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維跟着師傅跑了出去,二人在這滿是奇花異草的山間小徑上絲毫未曾停息的跑了許久,不敢有一絲倦怠。
然而張維到目前爲止,腦中還是有些許懵,只記得莫大川最後的那類似那笑容,那樣清澈,卻又像是在訣別。
“師傅,我們接下來如何打算?”張維邊跑邊問到。
而此時已將近山腳,二人也正打算歇息片刻。
“先退避,待時而動。”老張說道。
張維愣了一下,這師傅之前曾信誓旦旦的說主動與天官請纓來解決此事,張維一直以爲師傅有什麼後招,可沒想到現在打輸了,竟然就要落荒而逃。
”師傅,您一向有主意,師傅應該對這個結果早已經料及了吧?”張維還是試探的問道。
“爲師說過了,待時而動!”老張語氣有些嚴厲的迴應到。
“可...”張維總感覺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你到底想說什麼?”老張問道。
“把莫師兄丟在那裡,會不會不太仗義?”張維有些心虛的問道。
“震元子一時半會不會對其怎麼樣的,畢竟對其有所用處,咱們已經拖得足夠時間了,莫大川前爲要犯,卻被私自留與靈鏡山,這罪足夠定了,接下來我二人等候即可。”老張看張維也是出於好意,便柔和了些許語氣說道。
“師傅你好像知道莫大川會提前出現。”張維說道。
老張搖了搖頭說道:“爲師並不知道,爲師要讓那震元子有足夠罪證,就必須讓他親自說,但此話我相信天官已然留足證據了。”
張維一時沒明白是什麼意思,而轉念一想,說道:“是九凰服?那是天官的錄音機?”
張維知道老張在保安室的時候,通常都會拿着會沒事搬弄那架破舊的老收音機,有時候還通過這個給張維留言之類的,常說這科技比道術要有用的多,沒想到這招竟然沿用到了這個程度。
“是收音機。”老張笑到。
“現場直播啊?那師傅你以前穿着那衣服不是也被監視嗎?”張維驚訝的問道。
“收音機總有開關的嘛!”老張說到這個倒是頗有興趣。
“所以說,師傅此來只是爲了誘導震元子說出實情,以方便天官有由頭收拾他!而莫大川只是一個意外,對嗎?”張維問道。
老張看着張維那般模樣,也知道自己徒弟的那點想法,便說道:“你想前去幫助莫大川,對嗎?”
張維心思被師傅看穿,有些不好意思,便說道:“總覺得將其置之不理,似有不妥。”
老張說道:“你去吧,你狄叔一會兒還會上去找我,你便帶着二人一同離開,記住不必求勝,只求保全,記住了嗎?”
張維趕忙點點頭,說道:“是,師傅!”
老張也不再多說什麼,忽然看到張維略帶異常有右眼,想說些什麼,但欲言又止,只是輕拍張維的肩膀,輕聲說道:“去吧。”
張維抱拳告退,而轉過頭時,卻看到師傅陷入沉思,滿是擔憂的樣子,不由得心中又有些牽動了,但此刻心繫着莫大川的安危,當即迅速衝回山頂。
狄小紅、白漣、沈風凌以及巫族衆人,還有些許跟隨而來的妖族,此刻來到了楓城的城護罩外,白漣也是第一次被自己家鄉的城護罩擋在外面,像是一個妖怪一般被謹防在外。
然而沈風凌卻是可以自由進入的,他進去後,迅速去了老城區,解除了片刻城護罩,讓這些人都紛紛進來了。
而狄小紅的身邊多了一個奇怪的木偶跟隨,對狄小紅形影不離,只是在沈風凌離開之後,那火紅的眼睛似有特別關注。
“大家聽我說,我昨日與那風乾師兄有交談一二,我看他並非大惡之人,只是多迫不得已,也希望大家能夠手下留情。”沈風凌說道。
然而此話卻讓白漣深感厭惡,難道毫無人性的用煞氣對付自己與妖物夥伴們,也是迫不得已嗎?
正在白漣想要反駁幾句之時,一個身影主動出現在了人羣之中,只見他絲毫不亂,雖然離的很遠,但此看來,他似乎沒有任何的膽怯,反而在氣勢上略勝與人多之羣。
“這氣場...”狄曜都不由得的驚歎到。
“狄曜長老,你們所感應到那股邪惡氣息,來來自他吧?”白漣問道。
“我..我一直以爲是尤拉現世,但此刻卻似乎感覺確實因此而來。”狄曜說道。
狄小紅不由得看了看身邊的木偶,卻見它淡定自若,狄小紅不由得爲它捏把汗,這分明是在說它呀。
“不多說了,雖然我不知道他怎麼來的,但他敢搶張維的位置,我就不會放過他。”狄小紅趕忙轉移注意力。
頓時大家燃起了熱血,準備放手一搏。
“都來了?很好。”風乾冷冷的說道,然而眼神卻一直看着白漣,而仔細看,卻發現他似乎在看白漣脖子上的勒痕,而那眼神中竟然有一絲的難過...
莫大川倒在地上,口中涌血不止,滿身都被那煞氣腐蝕的千瘡百孔,此刻奄奄一息,而那震元子只是輕輕品着茶,似乎對此並不是特別的在意,說道:“你和你師傅一樣,都在坐地起價,什麼時候開始學會做這些?”
