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九章 前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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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呦公主的召集令發出後第十天上午。

通過萬朋架設的靈識雷達,清晰地分辨到了一支龐大的部隊。雖然靈識雷達的分辨率,達不到能夠確定到每個人的程度,但從萬朋的經驗來看,這一支部隊,絕對不下八九萬人。如果沒有猜錯,這支部隊,便是呼蘭調來剿殺呦呦公主的部隊。

在離呦呦公主的集結地五十里左右的地方,這支部隊駐紮下來,同時有一支兩千人左右的隊伍,繼續向着這個方向前行。萬朋心中瞭然,這支分隊,實際上是僞裝成前來投靠呦呦公主的。

呼蘭心思縝密,所以一定會用這樣的辦法。他是想引誘呦呦公主上鉤也好,或者是把這支部隊作爲內應也好,總之,大部隊會在這支部隊之後。

只可惜,呼蘭遇到了萬朋。如果是呦呦公主自己,怕是還會在魔界公主的自信之下,將這支部隊收入納編,成爲隱患。現在,呼蘭的這個舉動,卻是恰恰在萬朋的預料和計劃之中。

向着這支部隊前來的方向,萬朋帶着幾個驅動了的戰偶,迎了上去。距離集結地二十里左右的地方,雙方相遇。對方前來的部隊帶隊長官顯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見到萬朋之後,先是讓部隊進入暫時休息狀態,然後自己也帶着一個十幾人的小隊,直接迎了上來。

萬朋也不拐彎抹角,道,“請問,可是從魔都來的魔界公主親衛軍?”

對方的心理素質顯然極強,微微一笑,“沒錯。閣下是?”

萬朋行了一禮,“在下公主麾下禮官萬朋。負責在此接應各路親衛軍。”

對方還禮,道,“在下公主親衛軍第一營營長肖春光,應魔界公主之召,前來報道。不知道其他各路軍馬是否到齊?”

萬朋笑道,“我此前負責接待各路軍馬,肖營長一到,魔界親衛軍各路已然到齊。但是,至於人數上,實不相瞞,不過到了七八成罷了。”

“七八成……”肖春光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隨即道,“既是如此,呦呦公主之親衛軍也已經足夠規模。只不過,公主親衛軍已經多年未召集過,不知道呦呦公主這次應召何意?”

萬朋道,“公主之意,在下也未敢問及。但似乎,公主打仗之意頗重。另據線報,呼蘭大王最近也在調集兵馬,不知道他們是否在爲同一件事調集力量。”

肖春光面色十分平靜,“我也是一個末將,高層的事情,實在是不曉得。既然萬禮官來迎,我等應該速速去見公主纔對。”

萬朋道,“不忙。肖營長之師,路途艱難,是最後一個到的,呦呦公主爲了不讓自己的計劃耽誤,已經先行啓程,令我在此迎候營長。我見營長部屬勞頓,不如先行休整片刻,我也好向呦呦公主通報,之後我們兼程行軍,不日即可與公主相聚。”

肖春光一點頭,“好!”說罷,取出一個傳令陣符,向其中輸入什麼,交給身邊的傳令官,“傳令下去,全軍休整野炊,餐畢啓程!”

傳令官接過陣符,行了個禮,沒有直接傳令,而是持陣符向後方而去。萬朋對此多秒有些留意,因爲按照高效率的軍內規矩,傳令官負責將長官的命令,第一時間傳出,自己根本不用離開,下面自會有人接應,層層傳達。作爲魔界公主親衛軍,應屬比較精銳之列,這樣的事情,當然也會了解。

而傳令官離開,只可能有一個可能。他們不想讓萬朋看到某些情況。萬朋這時候調整了一下靈識雷達的輸出和反饋,將集點集中到這個傳令官身上。

“那好!我也稟告公主,肖營長已到。”萬朋也取出一個陣符,翻手之後,陣符化爲一道流光向身後而去。只不過,他這並非是向呦呦公主傳信,而是作爲一個陣法的啓動信號。

光春光將萬朋迎向自己的隊伍,萬朋也不拒絕。身後的幾個戰偶,排成整齊的隊列,倒是讓肖春光讚歎不已。萬朋也不多說什麼,那些戰偶,是經過他用幻陣進行了易容的,在人們看來,一個個就像是沒有表情的士兵。他們與自己心意相通,想讓他們嚴整,自然能夠嚴整。

肖春光的營地,野炊速度極快,不多時,連萬朋和肖春光的桌上,都已經擺好飯茶。萬朋也不客氣,與肖春光共食,但是那幾個戰偶,是不可能吃的,萬朋則以他們才吃過爲由,讓他們在營外休息。

