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着馬胖子溜達一圈的肖勝，正準備回去之際，突然接到了李春華的電話。
舉着電話聆聽着他的詢問，一臉冷峻的肖勝，輕聲道：“我先問問什麼情況。”
說完這話的肖勝掛上了電話，而一旁的馬升，下意識詢問道：“咋着了？”
“王雨涵剛下火車，就被洪山的人給‘訛’了。”肖勝表情凝重的回答道。
“我艹他大爺的，他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啦？娘、西、比的，狗勝，加上早上這事已經鬧兩出了，這事咱可不能忍了哈。”
暴脾氣的馬升，說這話時已然掏出了電話。看到這一幕的肖大官人，第一時間摁住了他的手道：“你能等我把話說完嗎？電話就是李哥打來的，也不知道洪山怎麼知道王雨涵是我對象的。主動打電話到他那賠禮道歉。說是下面人不懂事，驚擾了王雨涵。”
“我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呢！先打個電話問問。”
聽到這話的馬升，這才‘熄火’的回答道：“算他還有點眼力勁。最近火大，正愁無處發泄呢。”
“是啊，要做那‘七進七出’的趙子龍嗎。”一邊撥打着王雨涵的手機，肖勝一邊笑着對馬胖子說道。
“靠，沒完沒了是吧？”
“這個梗，我能玩一年！”
……
昌河車內，臉色冷峻的王雨涵，透過前車鏡望向前排沉默不語的王山。
後者把頭瞥向了別處，一臉窘迫的不知所云。時不時把餘光瞥向了後排的自家閨女，看到她在瞪向自己時，又趕緊收回了目光。
把這一切盡收眼底的王母，連忙替王山開脫道：“雨涵啊，你爹呢也都是爲了你好。你說我們含辛茹苦的把你們拉扯大。不就是希望，你能找到一個好歸宿嗎？那個叫肖勝的……是，他現在是有點成就。可他，怎麼說都上不了檯面。我跟你爸的意思……”
“是，上不了檯面！不入你們的法眼。爸媽，我已經儘量的迎合你們的想法和感受，爲此我主動申請調離淮城。我就是希望，大家彼此之間有個緩衝的空間。可你們呢？”
聽到這話，脾氣上來的王山，大呼小叫道：“我跟他沒有緩衝的餘地。”
“那可以啊，先把咱們的戶口轉回大口鎮啊？你不是在大口鎮挺有面子嗎？你現在不是跟着陳泰山很風光嗎？讓他重新給你辦啊？”
“你……”
不等王山說出口，王雨涵繼續補充道：“遠的不說，就拿剛剛的事來說。你怎麼不打電話給你那個陳副主任啊？讓他來，幫你解決這件事啊？小輝去六中，差點分上的是高價。被分到了大班，整天跟做暈車似得聽課。我就問你，爲什麼六中會把他調到小班，他們的班主任有單獨免費給他補課。”
“爸媽，你們是給他們老師上禮了，還是她跟咱們家有親戚啊？亦或者是你那個陳副主任，幫你在暗中使得勁？還是爸，你自詡攀上了陳家的高枝，人家六中故意奉承你？”
待到王雨涵說完這話時，坐在她身邊的王母，下意識開口道：“啥？你說小輝能上六中小班，是那個肖勝暗中幫的忙？不是，你爸不是說，是因爲他被調到高新區……”
“他調到高新區是去當會計。一個部門光會計就五六個。人家知道你是誰啊？他在大口鎮還當了幾十年的會計呢，小輝在鎮小學上學那會，你見過有哪個校領導奉承他的嗎？”
王雨涵的這一番話，着實堵得王山臉紅脖子粗。本來在他看來，兒子之所以被六中的師生‘待見’，完全是因爲沾了自己的光。
可被自家閨女這麼一說後，瞬間，回到‘解放前’的他，臉上是一點面子都沒有了。
“那，那他也是居心叵測。有目的的幫小輝！”
聽到這話的王雨涵，再次冷笑了兩聲道：“是，人家居心叵測。人家是有目的的。爸，你捫心自問。如果你兒子長大了，找了個女朋友。人家女朋友的家人，跑到醫院大鬧特鬧的，你還會同意小輝跟這女孩願意嗎？”
說這話時，眼眶內已經佈滿淚珠的王雨涵，聲線顯得顫抖、哽咽。