莫大川此刻呼吸都已困難,何況是回答他的問題呢。
“讓你好好待着,你過來攪和什麼?不自量力,下去吧,正好好好記住教訓,來人,帶下去吃點丹藥,讓他恢復一下精神。“震元子說道。
而幾個道童表情木訥的走了進來,因爲個頭尚小,只是拖拉着莫大川往下走,莫大川本身全身手損,這一下可更疼了,只能淒厲的慘叫。
而就在這時,忽然有人擋在了前面,喝止住了道童的動作,那幾個道童嚇的後退,可那人卻沒有傷害的意思,而是走到一個道童的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而後輕輕一微笑,倒是溫暖了這僵硬的屋子。
那道童也回了一個微笑,是那般童真的微笑,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朝着其他道童耳邊嘀咕到,其他道童也是那樣,笑了笑,隨即點了點頭。
“你和他們說什麼了?”震元子看到這幕,倒是好奇了,問道。
“沒說什麼,只是告訴他們,即使農村殺豬,也不能這麼拉,好歹去找個木板墊在下面,再拉。當然還有我與小朋友們的小秘密。”那來者正是張維,他說完,幾個道童又偷偷的笑了笑。
“還以爲是什麼好話呢!”莫大川虛弱不堪的懟到,竟然敢說自己是豬,他的完美主義強迫症可不答應!
“你倒挺會**孩子,可回來做什麼呢,送死嗎?”震元子冷笑到。
“和你說實話,我回來就是要救莫大川離開這個鬼地方的。”張維說道。
“哦?我看你做不到。”震元子說道。
“那也得試試。”張維說道。
可話音未落,忽然一股強大的煞氣鋪面而來,讓張維毫無防備,當即被煞氣攥住了脖子,懸在了空中。
“結果好像不太如意。”震元子嘲諷到。
張維沒想到來得這麼快,劍還沒拿穩,便要結束戰局了!
“唉....”張維的內心中忽然傳來濁龍的聲音。
“濁龍前輩,你沒走?”張維趕忙呼求到。
“我只是沒想到你最終還是要來送死,來送送你罷了。”濁龍說道。
“前輩真心不想出手相救嗎?”張維說道。
“有種東西叫生不如死,你明白嗎?死或許對於我們來說,更爲解脫。”濁龍說道。
“什麼生不如死?前輩未戰先敗,這纔是生不如死,死有終於泰山,而苟活卻連鴻毛都不如,不是嗎?”張維說道。
“一旦我出現,今後你將永遠被困至那潮溼的地下中,而我將永遠被吸允着力量,如同被抽熊膽汁的熊一樣,剛有恢復,便要再重蹈覆轍,日夜循環,周而復始,直到我再也不能提供力量,在世界消逝了纔算解脫,你明白我所說的嗎?”濁龍嚴肅的說道。
而張維此刻已經漸入窒息,即便是神識也開始恍惚。
就在這時,一道白霧氣化成手掌狀猛的推開那煞氣,張維這才解除了危機,從空中墜落而下!
“還沒做,你便想好的結果!可我師傅曾說,有許多的尤拉正經歷着你所說的痛苦,你不想這般,他們想嗎?難道你不想爲了同胞而戰嗎?”張維在內心中迴應到。
而這邊,老狄飛了過來,正要去扶張維,卻又迎來那澎湃的墨煞之氣,老狄迎面用白霧巫氣相對,卻被瘋狂的吞噬,立刻便要侵襲到自身!
這時忽然重重龍鱗狀的濁氣噴涌而出,瞬間助退白霧之氣將那墨煞之氣反推回去!
而再看張維時,身上已佈滿濁龍尤拉的第二生命形態的龍鱗濁體,那龍鱗濁體倒是耐腐蝕,纔可擋住震元子的那一波攻勢。
“張維,你師傅呢?”老狄問道。
“他先下山了,狄叔你快帶着莫大川離開這裡。”張維說道。
“那你呢?別逞強了,一起走吧。”老狄說道。
“逞強?說的是我,還是對面那個頭髮殺馬特的小子?”張維的眼神竟然變得戲虐起來。
老狄正想張維是不是剛纔被打傻了,但一想這語氣,便似乎明白這是濁龍尤拉的特再現!
“你能對付?”老狄只能不放心的問道。
“快走吧,不然會影響我發揮的。”張維催促到。
老狄這才發現張維的眼睛已經變成了一紅一黑,正是與尤拉共生的狀態,而此時看到莫大川已經意識無多的模樣,心想得趕緊叫人來救張維,也得趕緊找到老張才行。
於是喚起白霧氣將莫大川包裹成一個“棉花糖”,帶着他一同飛走了。
而震元子的煞氣一時之間還侵蝕不了那龍鱗濁體,雖然着急也只能無奈的看着。
“你師傅專教你如何煩人嗎?”那震元子當即有些煩躁起來,說道。
而那煞氣頓時力道大增,而此時又少了雲詭霧氣的支援,頓時龍鱗濁體被疾退回來,並且已經被腐蝕的殘破不堪。
“不不不!我師傅從來只教我煩壞人!”張維挑釁的看着震元子。
然而震元子竟然第一次感覺自己的氣場受到了威脅!
隨後,張維所有龍鱗濁體匯聚而入那柄太乙神劍,頓時太乙神劍發出紫紅色的戾芒!
震元子從未見過這樣的用法,但卻如同見過此招的那些術士一般,驚訝的喃喃道:“劍破?”
只聽張維大喝一聲:“破!”
頓時龍吟四起,一道紫紅色的光如同穿梭的星芒,劃開重重墨煞氣,直逼震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