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將官敬佩的向了陸七告辭,等近五千的地方軍在城外與親人告別後,整軍開拔了前線,那三千的兵勇軍更是經不起誘惑,他們比官兵還渴望得田,將官們宣讀完畢離開時,很多兵勇就自發的當場就跟着,明顯怕失了得田機會.
一有人帶頭,兵勇軍立刻暴/動似的都要跟着,讓兵勇軍副使根本等不得常州蕭氏家主的命令,他要是等候,只怕會成爲了事實上的隊正,也會獲了大罪。
華燈初上,陸七去了一座客店見辛琴兒,他只能與美人秘見片刻,之後得回去大街上的軍帳,與傷兵們在一起,一是要有同甘共苦的表率,二是要應對了突發的事件,他的所爲,或許會遭到了常州刺史和蕭氏主支的報復。
常州刺史的仇恨還次之,畢竟官兵是朝廷的,但三千團練軍名義上是州輔軍,歸屬常州司馬轄管,事實上,卻是常州蕭氏給養把持的,陸七的這一調軍,血淋淋的斬了常州蕭氏的手臂,赤裸裸的奪走了常州蕭氏賴以威武的軍權,那是常州蕭氏付出了極多才擁有的軍隊。
陸七是被擡着去入客店的,入客房,只有辛琴兒一人,貴五叔和姚鬆退了出去,門一關,陸七挺身而起,笑吟吟看了近前的辛琴兒。
“老爺應該讓妾身扶的。”辛琴兒嗔怪柔語,一雙美目溫情的凝視陸七。
陸七淺笑搖頭,伸雙臂摟擁了辛琴兒入懷,柔和道:“琴兒,辛苦你了。”
“妾身不苦,是應該的。”辛琴兒細聲輕語。
兩人相擁了良久才分開,辛琴兒柔笑道:“雁兒和商兒也是想見老爺的,妾身憂老爺勞心,就沒有告訴她們。”
陸七一怔,點頭道:“你做的對,如今危機深重,還容不得我分心懈怠。”
辛琴兒點頭,道:“老爺這一次,卻是不該故意受傷的,萬軍之中,意外太多,以後不要那樣了。”
陸七一笑,道:“這一次的策動常州之戰,我鋒芒太露,很容易引起了皇帝的猜疑,所以只好用了苦肉計,用表現的衝動,悍霸,掩蓋了善於謀劃的智慧,正常而言,一個善謀者,是不會去衝鋒陷危的,應該是躲在暗處謀劃一切。”
辛琴兒點頭,道:“你用苦肉計脫身,楊家四兄用空城計爭功鑄名,都是非常危險的,我看朱大人也是位善謀者,妾身有些擔心。”
陸七默然,他懂辛琴兒的意思,過了一會兒,才輕聲道:“我知道朱大哥是位有抱負的人,但是時不與他,常州之得,我先佔了正統,人和,地利,就算我不能親身統軍,也應該會是吳城軍心中的王。”
“老爺不能大意的,就算我們對吳城軍有財契的牽制,但掌軍者可以對屬下,做出了更好的許諾。”辛琴兒警告道。
陸七點頭,心頭有些悵惘,他對朱武是非常敬重的,但是有的事情不能夠退讓,讓了或許會斷送了整個親族的生命,就算是鐵血兄弟情深,他也不敢用整個親族的存亡去賭。
“那個敵帥願意投降嗎?”陸七問道,他讓徐明送了敵帥交給辛琴兒,其實已經有了某種打算。
“那人是中吳軍的行軍司馬,一直掌着常州地域的兩萬前鋒軍,名魚華軒,他說可以投降,但必須救了他的親人過來。”辛琴兒回答道。
陸七點頭,辛琴兒又道:“他說江陰軍,有能力在越國救人,太湖的水路不用指望,根本瞞不得越國勢力,江陰軍能夠在海岸,接了人過來,但與江陰軍做交易,代價會很大的。”
陸七點頭,道:“張洪波在江陰軍的地位一般,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夠在海路上打開通道。”
“應該能夠的,江陰軍擁有強大的水軍,據說是海上行商的霸主,就是越國水軍也不敢輕易的交戰。”辛琴兒說道。
