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想要向你請教一些事情。”在這個環境之中,想要了解魔界陣法,唯一的途徑,便是隔壁的公主。
魔界公主也是立即迴應,“你想要了解的,是我們魔界的陣法吧。”
萬朋心中一驚,莫非魔界公主感知到了自己修煉七星迴天功?可是,自己僞裝得如此嚴密,別說隔壁,便是在同一個屋子裡,若不是仔細觀察,也未必能識得破。“你是如何知道的?”
魔界公主像是微笑了笑,“這些天來,你向我問問題,明顯少了很多,不用說,一定是在研究什麼東西。而你們修者,賴以修煉的一個基本條件是靈氣,這裡沒有靈氣,你要修煉,基本不可能。那麼,剩下能讓你研究的,就只剩下這地牢禁區的陣法了。”
萬朋不禁也被魔界公主的聰慧所折服,“公主果然才思聰穎。”
魔界公主語氣之中帶着絲許的無奈,“你過獎了。其實,不管是誰,剛剛進入地牢禁區之後的一段時間,都會忍不住去研究這裡的陣法。只不過,多數是無勞而終罷了。”
萬朋心中鬆了口氣,“沒錯,我正是在研究這陣法。因爲其中有諸多的內容,不是我能理解的,所以想向公主請教。”
魔界公主道,“也罷,我可以告訴你一絲內容,但是由於只能靠語言描述,不知道你能掌握多少。說起來,修者在陣法上的研究深度,比起魔界,一點也不低,甚至有些地方,是超越魔界的。只可惜,兩界的陣法思路不同,表達方式不同,你看不懂,也屬正常。”
萬朋道,“公主說得沒錯。所以,我想從最基礎的開始,瞭解一下魔界的陣法。”
“便是你瞭解了魔界陣法,又能如何?我在這裡這段時間,也一直在研究這些陣法。這些陣法重重疊疊,還有很多我搞不懂的地方。我到底能幫你多少,我也不確定。”魔界公主並沒有要拒絕的意思,但是也沒有要立即開始的意思。
“這個公主放心,我只需要從最基礎的開始學起。若真是有所發現,也定會與公主分享。”萬朋這句話倒是發自真心的。若是他破陣成功,他決定將破陣方法傳與公主。因爲若是公主真是被囚之人,理應獲得自由,而若是步都魔王派來的奸細,那麼,是否將破陣之法告訴她,也並不影響萬朋自己以後的計劃。
“可是,還有一個困難。”魔界公主道,“你確定,你能克服嗎?”
萬朋眉頭一皺,“公主說來聽聽。”
“魔界陣法,就像是你們修者陣法一樣,需要靈氣靈力驅動,也需要引導。可是,在你們修者界,你們可以以靈識等來引導,而在魔界,就只能用魔功引導。所以,要想研究陣法,首先要修習至少一項魔功。沒有魔功,難以功成。”
“魔功?!”萬朋有些驚異,居然魔的陣法還需要魔功?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確實算是一個問題。自己從心底並不想修習魔功,便是練過了七星迴天功,他的想法也沒有改變。因爲七星迴天功,雖然出自魔界,但是從某些意義上來講,根本就沒有半分魔功的影子,更像是用魔界語言表述的修者界功法。
“沒錯,魔功。你沒有魔功,驅動不了陣法,驅動不了,那就連最基礎的入門都無法模擬和理解。當然,與此相關的是,即使我給你魔功法訣,你在這裡也難以修成。因爲魔功也是需要靈氣的,可是這裡沒有靈氣。”魔界公主的話說得很是坦然,也很是無奈。
“也許我自己能想辦法。只需要公主向我傳授魔界陣法基礎即可。”萬朋認真思考了一會兒,纔回答了魔界公主。
“不需要魔功?”魔界公主顯然對此有些詫異,“你不必非要對魔功存有偏見。魔功與修者界的功法,只不過走的是不同的路數而已。我可以傳給你最簡單的功法,這樣一來,你完全不會對你的修者法訣造成影響。”
萬朋道,“確實不需要魔功。公主向我傳授魔界陣法基礎即可。”
魔界公主停了一下,“好吧,你想從什麼時候開始?”
