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怒了,人渣也傻眼了。
到今天,他們總算也嘗試了一次,什麼叫做躺着也中槍了。
明明他什麼也沒有做,偏偏被當成殺人犯讓警察懷疑了。
“警察,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說啊!我兒子怎麼可能殺人!”白沐立即眉毛倒豎,瞪圓雙眼,她甚至要伸手想將自己的兒子拉回來護在身後。
怎知道,一副手銬,突然將人渣的手腕銬住了。
警隊鐵面無私阻止她的動作,公事公辦的口吻說道:“他有沒有殺人,到時我們自會調查清楚,四十八小時,我們若沒證據證明他殺人,到時自會放了他,不過現在他有很大的殺人動機,我們有足夠的理由將他列入殺人疑犯。”
“你們怎能見人就隨便亂抓!”白沐還是不同意自己的兒子被人無緣無故帶走。
但是法律豈能容忍她撒潑無理取鬧?
“帶走!”
警隊見那幾名進韓秀房間取完證據出來的警員走出來,立即施令一聲,隨後不顧白沐的攔阻,硬是將人渣帶着往外走。
“不要帶走我兒子啊,我兒子沒殺人啊!”白沐驚慌地追了出來。
人渣見狀,將上車時,轉過臉面不改色安慰她說道:“媽,我什麼也沒做,不怕他們查!你放心,我沒事的!”
“可是……”白沐還想說什麼,但是警隊再一個施令,人渣就如犯人般被推上車,最後警車還不顧她的叫喊,呼嘯上路。
*
最終,人渣被帶到警局,他也嘗試了一次被人當犯人審問的難受。
而且,他這次更悽慘,一審問就是兩天,警察重複的話題審問,差點將他逼得崩潰。
要不是四十八小時前的一個小時,韓秀神不知鬼不覺地突然出現在警局外,他這次就真的被這些警察問瘋了。
韓秀在消失幾天後,居然主動自首,行爲舉止着實出乎許多人的意料。
任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她明明逃得無影無蹤,卻又傻得跑回來自首。
“你這可惡的女人,我兒子差點被你害慘了!”
兩天後,白沐看到韓秀面無表情被警察帶進警局,甚至帶往審問室途經她身邊的前刻,她立即指着韓秀的鼻子就開罵:“報應被抓了吧?這次殺人看你死不死,讓你上次這麼囂狂掐我,還偷光我家的東西。”
人渣在獲得自由的時刻,也忍不住挖苦:“韓秀,你也算是害人不淺了,自己躲起來,是想讓我做替死鬼嗎?”
面對母子二人的指控,韓秀始終不說話,只是怨恨的眼神瞪着這對母子,那眼神如千萬之箭。這時,她覺得自己與女兒的一生,都是毀在這對母子手上的。
她好恨,她不服氣,她不明白爲什麼遭報應的不是這邵楠這個負心漢。
“瞪什麼瞪?進來這裡你還想囂張不成?告訴你,你殺了人,以後就別想再出去了!”白沐覺得韓秀這時就是一條喪家犬,根本構不成威脅,她甚至忘記了那天在天台差點被韓秀活活掐死的事,所以忍不住又趾高氣昂了。
“你們一定會遭報應的!你們等着!老天一定會收你們的!”韓秀忍了許久,終究忍不住,牙縫裡擠出一句。
不過,她才說完,眼角餘光就瞥見自己的女兒居然挺着殘軀出現在她的眼簾。
週一賤行動很慢,捂着小腹,當她看見韓秀正被人帶去審訊室,並且又遭人罵時,她立即衝着韓秀就哀怨地叫了一聲:“媽!”
僅一聲,韓秀的身子明顯一震,甚至紅了雙眼。
當她看見自己的女兒正拖着孱弱的身軀臉無人色趕來見她時,她的眼淚控制不住流了出來,渾身都因爲忍隱而顫抖了。
“你爲什麼要殺人?爲什麼要這麼傻!”週一賤一句話問得她心裡頭立即泣血。
“佳茗,媽以後不能再呆在你身邊了,你要好好活下去啊。”
她立即哭了,方纔強裝的狠色消失不見了。這時的她,不再像殺人時那麼殘酷冷血,反而又像以前那樣動不動流眼淚的慈母,想要擁住週一賤。
她是這樣疼愛自己的這個女兒,因爲沒有給過自己的女兒一天好日子所以她一直在努力的補償着,可是到今天,她才醒覺自己是一個失敗的母親。
因爲走至今天,她終究還是要離開自己的女兒。
“佳茗……”一想到這一次可能是最後一面,她想掙開警察,奔向週一賤。
但是這時,警察不許她與週一賤接觸,因爲她是殺人犯,爲怕她與週一賤透露什麼可疑的證據,或者語言暗示,於是冷血地死死拽住她。
最後,她還是沒有機會來一個告別懷抱。
“你做什麼要殺那個阿飛,這樣的人我們惹不起躲得起啊……”週一賤也被另一個警察攔住,她也伸出手要想去捉住韓秀的手,可是怎麼伸就是捉不到。
她也紅了眼睛,她也預感自己與這個讓她又恨又愛的母親,應該是最後一次見面了。
“佳茗,你記住,媽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不要恨我,有空去看你外婆,她將你養大的,一定要回去找她啊!”面對疑問,韓秀始終沒有勇氣開口道出自己親手殺死自己親外孫的事情。
“記住啊,一定要回去找你外婆!”被帶走那刻,她像交待遺言,即是淚水,又是不捨,伸長了手。但是,她的手再長,終抵不過警察將她拉走。
“只有你外婆家,纔是你以後的安生之所。外面的花花世界雖然美,但是終不適合你的。”韓秀終究被警察架着走,可是她不死心,依然大喊,因爲她相信自己的女兒聽得見,可是由於越走越遠,聲音也越來越小,到最後,她直接消失於轉角。
“媽!”當再也見不到自己的母親,週一賤嘶厲地叫了一聲。
她與韓秀重逢的這段時間,幾乎不叫韓秀一聲媽媽,可是今天,她終於知道韓秀殺何飛是爲了她,所以她哭着叫了許多次。
只可惜,韓秀再也聽不見,因爲她被帶往審訓室,以後四面牆等着她。
才轉眼間,週一賤終於變成一個人,孤苦伶丁,無依無靠。