陸七愕然看了辛琴兒,辛琴兒柔和笑了,道:“很意外吧,江陰軍之強,其實就是強在了海上,江陰軍能夠擁有那麼強大的陸軍武備,就是靠了海商支撐的,否則只憑了江陰縣所出,能夠自足了糧食就不錯了。”
陸七明白的點頭,不過他對海上買賣的認識幾乎空白,卻是非常的好奇,只是現在也無心去多知。
“我會去信問張洪波的。”陸七說道。
辛琴兒點頭,陸七又道:“明日我就開始收糧,你做好了虧銀子的準備。”
“老爺不是有了糧源嗎?”辛琴兒道。
陸七笑了,輕聲道:“我是在做一件取信之事,我借一石,還了一石半,看着是虧了銀子,可是我的守信名聲也會在常州傳開,那有利於常州各個勢力對我們的擁護,最低,能夠大幅提升了官押銀契的信譽度,如今,應該很多人對官押銀契存在疑慮的。”
辛琴兒明白點頭,陸七又道:“另外就是爲了打擊常州蕭氏主支,扶植了與我們有親的蕭氏。”
辛琴兒淺笑點頭,陸七又問道:“琴兒,還有多少田契,能夠支撐了善後嗎?”
“還有一半呢,無錫縣買了八成,宜興的七成,武功縣五成,晉陵縣很少,應該能夠支撐了善後,主要是寧國軍的那邊的善後,估計也會是讓我們出賞功,皇帝應該是什麼也不會給的。”辛琴兒回答道。
陸七點頭,道:“讓我們善後也好,能夠很快遷來大量的人口,我們必須在一年內,能夠讓常州變成魚米之鄉。”
“一年應該可以,只要人力夠,立刻就可以發展農業,而且妾身使人巡查過了,在宜興和無錫縣的田地,多數是種着稻米的,再有一月多就能夠收穫了,所以無錫縣的田契,妾身只用了很少,兩月後,我們就能夠獲得很大的回報了,第一批米,我們必須收了八成,兩成留給地主。”辛琴兒含笑愉悅的說道。
陸七聽了眼睛一亮,他也愁思過常州的先期銀耗,要知道先期要投入的除了糧食,還有支農的銀耗,他在宜興是見過成片的稻田,以及在稻田打理的佃農,也知道那些稻田都是屬於越國官僚,只是現在屬於了唐國,而那些佃農卻是不敢,也不願破壞了稻田,他們只能等着新主子來臨後,得到該得的勞工稻米,其實,只有武進縣的農事,破壞的厲害。
“好,琴兒,一切就辛苦你了。”陸七誠摯道。
他可是知道,理順常州的公主府所屬諸事,那是非常繁瑣的事務,他治軍可以,讓他去做常州安治之事,他得煩惱瘋了。
辛琴兒一笑,正容道:“老爺,妾身有個想法,想暗殺了常州刺史。”
陸七一怔看了辛琴兒,辛琴兒正容道:“常州刺史會是我們的阻礙,武進縣令上請募軍和薦任護軍縣尉,結果常州刺史不肯批覆,妾身在武進縣,需要地方武力配合行事,如果常州刺史死了,那長史就有權代常州刺史行事,常州長史願意爲我們所用。”
陸七一怔,忽的想起了白鈴兒,他記得白鈴兒的兄長是去了常州做官,好像是司馬,或是推官。
“常州長史是什麼名字?”陸七問道。
“名白松,原本是石埭縣人氏,與老爺應該是認識的。”辛琴兒淺笑回答。
陸七臉皮一熱,他明白辛琴兒可能知道了他與白玲兒的事情,他默然中,辛琴兒柔聲道:“老爺,白松升任常州長史才一年,他在常州一直是蕭氏主支的傀儡,就是個擺設,他知道老爺後,很激動,但也有些愧疚。”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陸七不自然道。
“老爺,白松說,他之所以能夠來常州做官,是靠了蕭氏,也是借了妹妹的榮光,白鈴兒,如今是蕭妃的宮人。”辛琴兒柔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