“你把你閨女當成個寶，人家不把自家兒子當成寶？是，在你那腐朽的思想裡，只要人家幫忙就是有目的的，就是有想法的。那如果我告訴你，淮城公安局的副局千金，正在倒追他呢？那如果我再告訴你……”
就在王雨涵情緒激進的還沒這些話說完時，原本緊握在她手中的手機突然響起。
就坐在她旁邊的王母，敏銳的捕捉到了電話上的備註，赫然是肖勝兩字時，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
其實，對於肖勝的印象，王母大多源自於王父的灌輸。當初，她在醫院裡鬧那麼一出，也是受自家男人的‘蠱惑’。
看到號碼的王雨涵，吸允着鼻角，剋制自己激動情緒的她，接通了電話。
“剛下火車？你沒事吧？”
“沒有！怎麼這麼問？”
“還瞞我啊？人家大哥都把電話打到我這了。沒被嚇着吧？”現在的手機，大多有點漏音。再加上車廂內的本就寂靜的有點可怕。繼而，在肖勝說這些話時，車廂內的衆人都多少聽到了些內容。
“沒有，他們看到我錢夾子裡，我們的合影照。誤以爲，我們是……”
聽到這的肖勝，就知道王雨涵說話很是不方便。隨即立刻回答道：“沒事就好！那你忙，我先掛了。”
“肖勝……”
“嗯？”
“抱歉哈，我才知道早上我爸……”
“多大的事啊。再說，他說的也是實情。是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哦，還有小輝那事。我跟他班主任，還有教導處主任約的是明晚在淮城聚仙樓。你要是方便呢，咱就一起跟他們吃頓飯。要是不方便，就讓小輝跟我一起。你爸媽那邊，也圓個謊。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沒必要因爲我，鬧的家裡不和諧。”
“狗勝……”
就在肖勝與王雨涵打電話時，遠處傳來了肖母的呼喊聲。
“不說了哈，我媽叫我呢。就這樣說定了，明天讓小輝直接聯繫我就行了。我下午五點左右進城！”
“好！”
掛上電話的王雨涵，鼻角有些酸楚。肖勝予以她的關懷，總是那般‘潤雨細無聲’。他從不會像別的男人那樣，幹一件事便在女人面前可着勁的顯擺。
默默的付出，不求回報的辛勤耕耘。
數年前，還是學生的時候，他就是這樣。數年後的今天，他依舊如此。
輕描淡寫的把所有‘功績’一筆帶過，可也在社會上打拼的王雨涵，豈能不清楚。能讓一個重點中學的優秀教師爲自家弟弟‘開小竈’，這中間要付出多少？
也許是有人際關係在裡面，可這個社會多現實？沒有一定的經濟基礎打底，誰知道你是誰？
肖勝在電話裡的安排，車廂內的幾人，都聽得清楚。前面的王山‘叭叭’的抽着香菸無言以對。而坐在她旁邊的王母，小心翼翼的說道：“人家爲小輝忙東忙西的，明天要是還沒個人陪着，顯着咱多不懂事似得。飯錢咱出哈，還有那個……屆時，不意思意思嗎？”
“雨涵，我跟你爸這剛在城裡買了房。那個……”
吸允着鼻角的王雨涵，把頭瞥向了窗外。沒有搭理自家母親，想到什麼的她，對開車的大黃說道：“大黃，直接回家吧。”
“嗯？好！”
霎時間，車廂內再次陷入一片寂靜！
許久之後，王山才陰陽怪氣的開口道：“翅膀都長硬了。”
“我十二歲給人捺鞋底掙生活費，我十六歲給人打零工賺學費，我十九歲靠勤學檢工完成學業。我踏入社會，除了日常開支外，我工資全都孝敬你們二老。爸，我十二歲的時候翅膀就長硬了，只是你自己覺得，我能有現在的成就，完全是依賴於你的付出。”
“捫心自問，你問過我什麼？”
“你……”
“雨涵，你咋這樣說呢。”
“大黃，停車，我就從這下了。小輝，明天下午姐去接你。停車……”
當王雨涵真就拉着行李箱，下了車時。車廂內的王山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