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皇默然,忽伸手取了一本摺子打開看着,過了一會兒,淡然道:“這個陸天風,竟然與太子攪在了一起。”
“陛下,陸天風是與太子殿下偶遇,而得賜了千牛御刀,據說其受刀時,竟然不知道自己成爲了千牛衛。”夏大人細聲迴應。
唐皇點點頭,問道:“大班,你認爲兇案與陸天風有關嗎?”
“奴婢覺得,就是無關,也應該傳成了與他有關爲好。”夏大人細聲回答。
唐皇點點頭,道:“世家的勢力無孔不入,在千牛衛裡還是有很多的。”
“是有很多被了世家安插和收買的,不過奴婢可以保證,千牛宿衛絕對是隻忠於陛下。”夏大人細聲恭說。
唐皇點點頭,看了摺子一會兒,忽道:“大班,你說任了陸天風爲饒州司馬,合適嗎?”
夏大人想了一下,細聲道:“奴婢覺得不合適,那容易讓韋浩和陸天風形成了官黨,奴婢看的出,韋浩是很看重陸天風的。”
“是呀,韋浩看重他,雍王長史也看重他,如今太子也看重了他,這樣的人,朕怎麼重用他。”唐皇淡然說道。
“陛下,陸天風這個人,之所以能夠被了看重,將才能力應是主要的,次之是他做事很守了規矩,一個守規矩的人,讓人覺得了不會輕易叛變。”夏大人細聲迴應。
“怎麼?你對他的印象很好。”唐皇淡笑問道。
“陛下,奴婢只是就事而言的,先前兵部的催文之事,那對陸天風而言,明顯會開罪了周將軍,可他還是遵從了國法而行事,還有他進見過陛下的事情,應該是沒有外泄過,太子殿下是不知道的。”夏大人細聲迴應道。
唐皇聽了默然,過了一會兒才放了摺子,道:“陸天風的任用,朕在想想,等他剿匪之後再說。”
夏大人聽了遲疑一下,細聲道:“陛下,奴婢本不該多言的。”
唐皇看了他一眼,道:“你說。”
“陛下,陸天風如今已被太子殿下任爲了殿司都虞侯,即將護送了孟石去寧國軍,奴婢覺得,如果陛下日後會任用了陸天風,那應該現在暗中給予些恩賜,陸天風得了陛下的恩賜,其心就不會越來越忠於了太子殿下,如果陛下日後不想任用了他,奴婢覺得應該儘早殺之。”夏大人細聲的進言。
唐皇聽了若有所思,過了良久才淡然道:“你去給了恩賜,等他離京之後,使人在途中殺了他和孟石。”
“是,奴婢遵諭。”夏大人毫不猶豫的恭應了。
唐皇神態平靜,想了一下又問道:“榮侍郎到了那裡啦?”
“據說,已過了宣州,最晚五六日也會到京了。”夏大人細聲回答。
“大班,你覺得榮侍郎會解了婚約嗎?”唐皇又問道。
“奴婢認爲不會的,榮侍郎會爲了世家顏面,而拒絕蕭妃娘娘的諭命。”夏大人細聲回答。
“那你說,朕應該說話嗎?”唐皇又問道。
“奴婢覺得,陛下不應該說話,婚約解不解不重要,重要的是蕭家和榮家,多少會出現了裂痕。”夏大人細聲回答。
“你錯了,解婚之事影響了不了他們兩家的關係,不過朕卻是願意噁心了他們,當然,朕確實是不宜了說話。”唐皇語氣含怨的輕語。
夏大人在旁默然,過了一會兒,唐皇又道:“朕會擬道諭令,你使人給了陸天風送去,令他去了寧國軍的同時,秘密的送去池州交給馬卿,你使的人在途中取了諭令,送去池州。”
夏大人一怔,很快恭敬道:“奴婢遵諭,奴婢會做好的。”
黃昏時分,在繡莊吃完晚飯的陸七,仰躺在天井中的竹椅上,閉着眼睛享受着老爺的生活,思玉思竹正在爲他梳洗着頭髮,他是被了半強迫如此的。
