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似乎看明白了,她完全看得出來眼前的兩個人來歷不簡單。她跪下,咬着牙道:“求老人家收我爲徒!”
老者一愣,看了她希冀的眼光一眼搖頭道:“我不是來找你的,我只是來找楊黛。既然楊黛死了,我也只是來找你問話的!”
雲兒慌忙求道:“小姐死了,我要替小姐報仇!”
“報仇?”老者啞然失笑:“憑你的資質還不行!”他承認雲兒有些小聰明。
這時候司徒歡也希冀的看着老者,搖着他的手臂似乎替雲兒求情。
老者乾咳了一聲,道:“你先好好再這兒呆着吧,以後我會找個人來教你修煉的!”說完話,四處看了看!
雲兒不傻,知道自家與修煉是沒戲了。眼看老者心不在焉,瞧來便是敷衍她來着。心中暗自苦悶,呼的雙眼一亮:“我家小姐葬在後山之上,求老人家幫她的屍體帶走!”
老者滿口答應,然後帶着司徒歡悄無聲息的出了石室。他有帶着司徒歡在楊家後院轉了個圈,一步踏出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楊家所在。自始至終,都沒有實現答應雲兒的諾言。
於他而言,世間還有什麼會看不明白麼?雲兒不適合修煉,所以他不收。死人無所謂屍骨寒與不寒,所以他自然不會真的去後山替雲兒幫她家小姐收屍。這種事情,也只有賈明那樣的傻小子纔會去做。
“爺爺,大鬍子現在去哪裡了?”司徒歡問道。
“他還在楊家!”老者道。
“還在楊家?那我們去找他好不好?”司徒歡道。
老者回答:“你李凝哥哥現在修煉到了關鍵時刻,現在不好去打擾他。你若真的要見,我們過幾日在來吧!”
兩人的到來與離去都沒有任何人知道,楊家依然按照自己的落線運轉着。而後山所在的李凝也依然在修煉,先頭忽然身子一熱。一股龐大的熱能推動着他的身子在體內連番炸響,他的修爲在迅速的增進。
李凝不知道暗中是誰在幫助他修煉,只過了一會兒便聽到楊雲天到來的聲音。
楊雲天依然對着石壁中的人躬着身,恭恭敬敬的問道:“祖爺爺,您現在覺得如何?”
石壁中的神秘人聲音冷冷傳來:“還不夠!明日裡你去把楊家中所有的敵人都放出來。但凡有修爲的,都給我帶過來,我需要最後一輪血祭!”
楊雲天這才點頭然後告辭!
石壁中那神秘的大魔頭放肆的笑着,笑聲說不出的惹人討厭。楊雲天嘆了口氣,走的遠了。獨自一人走到了一處小山峰上,俯瞰着這看起來偌大的楊家。
在外人眼裡,楊家何其偌大光鮮。可是隻有楊家真正的內部人才知道,做一名楊家家族中的子弟是何等痛苦的一件事情。
楊家有秘密,而且秘密驚天動地。
楊家的發源是從千年前計算起的,那時候楊家本不是修真家族。但那時候楊家出過一個人物,這個人物曾是太乙神宗中的一個壇主。這個壇主名叫楊頂天,昔日率領衆部下與之逍遙派,百花宗,蜀山弟子等作戰。後來太乙神宗高層發生變故,楊頂天率領自己壇下弟子退隱修真界。最終重傷難愈,定居在楊城之中掩人耳目建立了楊家。
對外,楊頂天宣城身死。但楊家子子孫孫傳下來的規矩,都是要不惜代價讓老祖恢復實力。這便是楊家世世代代傳下來的使命,沒有老祖他們什麼都不是。同樣的,他們活下來生存下來就是換取老祖重新出世的。
目標快達成了麼?
楊雲天揹負雙手,站在高山之上看着這個不再像樣的楊家。
這一千年來,楊家退隱修真界開始過着經商的生活。到了自己這一代,楊家建立了楊城。楊家在修真界和各大名門正派所處的關係,和在俗世中的地位發展到了巔峰的狀態。可是老祖一旦出世,楊城將會做爲第一座血祭城池之地。
血祭,多麼可怕的字眼!以活人之血來恢復自己的生機,這是一門逆天的大法。乃是當初楊頂天最高的絕世功法。血祭術,萬古生靈爲我用,血祭!
... ...
時間恍惚之間又不知過了多久,李凝修煉的有些迷迷糊糊了。
澎湃的真氣在體內涌動,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飄渺。似乎,隱隱的他領悟到了一絲道的力量。
他的身子似乎融入了外面的冰,融入了外面的空氣。他的身形似乎慢慢渙散,如風。
山雨欲來風滿樓,整座竹林都搖搖晃晃着。緊接着,瓢潑的大雨在這一夜中下了起來。李凝雙耳能夠清晰的聽到那淅淅瀝瀝的雨聲,每一滴落下似乎都敲在了他的心裡。這種前所未有的曼妙之感,讓他忽然感覺風聲,雨聲,落葉聲都是自然界中最好的樂章。讓人陶醉,讓人癡迷。
他雖然閉着眼,可卻依然清晰的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中,竹葉被雨打下,然後隨着風在夜中起舞,最後慢慢的隨風落在了泥濘裡在也爬不起來。
李凝看到了當日裡自己看到的那所小墳包,這一夜那個‘女鬼’並沒有來。旁邊的巨石上刻着數個字,楊家小姐之墓。
李凝看到了一隻昆蟲在雨水中掙扎着死去,他腦海中的精神力量透過石壁,清晰的感受到石壁上的冰冷。緊接着,他透過石壁看到了石壁中自己一直不曾看到的東西。
他看到了許許多多的東西,他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
這種力量很玄乎,李凝清楚。這是二階進階三階時,自己觸碰到了第三階的法門。
他藉着道的力量,神識很快覆蓋了整個楊家。看到了有楊家的弟子在私下裡偷情,看到了有人在哭泣,看到了楊霸天囂張的比劃着匕首。看到了楊雲天站在山峰之上愁眉苦臉,看到了楊家地底下竟然有一處秘密的石室。更從冰冷的石壁後,看到了那一片汪洋的血海。
血海,不算是血海!因爲血液早已乾涸,石壁後是一處不大的石洞。洞內有着一道石梯,石梯之上全是血液。血液早已乾涸凝固變黑,其上貼着道道符文。
符隸顯得十分陳舊,在陰冷的寒風中飄了一飄。李凝的神識悄無聲息地繼續朝更深處延伸,依稀黑洞洞的空間內,有一處石桌。石桌也是被黑色的血給染得不成顏色,嘩啦啦一聲響。一個人影在裡面晃動了一下。
那人影約有兩丈多高,渾身被碩大的鐵鏈捆縛。他隨便晃動了一下,然後又張狂的笑了一聲。
不知爲何,李凝不敢多看這黑影兩眼。他深知,這黑影便是石壁中楊家一隻隱藏的老祖了。這傢伙修爲深不可測,雖然身受重傷但也決計不是自己所能招惹的起的。
李凝不敢多留,神識很快如波濤一般洶涌的撤退匯入了他的識海之中。若非他退得早,恐怕真的驚動這個可怖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