“現在即可。”萬朋說完,深吸了一口氣,同時從納戒之中,取出一個玉簡片。這玉簡片之中,便是魔功。當時在練霄,秦時月的父親龐大海,也是當年魔界派出去的追查匯靈降魔術的一族的後裔,在與萬朋討論魔功時,送給了萬朋幾套魔功以供參考。萬朋那時雖然並不想接受,可是後來,出於禮貌等原因,還是收下了。
他本以爲,這些魔功就會扔在納戒角落裡,到死也不再翻出來,沒有想到,在這裡派上了用場。用自己的魔功,魔界公主就不用向自己傳授魔功,那麼即使自己偷偷修煉,公主也不會知道,自己這邊可以使用靈氣晶源產生供修煉的靈氣,自己的安全性又提高了一個等級。
靈識掃過,這玉簡片之中的魔功,果然算得上是淺顯的入門級魔功,語句通俗易懂,不像是七星迴天功那樣晦澀。用最快的速度通讀一遍後,萬朋已經將內容牢牢記入腦中,之後便聽魔界公主講解魔界陣法的入門知識。
魔界陣法,確實與修者界有所不同。魔界陣法拋棄了五行與八卦的構成方式,轉而以一種新的體系運行,即生死與六慾。關於生死,倒是好理解,就像是修者界陣法之中的陰陽一樣,是一個基礎。而六慾,則與五行八卦完全不同。
六慾,指眼的見欲,主美色奇物、耳的聽欲,主美音贊言、鼻的香欲,主香味、舌的味欲,主美食口快、身的觸欲,主貪舒適享受、意的意欲,主聲色、名利、恩愛。當然,這並不是佈陣者的六慾,而是按照六慾之間的關係,去演化和構成陣法。
修者界與魔界的陣法進行比較的話,修者界的陣法,更像是以自然爲基礎,模擬自然的運行環境。而魔界的陣法,更像是以生物爲基礎,模擬生物的一種運行環境。也正是由於魔界陣法的這種特殊性,才造成它必須使用魔功驅動之後,才能理解。
自然,二者之間,理所當然會有相通的地方,就像是萬朋最開始分析出來的三個陣法,與修者界的陣法構成相同,實際上並不是巧合,而是兩者陣法混合使用時,修者陣法佔了優勢而已。
學習陣法,萬朋的方法是先記後試。他讓魔界公主,集中一段時間將基礎知識講完,自己則是一邊聽,一邊向玉簡片之中記錄。遇到需要實踐的地方,他會作好標記,以便日後再行研究。
單從魔界公主的講授來看,公主對於陣法的研究也是頗深。萬朋能夠感覺到,她已經很努力將一些難懂的知識點轉爲相對容易理解的表達方式。可是由於陣法思路的不同和實踐基礎的缺乏,萬朋單從字面理解依然困難。
這樣的知識傳授,一直持續到深夜。等魔界公主講解完畢,萬朋也已經制成了一枚足可以被稱爲魔界陣法入門的玉簡。他將這玉簡片的內容又從前到後梳理了一遍,確定日後研究時不會出現不解之處後,纔回到魔功修煉之上。
如果說,普通修者修煉魔功,是一件極爲危險和困難的事情,對萬朋來講,現在則有着天作之巧。他的金丹已碎,與魔的特點有某些相通之處,體內經脈又經過了多重強化,更是不怕任何靈氣的衝擊。
所以,剛剛一開始修煉龐大海留下的名爲《玉潤心經》的水性魔功,萬朋的身體便感覺到了一種天然的親近似的。而魔功的進展也是相當順利,最初的打通經脈,玉簡上記載需要二十四個時辰,萬朋只用了兩個時辰,便已經可以向下進行。
此後的幾天,萬朋的主要時間都消耗在修煉玉潤心經之上。越是向下修煉,他倒越覺得,這個魔功法訣並不簡單。它以極爲淺顯的方式入門,可是在修煉過程中,體內會產生極爲複雜的變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一旦修煉這種魔功到一定的程度,魔功便會在體內,自動開啓一種自我轉化和完善的狀態。
起初,萬朋對於魔功這種狀態極爲緊張。經過他和離陽聯合確認,魔功並不會危害身體之後,他才繼續下去。
與此同時,自從被擒以來,由於可用靈力減少,需要進一步精細控制,同時連續修煉了兩部法訣,萬朋的靈識也在飛速地進展。微識周天迅速突破了九層,到達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這種進步速度,讓離陽也是欽佩不已。
在修煉的各種間隙裡,離陽當然也沒有忘記督導萬朋,修煉各類妖術。在這個沒有靈氣的大盒子之中,修煉使用靈識的妖術可謂是得天獨厚。只不過,地牢禁區的設計上,對於任何有攻擊性的法訣,都有明顯的限制,妖術可以修煉,能發揮出的作用卻是相當有限。
又是十五天後。
玉潤心經終於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