躺在那裡一邊享受着姐妹倆服侍的溫馨,一邊也在想着心事,他在擔心貴五叔,貴五叔帶了魯海,已然悄悄離開了京城,去尋見灰鷹,代他去說服了灰鷹歸屬,或是建立了交情,他本想親去的,可是吳捕官的命案,使得了他不敢了大意行事。
另外他也思念着石埭縣的親人們,不知道石埭縣的局勢怎樣了,如今他在京城混的簡直是進退不得,與初來京城的願望差異了大半。
思索中,他又想了去見見師姐,說說話,但他心裡明白,他是不應該再去見了師姐的,一是師姐是有夫之婦,二是林總鏢頭的背景,他若是去親近,弄的不好就是找禍上身。
“東主,有客來了,是以前來過的青衣人。”阿紅的聲音急切的傳了過來。
陸七一驚坐起,隨即下了竹椅站起,思玉忙遞了布巾,思竹則取了外袍捧行到了他身邊,陸七已然鎮靜了,從容的向姐妹倆一笑,抓巾擦了一下頭髮,之後取外袍穿了,散了半乾溼發的向了前宅走去。
心下猜度的到了前宅,果見了熟悉的青衣人立在院中,他拱禮笑道:“大人請了。”
青衣人點點頭,細聲道:“宮裡的刑掌院要見你。”
陸七一怔,問道:“大人,刑掌院認識在下嗎?”
“當然識得你。”青衣人淡笑回答。
陸七遲疑一下,又問道:“大人,您看我應該備了多少合適?”
青衣人眼神古怪的看了他,過了數秒才細聲道:“一千,我,二百。”
陸七點頭,拱禮了一下,默然轉身回了後宅,取了一千五百兩銀票,回到了前宅後,默然遞出了二百兩銀票,青衣人淡笑的接了銀票攏入袖中,之後默然轉身走去。
出繡莊上了一輛轎車,陸七與青衣人對坐,默然一會兒他欲言又止,青衣人小聲道:“見了要稱刑大人。”
陸七默然點頭,青衣人又小聲道:“你給了的銀子,不會虧的,你不給,就會很虧的。”
陸七一怔,隨即默然點點頭,之後車內沉默了,約摸過了半時,車忽的停下了,車門開了,青衣人先下了車,陸七隨後下了車,立身一看,卻是在一天井之中,這讓他想起了上次見的夏大人。
看見了青衣人擺手,他忙跟隨走去,奔了正房,至門前時,青衣人直接的推門而入,陸七在後跟着,入內就看見了裡面坐了一個白胖中年人,卻是在能仁寺撞見過的那個。
陸七走前了五步,拱禮拜見道:“下官見過刑大人。”
白胖中年人點點頭,細聲道:“來了。”
陸七聽了明白,默然伸手入懷取出了備好的千兩銀票,他雖然肉痛鬱悶,不願賄賂了太監,但厭惡也得忍了。
青衣人過來取走了銀票,白胖中年人接看後攏入袖中,然後起身肅容而立,細聲道:“陸大人聽了聖諭,跪。”
陸七一驚,忙撩袍伏跪,恭敬道:“臣陸天風聽諭。”
“皇帝陛下口諭,陸天風職任石埭縣護軍縣尉,今聞有輔滅周國皇探之功勞,忠勇可嘉,朕心甚慰,賜魚腸寶匕一柄,宮伎一名。”刑大人細聲宣了口諭。
陸七聽了很是意外,不敢遲疑的恭敬道:“臣謝陛下恩賜。”
“陸大人,請起吧。”刑大人細聲說道。
陸七站了起來,卻見刑大人右手握託了一個三寸長雕紋竹筒,遞來細聲道:“陸大人,這是陛下交給你任務,拿着吧。”
陸七驚疑的伸雙手接了,又聽刑大人細聲道:“陸大人,此是陛下的秘諭,你去寧國軍之後,要自找了藉口趕去池州,將陛下的秘諭交給了池州刺史馬大人,記住了,此事不得外泄。”
陸七聽的驚疑,唐皇怎麼會讓他送了秘諭,又聽刑大人細聲道:“陸大人,陛下能夠讓了你送秘諭,那可是有了聖眷的含義,咱家恭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