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空蕩的醫院大廳內,佩戴了一副眼睛的肖勝,再次望向了那臺用來‘擺設’的監控。確定沒有開啓後,側過身的肖大官人,手持一份‘病歷表’,還提了一個包袱,裝模作樣的朝着走廊盡頭走去。
臨近羈押張虎的病房時,肖勝的步伐放緩了些許。通過病房門上的玻璃窗,依稀看到了那名值班的人員。此時的他,昏昏欲睡趴在桌面上。
把這一切盡收眼底的肖勝,臉上勾勒出了陰險的笑容。
戴上白手套的他,擰開了張虎的病房。
當時跟肖勝對打時,就數這個張虎最拼命,畢竟是見過血的狠角色。但也就數他傷的最重,天靈蓋都被開了光。現在躺在牀上的他,腦袋裹得很糉子似得。
不得不承認這廝的心態就是好,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睡的鼾聲四起。
輕輕關上了房門,壓着腳步的肖勝走到了張虎牀邊。伸出右手的他,捂在了張虎嘴角處。後者下意識驚醒的睜大眼睛。當他迎上‘全副武裝’的肖勝時,眼眸內閃過了一絲緊張和警惕。
“我問你答……”
當肖勝一開口便操着濃郁的粵語時,張虎心裡更是‘咯噔’了一下。
“你叫張虎?”
‘唔唔……’
“六哥讓我來的……”
知道陳麻六一直與嶺南那邊的人有聯繫的張虎,聽到這話後立刻緊張嘟囔道:“我什麼都沒說過。”
“六哥知道,但有人準備拿你做文章,針對六哥!淮城你得不了了……”
聽完肖勝這話,聯想到幾天前陳麻六特地‘違規冒險’的來病房看自己,千叮萬囑的那番話時,頓時會意的張虎重重的點了點頭。
他本就是個逃犯,現在身份被戳破了,他的安生日子也到此結束了。不就是再跑路嗎,他比誰都‘輕車熟路’。
“能走能動嗎?”
重重點了點頭的張虎,在肖勝鬆開捂嘴的右手後,迅速坐起了身。感情之前,無法動彈、無法挪動身子,都特麼的是在裝啊?
其實,陳家兄弟比誰都清楚。一旦張虎這樣的人脫離了他們的掌控及視野,就有可能說出一些所謂的‘內幕’。
最爲穩妥的辦法,就是把他留在身邊。這也是陳泰山不遺餘力的助郭成上位的原因之一,萬一王猛上位了,就可以按照‘司法程序’提審張虎。屆時,他們自己都無法保證這個亡命之徒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把衣服換了,同時製造好你還在睡覺的假象。”
將手中所提的包袱遞給了牀邊的張虎!單從肖勝所表現出的專業程度上,便讓張虎誤認爲他是南邊來的專業人士。
身子湊在張虎病房門旁,肖勝透過窗口打量着外面。此時,麻利換上服裝及白大褂的張虎,同時用被褥堆積出了一副他還在熟睡的‘假象’。
完成這一切後,擰開病房門的肖勝直接單手攙扶着張虎朝着外面走去。路過所謂的‘警衛室’時,肖勝特地溜了一眼熟睡的看守人員。
把這一幕盡收眼底的張虎,不屑的嘀咕道:“六哥上下都打點過了。在病歷本上我是無法獨立行走的重傷人員。”
同樣帶着口罩的張虎眼眸眯成一條線的說道。而聽到這話的肖勝,用嶺南話回答道:“你現在也不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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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是被肖勝拖行至礦口,膝蓋和胸膛都着地的張虎,若不是冬天穿的厚實,整個人都被扒掉一層皮。可即便如此,膝蓋和肋骨都受到重創,讓他走起來也顯得很不利索。
“娘西比的,都怪那個叫肖勝的。你這次來是不是……”
“言多必失!這一行的規矩你不懂?”
迎上肖勝那犀利的眼神,瞬間閉上嘴巴的張虎撇了撇嘴。其實,他也清楚,似這種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的存在,一般是不願與人多交流。正如他所說‘言多必失’!
沒有走正門,對於整個鎮醫院的平面圖都已經熟記於心的肖勝,且實際踩過點。當他攙扶着張虎山路十八彎的通過側門出了醫院時,瞪大眼睛的張虎,忍俊不住的嘀咕道:“專業!”
要知道,肖勝所走的這些路線不但避開了門口的門衛,減少了曝光率。還讓兩人在出來後直接來到了‘副道’之上,不會引起行人關注。畢竟,兩人現在都還穿着白大褂!在醫院裡這一身着裝不顯眼,可出了醫院就會‘引人注意’了。
此時街面的積雪已經沒過腳踝。兩人深一腳淺一腳的順着副道,朝着的鄉道走去。中間沒有過馬路,自然也就不會有人知曉!
這些路線,都是肖勝這幾天裡精心設計好的。
大概行走了近五十米,有點扛不住的張虎,輕聲道:“咱這是去哪?”
“閻王殿……”
‘啪……’反手就是一記重擊的肖勝,直接擊打在了張虎脖頸處。身體本就處於虛弱狀態的他,霎時間軟在了那裡。
四處打量一番的肖勝,確定無人後扛起這廝便大步流星的朝着前面跑去。直至他進入一片禿樹林內,掀開了堆滿積雪的油布紙。一輛肖勝特地從二手市場掏來的破舊三輪電瓶車呈現在他的面前。
先是束縛住張虎,用膠帶纏住了他的嘴角。把他放入後兜處的肖勝,隨手又用油布紙把他蓋住。
待到他完成這一切後,按照既定的路線朝着鎮外已被廢棄的垃圾站駛去。
迎着那割臉的狂風暴雪,內心還再不停加速的肖勝,雖然額頭上都是汗水,但全身還在微微顫抖着。
他比誰都清楚,自己的這個計劃到底有多兇險。
一旦敗露,他將萬劫不復!
可現在,他已經沒有退路。他需要時間,需要陳家兄弟在一定週期內無暇顧及到他這個小角色。但就目前的時局發展,他們只要緩過神第一個就會弄死他。
既然如此,那肖勝就不得不‘孤注一擲’。大不了,魚死網破!
在陳家兄弟的庇護下,張虎即便知道些什麼也不可能說出來。可事關生死呢?當然,肖勝從沒準備從他嘴裡掏出點什麼,那是警察的事。
把他救出來,不過是他整個計劃中的第一步。
想到這的肖大官人,臉上露出了陰辣的笑容。當他摸黑的把張虎帶到這處遠離鎮區的廢棄垃圾場後,他首先做的就是把其固定在了最爲裡面。即便是冬季,這裡所散發出的惡臭,都讓人難以接受。
周圍的村民,大多是繞着這裡走。就連周圍的土路夏季時都長滿雜草,可想而知這個地方有多偏僻。
把張虎捆綁好後,肖勝先是按照《偵查和反偵查》上面所說的那般,採集了他的指紋,又收取了他的血液。
完成這一切後,肖勝丈量了下他的鞋碼數。
“四十碼,嗎的個子也不小,腳怎麼跟繡花針似得。四十碼的擠腳啊。”
待到肖勝做完這一切,又不放心的多捆了張虎兩道子。確定無誤後,用三輪車拉着自己那輛自行車,離開了此地。
此時,漫天的鵝毛大雪還在繼續着。肖勝剛剛所行走過的軌跡,僅僅瞬間便被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