他,當下抱着深入尋問的想法點了頭。隨着婆子一路穿樓過閣的走了半盞茶的工夫,來到一片豪華的閣樓前。
婆子上前叩門,裡面有人嬌應道:“進來吧。”
婆子笑着將陸七推進樓裡,然後在外關上了門。
陸七有些緊張的打量樓裡,只見這裡寬敞明亮,佈置的文雅別緻,幽香暗浮。雕花的精美桌椅,青銅香鼎,瑤琴書架,素雅的錦牀。
他也看見一名淡黃羅裙的女子正看着他,見那女子看上去二十五六,鵝蛋臉,彎眉鳳目,氣質文雅嫺靜。
女子打量了陸七之後,嬌靨現出了失望的神情,淡然道:“公子請坐吧。”
陸七見這女子長的和綠珠一樣美貌,毫無塗滿脂粉的風塵氣息,而且隱隱有種似曾相識的親切感。
見她態度冷淡,似乎是失望的神情。他一顆緊張的心也隨之平靜了,甚至還有些失落,因爲他心裡明白,美女這是沒有相中他。
心情不緊張了,他恢復了鎮定,自然的邁步走到屋內一張椅子坐下,女子端上茶來,嬌柔道:“公子請用茶。”
陸七看了美女一眼心生好感,伸手接過茶杯,和聲道:“姐姐客氣了。”
女子凝視他柔笑道:“公子的年齡有二十五嗎?”
陸七和聲道:“我二十四歲。”
女子輕哦了一聲,似是自語道:“李婆子真是掙錢心切呀。”
陸七一怔,順口道:“姐姐芳齡多少?”
女子坐下笑道:“你看呢。”
陸七想了想道:“二十五。”
女子柔笑道:“公子讓我年輕了八歲,妾身多謝了。”
陸七一怔,訝異道:“你三十三歲了。”
女子點頭柔聲道:“不錯,整整大你九歲,你不會願意娶個老太婆回去吧。”
女子的爽快直言,令陸七愈加的放鬆。笑道:“姐姐說反了,在下一文不名,絕對配不上姐姐纔是。”
女子笑道:“公子真會說話。”
陸七笑道:“我是說實話,以姐姐的美麗,有都是可嫁的富紳豪門。”
女子美靨一變,不悅道:“公子也不能白來,奴願意奉上一曲。”
陸七一怔,不知自己這句話說的有何不妥,竟然惹惱了美女,尷尬道:“我說錯了,請姐姐別在意。”
女子轉身行到琴後坐下,淡柔道:“公子想聽什麼?”
陸七有些心亂,順口道:“西江月。”
女子一愣,訝道:“那是一首哀怨的曲子。”
陸七一怔神情有些落莫,他以前思念白鈴兒,偶爾會去城外習吹‘西江月’抒情,女子一問才順口說出,一見她問,只好點頭道:“聽着心靜。”
女子注視他道:“公子懂的樂律。”
陸七也不矯飾做態,和聲道:“我常用簫吹奏一些曲子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