靈識雷達反饋,那個傳令官,偷偷向外傳遞了某些信息。而幾乎在同一時間,在肖春光營地後隱藏的那支大軍,內部也有所反應。

餐畢,萬朋與肖春光取得一致意見,直接沿呦呦公主的行進方向前進。之後,萬朋帶自己的戰偶走在最前,肖春光帶着隊伍緊隨其後。而呼蘭的大軍,則是按兵不動。

呦呦公主此前的集結營地,在萬朋的陣法幻化之下,遠遠看去,還能看見一些宿營的殘留痕跡。而越往前走,地表一層淡淡的霧氣越是明顯。

萬朋走得很坦然,但是肖春光多少有些疑慮。萬朋很快感覺到了這一點,道,“肖營長放心。呦呦公主所選之宿營地,實則爲一處水汽豐富之地,當初的營地正中,位於谷內,整天霧氣瀰漫。呦呦公主言,這也是爲了保護部隊。我們只要穿過那片霧谷,便可以按呦呦公主之行進路線趕追。”

肖春光道,“行軍最怕是有乍。在霧氣之中,方位和環境難辨,若有意外,當真難以應對。”言外之意,萬朋的解釋,並不能打消他的疑惑。

萬朋也不再多言,轉過身之後,嘴角微微一笑。怎麼,還怕我使詐?可是你可知道,從你的隊伍進入這最淡的霧氣開始的地方起,你就已經進了哥的套兒了麼?哪有什麼霧谷,哪有什麼霧氣,這只是陣法之一罷了……怕有乍,那好,哥現在就乍一乍你!

“營長思維縝密。再向前行,便是霧谷。霧谷霧氣濃重,並且,”他假裝擡頭看了看時間,“這個時間,也正是霧谷起霧之時。大霧可能會彌散到我們附近。這裡還不到呦呦公主此前的設防區,各類設防設施不全,我們應加速前行纔對。”

“情況未明,不能加速。”肖春光這時表現出了一個將領的冷靜,同時又回擊了萬朋一句,“萬禮官只是禮官,不通軍事,也不要怪我不尊從你的意見。”

萬朋笑道,“無妨,無妨。一切按營長之意便是。”說罷,卻是暗暗驅動了自己的靈識。

就像是萬朋剛剛說的,濃霧從正前方呼呼地升起,向着這個方向推進過來。肖春光也是極爲謹慎,令部隊先行暫停行進,之後派出偵察部隊進行探索,確定前方沒有敵人埋伏之後,才又下令前進。

在這個過程之中,萬朋始終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不過,霧氣越來越濃,漸漸已經到了對面不見人的程度。萬朋轉過身,看着肖春光道,“營長,不能再走了。”

肖春光面現疑惑之後,“此話怎講?”

萬朋道,“再走下去,營長的部隊可就要分毫不剩了。”他微微一笑,“現在營長有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按我說的去辦,我可以保證營長本人不受傷害,你的下屬,最終也可以生還。第二個選擇,營長可以拼死抵抗,但是,我也可以保證,營長不會得到想要的結果。”

肖春光目射寒光,“你什麼意思?”

萬朋道,“營長不知道麼?可是萬朋知道。呼蘭魔王的十萬大軍,派營長作爲先鋒,一探呦呦公主虛實。營長既然能來,說明什麼?說明營長心中,已經再無呦呦公主,而以呼蘭爲尊。你這樣的人,呦呦公主不會留得下。”

肖春光眼睛慢慢眯起,“這麼說來,你們早已經知道真相?”

萬朋道,“沒錯。所以,營長也不必再作其他打算了。這霧氣,本就是我的一個陣法,你們已經在陣法之中。”

肖春光哈哈大笑,“你以爲我不知道,我在你的陣法之中?你以爲,我就那麼相信你?告訴你,今天你吃的飯中,就有我苦心煉製的劇毒噬心蠱,只要我稍加驅動,百蠱攻心,這種感覺,你可能想都想象不到。所以說,誰聽誰的話,還不一定呢。”

萬朋面上卻表現得很輕鬆,“營長真的如此自信,都不管自己下屬的死活麼?”

肖春光聽萬朋反覆說到下屬,不曉其意,問道,“什麼意思?”他這時轉身,告訴傳令官,“傳令下去,一級警戒陣型!”

傳令官得令,立即向下傳令。可是很快,他一臉驚愕地回覆肖春光,“營……營長,命令無法傳達!好像,我們的人,都……都消失了!”

萬朋慢慢呼出一口氣,“他們沒有消失,只不過被我送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從進入霧氣之中開始,你的下屬,就逐漸被我的幻陣所迷。於是,從隊伍的尾端,不斷有人按照我的幻陣指示,在幻覺之中,向我指定的位置集中。現在,你的兩千人馬,最多剩下一百。這大霧之中,視覺不好,加上我刻意隔絕了一部分靈識,肖營長沒有發現,也是情理之中。”

肖春光一手指着萬朋,“你……”他的怒氣明顯已經掩蓋不住,“好,這是你逼我的!噬心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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